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皓告訴小羽,癌細胞擴散,已經影響到了各個器官,而他母親又無法耐受放療化療的副作用,醫生已經遺憾地通知言皓,做手術是不可能了,只能祈禱器官衰竭不要太快,病人就還能多活幾天,讓言皓也做最壞的準備。🍧☠ 🐊♥
只剩幾天。
這個結果,把程小羽嚇到了。
前幾天,她還覺得,言阿姨的病情可以控制,而且病情應該不會發展太快。
程小羽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便問言皓,這結果準確麼,有沒有可能是大夫判斷錯誤。
言皓搖搖頭,說這個病理結果,也是好幾個專家會診後的結果,包括顧寒夜和時沉淵幫忙聯繫的專家。 .🅆.🄲
程小羽深吸了口氣,最後那一點點希望也沒有了……
她讓言皓先在外面緩一會兒,不然言阿姨看他眼圈這麼紅,肯定會猜到她病情的真實情況。
到了現在這個階段,要儘量不給言阿姨壓力,否則心態一旦崩潰,病情惡化速度只會更快。
程小羽走進病房裡,言阿姨已經比一周前,又消瘦了許多。
她正在睡覺,聽到小羽的動靜後,便睜開了眼睛。
疲憊的雙眸,在看到程小羽的瞬間,煥發了神采……
程小羽在醫院陪著言阿姨說了很多話,聊起了很多她小時候的事情。🔥🍮 ❻9ᔕн𝓾𝐗.匚Ỗ𝐦 💥💚
有些事,她自己都不記得了,言阿姨還記得。
她總覺得,言阿姨把那些回憶說給她聽,就好像把言阿姨自己的記憶,以這種方式交給了程小羽。
中午時,程小羽給時沉淵發了條消息,告訴他,自己不回家吃飯了,讓他自己想辦法。
時沉淵問她,下午什麼時候離開,他可以來
醫院接她。
程小羽說,會提前給他打電話。
就這樣,程小羽和言皓,陪著言阿姨一起在病房裡吃了頓飯,氣氛還算溫馨融洽。
言阿姨紅著眼圈說:「活著的時候,能看見你倆好好的,我死了也沒有遺憾了,往後你們的日子還長著,要好好過日子,知道麼?」
程小羽和言皓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對言阿姨點了點頭。
其實言皓並沒有告訴言阿姨她的病情,但言阿姨似乎已經有了預感。
下午,言阿姨讓言皓回家取什麼東西,於是程小羽繼續在醫院陪著阿姨。
一個小時後,言皓回來了。
他的手裡捧著一個方形的紅色大紙盒。
言阿姨笑著讓他把盒子拿到病床上來,並讓小羽把病床搖高一點,她想半坐起來。6⃞ 9⃞ s⃞ h⃞ u⃞ x⃞ .⃞ c⃞ o⃞ m⃞
小羽照做了,言皓也把盒子放在了母親手裡。
言阿姨親手把盒子交給小羽:「小羽,這是阿姨送你的禮物。」
「我的?」程小羽驚訝地看著言阿姨。
言阿姨笑著點點頭:「去年就做好了,那時候你和言皓正籌備婚禮,結果還沒等到我交到你手裡,這混小子……」
言阿姨瞪了眼言皓,嘆了口氣:「罷了,過去的事情不提了,現在你願意給他一個機會,阿姨真的很高興,當然也明白你心裡有委屈,但他都跟我說了,他知錯了,後悔的不行,以後絕對不會再做傷害你的事情。」
程小羽慘澹一笑,點了點頭。
「打開看看吧,看喜歡不喜歡。」
言阿姨已經很細很瘦的胳膊,托舉著大盒子遞到了她的面前。
程小羽接過來盒子,打開盒蓋,眼淚一下子流出來。
那是一件紅色旗袍式嫁衣,整齊地疊放在盒子裡,金色絲線勾出胸前圖案。
不用問,她也能看出來,這是言阿姨親手為她縫製的,圖案也是親手繡上去的,因為這繡法她以前還跟著阿姨學過,可惜她沒有耐心,最後沒學會。
沒能和言皓走到最後,她其實沒太多遺憾,感情不由人,不相愛的兩個人沒辦法走到最後。
但沒能成為言阿姨的兒媳,卻令她十分難過。
因為她知道,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言阿姨這樣像親媽一樣,疼她寵她的婆婆。
言阿姨幫她擦了擦淚水,笑著說:「你這孩子,哎……這個不難做,我是照著你們年輕人流行的嫁衣樣式做的,就是不知道小羽喜歡不喜歡。」 .🅆.🄲
「喜歡,」程小羽回答道,「我很喜歡。」
言阿姨欣慰地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我這病,估計是等不到你們結婚了,回去了你穿穿試試,拍張照片給我看看就行。」言阿姨笑著說。
「好,我今晚就穿上拍一張。」
言阿姨看向言皓:「送小羽回去休息吧,難得有個周末,別都耗在我這,我也累了,想睡一會兒。」
言皓快速摸了下眼角滲出來的眼淚,幫小羽拿起盒子:「走吧,我送送你。」
言皓
一路送她到了樓下,對程小羽說:「你要是不著急,耽誤你幾分鐘時間行嗎?」
程小羽剛才就感覺到他有話要說了,便點了點頭。
「去那坐著說吧。」言皓看了眼不遠處的長椅。
程小羽跟著他走過去,但沒有坐,希望他能長話短說。
言皓抿了下唇,雙手交握,顯得有些緊張和侷促。
「這段時間你一直來看望我媽,還配合我演戲,我真的很感激,其實沒臉再跟你提別的要求了……但是還是想問你一句,如果你不願意,你就當我沒說過……」
「到底是什麼,你直說就好。」
於是言皓對她說出了他的請求。
他說,希望小羽和他假扮一場婚禮,不用請朋友,就他們兩個,在教堂里,有個神父在場見證,然後給言阿姨拍下視頻,也算是讓她看到兩人結婚的這一幕,了無遺憾地離開。
程小羽聽完,也是驚訝又憤慨。
言皓為他母親著想,這一點,程小羽可以理解,她也希望言阿姨不要帶著遺憾離開。
但程小羽不覺得有假結婚的必要。
凡事也該有個度。
她相信,時沉淵的包容,也不是無限的。
難道,時總對她包容,也理解她,她就要無限度地讓他做出退讓和犧牲?
程小羽還沒作到這種程度。
「言皓,你確實不該提這種要求,」她冷眼瞧著言皓,「我就當你沒提過,你最好也別再善做主張,去跟阿姨說這事兒,免得她抱了希望,又失望。也別讓我對你更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