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蘭嚇得老臉一縮,驚恐大叫,「別碰我!你們別碰我!我這老骨頭經不起折騰啊!!」
「不想按,那您就勸勸您兒子。」盛柔貼心給出建議。
王秀蘭帶撲帶爬過去,抓起筆塞到陳躍手裡,恨鐵不成鋼道:
「還在想什麼,你快簽啊!一個女娃有什麼好想的,不要就不要!再不簽字你媽這條老命就要沒了!」
陳躍任王秀蘭又哭又錘,仍是一動不動。
見狀,王秀蘭一屁股坐到地上,直接撒起潑,老淚縱橫,「老頭子喲,你走了幹嘛不把我也帶走,要留我一個人在這世上受苦!你兒子不管我的死活,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死了算了……」
葉琴看著,心底冷笑。
王秀蘭慣會用這招拿捏陳躍,現在好了,惡人自有惡人磨。
陳躍的臉色難看到極致,終於忍不住低吼,「別哭了!我簽!我簽還不行嗎?!」
……
從小區出來,兩人坐上車,葉琴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那個她曾經以為是家的地方。
「別難過。」盛柔伸手搭上她的肩,安撫道。
「不難過,我是高興。」葉琴眼底透出水光,她笑著看向懷裡的小人兒,「寶寶,以後我們就可以開始新生活了,你高興嗎?」
寶寶像能聽懂一樣,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盛柔心頭一軟,也不禁彎起唇。
「柔柔,你現在是越來越不一樣了。」
感慨完,葉琴吸了吸鼻子,笑著打趣盛柔,「真沒看出來,你對付人渣這麼有一套。」
盛柔眨巴下眼,「還行吧。」
主要是某人教的好。
那天警告完黃莉,陸繹琛就跟她說,這世上的人心太醜太惡,你若不反抗只會一味忍讓,並不會換來善意,而是無止境的貪婪索取。
所以,對付惡人,不要手軟,也不要在乎手段,只要達到目的就好。
以惡治惡,是最快也是最高效的辦法。
回到老宅,葉琴被安排住在西邊的小樓。
之前跟陸奶奶提過葉琴的情況,考慮到她帶孩子還要賺錢養活自己,陸奶奶提出讓她先住老宅,順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算一份工作。
老宅的幾個阿姨也能幫她照看孩子,等孩子大一些,再考慮去外面工作的事。
葉琴欣然同意了。
安排好一切,盛柔覺得累,摸到床倒頭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迷糊間,她感覺唇邊濕熱熱的。
「別鬧。」
她皺了皺眉,呢喃一句翻身。
又過了一會兒,那濕濡的觸感落在她眼角,臉頰,下巴,然後一寸一寸慢慢往下移,落到頸邊和鎖骨……
盛柔猛地睜眼,意識到這不是夢,下意識抬手就甩了過去。
纖細的手腕攔截在半空,陸繹琛將她的手扣回床上,陷進柔軟被中。
他低低笑聲,嗓音磁性蠱人:「怎麼?不舒服?」
他問得理所當然且直白,盛柔一下紅了臉,半晌,貝齒間擠出兩個字,「流氓!」
陸繹琛愛極了她這幅惱羞嬌嗔的樣子,他雙手撐在她的上方,眸色極深,「我是你合法老公,不是流氓。」
「……」
還說不是流氓!
盛柔瞪他,「你剛才想幹什麼?我在睡覺,你就……就……」
「就什麼?」陸繹琛挑眉反問。
盛柔沒那麼大臉,說不出口。
她感覺再晚醒來一會兒,他肯定就親到……下面去了。
「你再鬧我,我現在就去告訴奶奶。」盛柔氣勢唬人,裝狠嚇唬他。
喉間溢出低笑,陸繹琛蜻蜓點水般親了下她的唇,「小奶貓還裝什麼大老虎,行了,不鬧你。」
他翻身躺到一邊,長臂撈過她,讓她睡在臂彎里,像哄小孩般輕拍她的肩。
「聽說今天跟葉琴去人渣家了?」
「嗯。」
「人渣沒為難你們?」
盛柔想了想,道:「有一點,但也解決了。」
這種社會敗類陸繹琛是知道的,不好打發,他問:「沒動手觸犯法律?」
要是有的話,他得提前有個準備,好給她兜底。
盛柔不滿擰眉,「我又不是強盜,為什麼會觸犯法律?」
「就是找他聊了聊而已。」
她補充道。
「單純聊聊?」陸繹琛不太信。
「嗯……」盛柔認真思考,在腦海中極力搜索合適的形容詞,「就是讓人給他按了下摩,他覺得神清氣爽就簽字了。」
「……」
陸繹琛一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他指尖繞住她一縷青絲,薄唇輕勾,「盛柔,你學壞了。」
盛柔抬眸,看著他冷削性感的下顎線,眼神清澈無辜,「不是你教我的嗎?」
手一頓,陸繹琛垂眸,對上她那雙勾人心弦的眸子,「教你這些你學的挺快——」
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靠近,虛虛貼上她的唇,「怎麼接吻的事教了這麼多次都不會?」
「……」
就知道聊著聊著會聊歪。
盛柔盯著他濃密睫毛下,慾念橫生的眼,拿出殺手鐧,一字一字道:「醫生說我不能情緒激動。」
所有旖旎消散大半。
陸繹琛退開,長長呼出一口氣,怨念極重地道:「這玩意兒怎麼這麼麻煩。」
盛柔無語,第一次聽人這麼嫌棄自己的孩子。
她坐起來,攏了攏頭髮,貼心給出建議,「要不你出去找林霖賀朝他們玩吧,待在我這你難受。」
她其實……也有點難受。
何況自從知道她懷孕後,陸繹琛晚上基本沒出去過,甚至有幾次,賀朝還打電話揶揄他。
說來也巧,手機這時響起,就是賀朝打來的。
陸繹琛靠在床頭,一手流連般輕輕捏著盛柔的軟腰,聲線慵懶,「找你爸爸什麼事?」
賀朝本來心情就不好,聽到這聲,只想罵人,「陸狗,你他媽是不是人,占我便宜!」
「有事說事,沒事掛了。」
「有事當然有事非常有事。」賀朝語氣瞬間落寞,「哥們又失戀了,出來陪哥們喝一杯。」
陸繹琛嗤聲,「你也知道是『又』,這種小情緒你自我調節下不行?非得拉我喝酒?」
「陸繹琛!!」賀朝情緒激動,「你三十七的體溫怎麼能說出這麼冷冰的話!到底出不出來,一句話!」
他怒吼的聲音從聽筒爆裂而出,盛柔聽了直想笑,她推推身旁的男人,「去吧,他也蠻可憐的,你也順便放鬆下。」
「嘖,」陸繹琛不滿,「別人都要把老公留在家,你怎麼總想著把老公往外推。」
「……」
為了不擦槍走火,安全考慮。
盛柔笑得溫柔,順著毛捋,「想你輕鬆一點。」
陸繹琛眉尾一挑,眼底滿是愉悅,「嘴什麼時候變這麼甜?」
盛柔的笑僵住,下一秒,他低頭在她軟唇上輕碾了下,語氣痞壞。
「早點睡,不然晚上沒精神應付我。」
盛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