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就是氣不過!憑什麼她一個下人要給我臉色看!」秦思思說道。
「哎,你是千金大小姐,這麼計較可就掉價了啊,」蕭寒露哄著秦思思,「正好我也想吃橙子,走,我們吃橙子去。」
蕭寒露順手從水果籃里拿了兩個黃澄澄的橙子。
秦思思轉變倒也快,眼淚一抹,笑著挽住了蕭寒露的手臂:「對了寒露姐,我帶了三套禮服過來,不知道穿哪套呢,你幫我參謀參謀?」 🄲
「行,等吃完飯吧。」
兩人走向餐廳,從若木身邊經過時,秦思思冷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秦思思和蕭寒露走後,魏叔嘆了口氣,「你啊,感謝大小姐吧!」
說完,魏叔也離開了中廳。
一時間,廳內恢復了安靜。
若木低下頭,慢慢蹲下身子,揉了揉狗狗的寬闊的腦殼,「你說,是我太小心眼了嗎?」
不就是切個橙子麼,也許她應該服個軟,低個頭。
畢竟這是在蕭少爺家裡,要是惹得他家的客人不高興了,鬧一場不愉快,也不合適。
可是她今天也是來做客的啊……
不能因為自己出身低微,就連反抗都不敢,這也是蕭少爺告訴她的。
可是現在,她維護了自己的尊嚴,卻也沒有感到十分快樂。👌👽 ➅❾รⒽย𝓍.𝓒ㄖⓜ 🐊☞
出身不好,這不是她能改變的,但她無一技之長,只能依附在蕭少爺的身邊,借著蕭少爺的光環,難怪被人看輕。
這才是真正令她感到屈辱和難過的。
她只好暗暗咬牙,提醒自己,要想讓人看得起,就得爭口氣,要爭口氣!
狗狗嗚嗚了一聲,好像在安慰她,又好像在催她出去玩。
若木對狗狗笑了下:「一會兒就要開飯了,我們先不出去玩了好嗎?」
狗狗竟也聽懂了似的,失落地嗚了一聲,撲通,肚皮貼地趴下了。
若木拘謹地坐在了沙發一頭,空蕩蕩的大廳,高高的穹頂,顯得她越發渺小,她就這麼安靜地坐著,等著她的蕭少爺。
像個迷了路在原地等爸媽來接的小孩兒。
這是蕭駿看到她之後的第一感覺。
他從父親書房裡出來後,一看見若木,腦袋裡就產生了這種想法。
覺得這小姑娘孤孤零零的,沒著沒落的,就像學校門口沒人來接的小孩兒,十分可憐。
他快步走向若木,她一聽到腳步聲,就抬起頭來看向他這邊,眼裡閃著光。
蕭駿差點就張開手臂,等著她飛撲進他懷裡了。
不過最先撲過來的是小巴,蕭駿做出了一個手勢,小巴馬上坐好,大尾巴貼著地唰唰地掃著。☞💔 ☠🌷
若木走到了他面前,「你回來啦。」
蕭駿注意到她眼圈紅紅的,問道:「哭了?」
「沒……」
蕭駿眯了下眼睛,又看了眼餐廳方向,寒露和秦思思正在那邊有說有笑地聊著什麼。
蕭駿心下有了猜想,也許剛才秦思思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讓若木難受了,沉了沉臉色,牽住了若木的手。
「走吧,我們先吃飯去。」
「好。」她走在他身側,乖巧安靜,讓蕭駿越發心疼。
反正之後不能再讓她單獨
待著了。
蕭駿帶著若木來到餐廳,父親也來了餐廳,落了座。
此時寒露和秦思思坐在父親右手邊,秦思思正拿著手機給寒露看著什麼搞笑視頻,寒露臉上也帶著笑意,偶爾說一句「嗯,是很好笑」。
蕭駿佩服寒露的社交能力……
面對再不喜歡的人,她也能表現出起碼的禮貌,甚至是熱情,這也是一種本事。
蕭駿和寒露互相打了個照面,然後他主動去坐在父親的左手邊。
蕭駿落座前,先幫若木拉開椅子,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但若木剛坐下,對面秦思思說道:「那位子是我的。」
若木僵直了脊背,看看蕭駿,又看看魏叔,最後小心地看了眼蕭駿的父親。
但蕭駿的父親什麼都沒說,兀自給自己倒茶,好像全然沒聽到秦思思的話。
蕭駿明白,父親這是默許了秦思思的霸道。
寒露心思活絡,當即對若木笑道:「正好,若木坐我旁邊來,我有話問你呢。」
若木低了低頭,對蕭駿說:「那我先坐過去了。」
然後她默默站起來。
蕭駿握住了若木的手腕。
他知道,只要他開口,讓若木繼續坐在他身邊,父親立即就會下命令,讓若木坐到寒露那邊去。
說到底,在這個家裡,他連給自己女朋友排位子的權利也沒有。
但他還是要說。
他帶若木來,不是讓她來受欺負,來被人穿小鞋的。
「你就坐在這。」蕭駿對若木說道。
果然,他話音一落,父親便抬起頭來,鋒利的眼眸冷冷地看向他這邊。
不過,父親開口之前,秦思思卻先發了話:「蕭叔叔,怎麼您家的傭人也能上桌吃飯嗎?」
蕭重煬收斂了臉上的冷意,笑著呷了口茶,「你這丫頭,嘴巴還是這厲害。」
說罷,蕭重煬看向魏叔:「老魏,你看著安排一下。」
魏叔眼神蕭重煬和蕭駿的臉上徘徊了一瞬,垂首對秦思思說道:「秦小姐見笑了,其實是蕭先生平易近人,你看我平時不也上桌一起吃飯麼,莫非秦小姐也要把我趕走。」
魏叔和寒露都在暗中幫腔,但沒人站出來說一句,若木不是傭人。
若木緊緊攥著手指,低著頭,眼淚把眼眶逼紅了。
秦思思道:「魏叔自然是不同的,但總不能誰都能上桌吧,我家的傭人有專門吃飯的地方,蕭叔叔家裡沒有這種規矩嗎?」
魏叔乾笑了兩聲,沒有附和。他走到了若木旁邊,說:「丫頭,我先幫你把餐具拿過去……」
「不必了,」蕭駿站起來,椅子在地上摩擦,發出憤怒的嘶啦聲,他對魏叔說道:「直接送到我房間去,我和若木回套房吃,你們慢用。」
蕭駿說著,扣好西裝紐扣,再次牽住了若木的手。
父親臉色沉了下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也不願意陪我吃頓飯?」
蕭駿回答道:「我在家裡住了那麼多年,我們不是也幾乎沒一起吃過飯麼?我想,父親是不需要人陪的。」
若木在拽他的手,蕭駿把她的手攥得更緊。
他不想忤逆父親,但更不想當一個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