其實關於林子航是他小舅子還是大舅子這件事,一直沒有一個定論。
因為林子航和玖瑤是龍鳳胎,但誰先從媽媽肚子裡出來的,已經沒人可以去求證。
知道出生順序的人,都去世了。
玖瑤認為自己是姐姐,林子航則認為自己是哥哥。
於是對外講的時候,玖瑤介紹林子航,向來說這是我弟弟。
林子航則正相反。
這麼多年,兩人都不肯服個軟,非要在姐弟還是兄妹這個問題上爭個高低。
他們的父親林雲峰都無奈了,有一次家庭聚會上說,乾脆用最古老的抽籤方法決定。
一長一短兩根草攥在手心裡,比得齊齊的讓兩人去抽。
抽到長的,就是長,抽到短的,即是幼。
這本是不錯的辦法,可就這,兩人異口同聲地拒絕了。
他們倆都不想冒險,怕自己抽到短的,不抽籤,就永遠自己是長,對方是幼。
顧寒夜一直是站玖瑤是姐姐的。
反正讓他喊林子航一聲大舅哥,那是絕不可能。
他還很注意地教育小澈和念念,都要管林子航叫小舅舅。
而林子航也拒絕喊顧寒夜姐夫,堅持說是妹夫,是兩個孩子的大舅。
他們幾個大人的行為,一度讓小澈直搖頭,「你們真是幼稚。以後我不喊大舅也不喊小舅,我就喊舅舅。」
顧寒夜百無聊賴地想著這些小事,來到吧檯邊,小舅子林子航身邊。
他往吧椅上一坐,先跟調酒師要了杯啤酒。
林子航知道他過來了,只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顯然還在因他剛才的冒失問題而不爽。
顧寒夜不該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直接問林子航和唐芯的婚事的。
啤酒端上來,顧寒夜拿起酒杯碰了下林子航手裡的威士忌杯:「剛才確實失言了,我道歉。」
林子航瞥了他一眼,面上冷著,但酒杯拿起來喝了一口酒,就算是原諒他了。
顧寒夜卻緊接著又問了句:「話說回來,你倆為什麼還不結婚?什麼情況?」
「……」
林子航黑著臉瞧了他一眼,就知道顧寒夜不可能乖乖道歉,果然還有後話。
他卻不想提這回事。
今天他已經因為結婚的事情想了太多,有點煩躁。
煩躁,其實是因為動搖。
而動搖,又令他有一種妥協感,總之是不爽。
顧寒夜卻不肯罷休,嘶了一聲,壓低聲音問:「該不會,你還有別的心思?」
「我有什麼心思?」林子航直皺眉頭。
顧寒夜呵呵一笑,轉過身子,靠在吧檯上,「那誰知道,追你的女孩那麼多,眾星捧月似的圍著你,結了婚,誰還捧你?」
林子航無語地閉了閉眼睛:「公司事情難麼多,我午飯都顧不上吃,哪有工夫和別人搞曖昧。」
別說搞曖昧,就是正常談戀愛都快顧不上了。
「忙可不是你不結婚的理由。」
「的確不是。」
「那我就不理解了,既然你們兩個相愛,結個婚怎麼了?」
林子航沉默一瞬,「有位文學家說過,為了愛而結婚,就像旅行者把風景優美之地的白雲裝進罐子裡帶回家,去點綴自己的後花園,是極其荒唐的行為,我很贊同這種說法,結婚對於兩個有愛的人來說,完全就是多此一舉,甚至是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