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柔也猜到葉琴捨不得孩子，幫她把落下的被子蓋好，溫聲道：「我問過律師，如果你有陳躍出軌的證據，現在孩子還這么小，撫養權肯定是你的。房子也是你們婚後買的，一般孩子歸誰，房子就歸誰。」
房子在，至少有個避風的灣，不至於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葉琴放下手機，眼神黯淡，「那天車禍手機被撞飛，證據都在手機里，估計找不到了。」
當時人懸在鬼門關，哪裡還顧得上一個手機。
「沒證據就沒證據，你不用擔心，改天我再問問律師這個情況怎麼梳理才有利。」
聽到這，陳躍一下握緊手機，他盯著門縫看了一會兒，終是沒進去，轉身走了。
……
從住院大樓出來，盛柔走到公園一處樹蔭，在長椅上坐下，撥了個號碼出去。
顧雪兒那邊有點吵，應該是課間跟同學們在一塊。
「姐姐，你不給我打電話我也正準備給你打呢，昨晚都沒怎麼陪你，不好意思哦！」
小姑娘的聲音清脆好聽。
「沒事，我昨天還好走得早，要不恐怕得麻煩你拉我去醫院。」
顧雪兒一愣，「你昨天怎麼了？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
「昨天在路上肚子疼得厲害，半路去了醫院，醫生說我吃了致腹痛的藥，打了針，已經沒事了。」
盛柔笑著道，語氣很淡，像在說一件風輕雲淡的事。
聞言，顧雪兒臉色倏地沉下來。
她們富二代這圈子也聽過說一些整人的把戲，聽的最多的就是下藥，各種藥，手段簡單還不好查。
盛柔昨天參加的是她的生日會，她好心好意，結果害姐姐吃了個虧，想到這，她就怒火中燒。
「姐姐，」顧雪兒聲音難得地嚴肅起來，聽著都能感覺她這會兒臉色很難看。
「你昨天吃了誰給的東西或者水嗎？」
盛柔想了想，說：「我沒待多長時間，好像只喝了一個齊劉海姑娘給我的水，就我們還一起拍了照的那個。」
「……好，我知道了。」顧雪兒冷聲，「姐姐，你放心，我會查清楚給你個交代。」
掛了電話，盛柔第一次覺得自己挺茶的。
她沒立刻起身，而是在長椅上坐了一會兒。
她垂下眼睫，抬手放在小腹上，輕輕嘆了口氣。
昨天只是普通的腹痛藥，要是其他的，還不知道會不會對孩子有什麼傷害。
一個人的時候不覺得，當身上多了個小生命後才發覺，要呵護一個生命要多小心多謹慎。
她不是聖母，做不到寬待她人，別人給的巴掌她要還，忍下去吃虧不是她的性格。
電話那頭，顧雪兒沉著一張小臉，怒氣沖沖往外走。
同學在後面喊：「雪兒，你去哪？待會主修課老師要點名啊！」
「點個屁！我去殺個人再來！」
聞妍佳不知道誰來了，她翹課在咖啡館喝飲料，突然感覺後面涼嗖嗖的。
一回頭，顧雪兒站在她身後，平常一雙清亮的杏眸此刻陰雲密布。
聞妍佳有點慌，「雪、雪兒，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你幹了什麼？」顧雪兒盯著她，目光像刀子一樣扎到她身上。
「什、什麼？我聽不懂。」
「我、姐。」顧雪兒一字一字頓道：「你敢整我姐？」
聞妍佳徹底慌了，她是怕顧雪兒的，平常看著好相處，動起真格來比誰都凶。
「我沒有……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下藥？」
聞妍佳緊張地拿包想逃，「我不跟你吵，你沒證據別冤枉人。」
「不是你乾的你怎麼知道是下藥，蠢貨！！」
顧雪兒一把拽過她，二話不說拿起桌上的果汁直接倒在她頭上。
「啊——」
黃色的液體混著果粒粘在頭髮上，一滴滴往下落，黏稠又噁心。
聞妍佳又氣又懵，「顧雪兒，你不要太過分！」
「過分？你害我姐肚子疼了一晚這就過分了？」
顧雪兒氣不過，想去抓她的頭髮又嫌髒，操起一盒紙巾砸過去，「敢做就要承擔後果！敢做不敢認，垃圾！」
咖啡館內大部分是學校的學生，聞妍佳看到已經有人拿手機出來拍照，她失聲大喊：「不許拍！你們誰敢發我跟你們沒完！」
她恨恨瞪向顧雪兒，氣到發抖的手指指過去，「你……」
顧雪兒絲毫不帶怕的，冷冷看著她。
說到底聞妍佳也不敢把顧雪兒怎麼樣，最後只能憤恨丟下一句「神經病」就狼狽走了。
罵完了顧雪兒還不解氣。
她的好姐姐寶貝都來不及，聞妍佳還敢整她！
她灌了杯涼水後，直接打電話出去。
「雪兒，怎麼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渾厚，帶著上位者的威嚴氣息，對顧雪兒卻溫和不少。
「爸，我們公司和聞氏合作的項目多嗎？」顧雪兒問。
「不多，怎麼突然問這個？」
顧雪兒心裡頭那點火還在燒，怎麼都下不去，「不多就把和聞氏的合作都停掉！聞家女兒整我一個朋友，太壞了！」
「胡鬧！生意場上的事怎麼能讓你這麼胡來，何況聞家女兒整的是你朋友又不是你，你氣什麼？」
顧哲駿雖然平常縱著女兒，但也不是毫無底線。
「我就是氣！那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顧雪兒嬌蠻的聲音揚了幾分。
顧哲駿沉聲，「行了，為一個外人吵到我這來，不像話！這事別想了！」
顧雪兒在老爸那碰一鼻子灰，氣得跺腳。
姐姐才不是外人！
姐姐是她最好的姐姐。
要不是盛柔結婚了，她是真想把她騙到家裡來，當她的小嬸嬸！
這樣她們就是一家人了。
……
聞妍佳在浴室用力洗了好幾遍，才把頭髮上的果粒洗乾淨。
氣死她了！
她整了盛柔沒錯，可她也沒撈得一分好啊，她昨天在醫院疼得死去活來，受的罪一點不比盛柔少。
越想越氣，她一把抓過手機打電話。
「表姐！看你出的什麼餿主意，害我昨天肚子痛，今天就被顧雪兒查到，罵了一通！」
嘔得要死。
那頭時筠心沒想到顧雪兒這麼快就能查到，愣了愣，隨即道：「按理說不會啊，你們昨天聚會那麼多人，怎麼就單單查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