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給甜心治病，就意味著，要先做流產手術。
流產手術就意味著小謹，甜心期待了那麼久的小謹就將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我不同意流產。」
厲擎蒼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拒絕了這個提議。
流產什麼的，想都不要想。
葉琳琅沒有料到厲擎蒼的態度是如此的堅硬。
她沉聲道，「小蒼，難道你希望甜心死嗎？」
甜心已經吐血了。
她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再拖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流產後，專心治甜心一個人，才是最穩妥的治療方案。
難道，他以為，她願意讓甜心流產嗎？
那是她的女兒。
她的女兒懷的是她的外孫。
「不，媽，我不希望甜心死，我怎麼會希望甜心死呢，只是，媽，真的不能流產……」
厲行簡直被厲擎蒼氣死了，他不是說愛葉甜心嗎？
那為什麼這個時候，又不讓流產了？
流產了葉甜心就能活下來。
說句不好聽的，葉甜心以後不能懷孕的話，他的兒子還能找代孕的，這些並不能影響什麼的。
「為什麼不流產？你就這麼喜歡孩子？厲擎蒼，你想過沒有，以葉甜心如今這樣的身體，就算孩子能強迫生下來，也有可能是疾病纏身？你現在說的輕鬆，倘若真有兩個疾病纏身的孩子，你以為，你的下半輩子還能做什麼？你只能看著自己的孩子痛苦卻無能為力……」
吳桐聽見厲行這麼一說，亦同時想到了當年厲星辰被厲奶奶用針扎的事情。
她看著那密密麻麻的針眼，心真是密密麻麻的疼。
可能怎麼辦？
那些針，扎在自己女兒的身上。
她連疼都不能替她疼。
那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真是……太可怕了。
「小蒼，你爸說的對，對於父母來說，看著孩子生病，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時候，你會恨自己為什麼病的人不是自己，現在流掉孩子，我們專心給甜心治病，等過一段時間，甜心的病好了，你們依舊可以再有孩子。」
厲擎蒼固執的搖頭。
「不，這不一樣。」
再懷的孩子，不會是小謹。
「有什麼不一樣？都是孩子，都是你們倆的孩子，你們難道還分什麼彼此嗎？」
厲行將手術同意書強行塞進厲擎蒼的手中。
「簽字。快點。」
「我不簽，我不能簽。」
厲擎蒼看著文件上的那些字，一個勁的拒絕，他不能簽字。
他是真的不能簽字。
「我做不到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
厲行一怒之下，一巴掌打到厲擎蒼的臉上，他沉聲道，「厲擎蒼你的愛，就是這麼膚淺嗎？你就這麼自私嗎？你寧願葉甜心死在你的面前，你也不願意簽字嗎？」
那一巴掌，打在厲擎蒼的臉上。
他的臉，火辣辣的疼。
臉上的疼，卻沒有心中的痛來得更痛徹心扉。
「你們都不懂，我不簽字不是因為我不愛甜心，不是因為我不愛孩子，不是我因為我自私冷血……」
厲行咄咄逼人的追問，「那你告訴我，你不簽字的原因，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