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瑤對顧寒夜搖了搖頭,當然不是。
她知道,顧寒夜是記仇的,對惡人也是不手軟的,但他絕不是個動不動要取人性命的傢伙。
不管怎樣,擔心的事情,總算解決了,玖瑤鬆了口氣。
顧寒夜望著她的眸子,也越發濃郁:「女兒自己睡一會兒可以麼?」
女兒還小,和他們住同一主臥套房,雖然她有她的小嬰兒床,但若顧寒夜想與玖瑤行周公之禮,還是會避開孩子,通常是去另一間男主人套房,鎖上房門,再悄悄做事。
玖瑤只需看一眼他眼神,就知道他想幹什麼,臉上熱了熱:「回來這麼晚,你不累啊?」
「看見你,解乏。」他又開始油嘴滑舌。
玖瑤推了他一下,卻沒推開,嗔道:「那你倒是讓我喝完啊。」
顧寒夜只好鬆了鬆手。
等玖瑤剛喝完最後一口牛奶,顧寒夜就迫不及待從她手裡拿過牛奶杯放在一邊,然後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剛喝完奶不能劇烈運動!」玖瑤低聲提醒。
他笑著說:「那我們慢慢來。」
……
玖瑤的思緒回到了車上。
那天晚上,玖瑤一直在顧寒夜的套房待到後半夜,倆人才一起悄悄回去。
玖瑤躺在床上,女兒躺在她右側,已經睡深,顧寒夜躺在她的左側,輕輕握著她的手,也很快發出均勻的呼吸。
一邊是她想保護的人,一邊是保護她們的人。
回想起那一刻的安穩,使她有些心酸。
她想到了自己的親生母親。
若當時父親也在母親身邊,能保護她,也許她不至於走得那麼淒涼,甚至,送醫及時,也許能活下來。
如今
,她已為人母,無法想像母親臨走前,是帶著怎樣的不舍與無助望著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她和弟弟。
他們甚至還沒能吃上一口媽媽的奶,就要與媽媽告別了,那天的母親又是帶著怎樣的擔憂與不甘才閉上了雙眼。
也難怪父親終身都未娶。
死去的人長眠於地下,無感無知。
活著的人,卻要終身受困於這份愧疚與不安中。
現在玖瑤生活幸福,可這份幸福越發強烈,她就越發感到愧疚。
母親一定是希望她好好活著的,然而畢竟是她的出生,奪去了母親的生命。
那也是一個鮮活而熱烈的生命。
她真是個不孝之女……
而這樣的感悟,非得等到自己也為人母,才體會得透透徹徹……
不知不覺間,眼淚已在她臉上流淌。
顧寒夜捏了捏她的手,望著她的目光里,是最溫柔的關心。
「怎麼了?」他幫她揩去眼淚,輕聲問。
他一問,玖瑤眼淚更多。
「我想有空回趟南灣,去看看媽媽。」
顧寒夜不問她為什麼突然想到媽媽,他們只是對望了一眼,他似乎就明白了她所有心情。
「這周末怎麼樣?我陪你回去。」
玖瑤搖搖頭:「子航前些天說起來媽媽,他說他正好也想回去,我和他一起去,你在家好好陪兩個孩子吧。」
顧寒夜沒有強求。
他想,或許,玖瑤只是想以女兒的身份回去看看。
雖然他很想陪著她,但他知道每個人都有想要獨處的時刻。
他願意適當隱身,給玖瑤一些私人空間。
「到時候我去機場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