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芯覺得，到了高位，還能踏踏實實講出這番話，已經很了不起了，便說了句：「那也很厲害。」
男人笑笑：「你呢，還是他的人事經理？」
唐芯點頭說是的，自己很喜歡這個崗位，也很擅長做這件事，就想一直做下去。
「聽說林氏集團這幾年招攬了不少優秀人才，看來也離不開你的功勞。」
對方恭維客氣，唐芯也不大當真，只說，不是她有多大功勞，而是林氏足夠強大，才能吸引來各類人才。
或許是她稱讚自己男友的公司過於發自肺腑，對面的男人流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帶著羨慕，「林總能有你這個賢內助，真是幸福。」
高平川言語間流露出的羨慕，也把自己沒能追上唐芯的遺憾表露了無遺。
唐芯很敏感地覺察到了這層曖昧，沒有繼續說下去。
之後兩人安靜地吃飯，偶爾翻看自己的手機，回復幾條消息，就像兩個拼桌坐的陌生人。
但還不如陌生人拼桌來的舒服，因為如果是陌生人，吃完可以直接走，不用打招呼，也不必為了避免沉默的尷尬而沒話找話，或快速吃完。
唐芯眼下就只想趕緊吃完逃走。
好不容易吃完了最後一口，唐芯剛要打個招呼就端盤子離開，高平川也放下了筷子，對她冷不丁地說了句：「對了，我換車了。」
唐芯愣了下，不尷不尬地附和著：「哦，是麼。」
「是輛奔馳。」
唐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恭喜。」
高平川苦澀一笑：「林少當年真的
挺刺激我的，也是那次之後，我發誓要混出個樣子來。」
他話音頓了頓，「後來我很努力，很努力，也幾乎可以說是成功了，但我發現，即使付出那麼多，我還是趕不上林少十分之一的財富，我再怎麼換車，也買不起他那輛八位數的小跑。他的起點，可能是我這輩子都到不了的終點。還是挺挫敗的。」
聽著對方悲觀的論調，看著他傷感的樣子，唐芯默默把盤子放下，雙手垂到了桌子下面。
「當年他那麼對你，真是不好意思，我替他向你道歉。」
當年故意刺激高平川的不是她，但跟她脫不開干係，她就覺得，是她讓高平川這麼挫敗的，怪過意不去的。
唐芯個性就是這樣，她毫無攻擊性，凡事喜歡從自己身上找問題，不願意傷害別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讓三分。
玖瑤說她做事仁義，林子航卻說她這性子，就一個字：慫。
林子航經常替她抱不平，有的事，她不覺得委屈，林子航卻已經火冒三丈。
唐芯也挺無奈的，可是性格如此，也很難改了，反正她自己不難受，甚至還挺舒服。
這會兒高平川提起舊事，唐芯就覺得對不起他，甚至忍不住跟他說抱歉。
高平川聽完爽朗一笑，連忙說自己說這些，不是為了讓唐芯跟他道歉的。
他只是想跟她說一說自己這些年的變化。
至於當年那件事小事，其實是不值一提的。
他不提，唐芯卻沒有忘。
她仍記得那天的林子航有多傲慢和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