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你來的正好，葉甜心要弄死我。」
厲奶奶一看見自己的兒子，便覺得自己好像有了主心骨似的。
厲行冷漠的看著厲奶奶，厲奶奶似是完全沒有看見厲行的臉色似的。
罵的越來越難聽。
厲行的沉默，在厲奶奶看來，那就是一種默許。
厲行的心裡，突地生出一股濃濃的疲憊。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
他一直都知道，無論自己有多不喜歡這個女人，她都是自己的母親。
厲行「撲嗵」的一下跪到厲奶奶的面前。
厲奶奶的心裡，突地閃過一抹不太好的預感。
她記得，之前厲行跪在她面前的時候，是把她送進了度假村。
她一呆，就是幾十年。
這一次，他跪在自己的面前，是想要怎麼樣？
「媽，你知道在我這輩子心裡最不堪的事是什麼嗎？是因為有你這樣的母親。」
厲奶奶怔了一下，她看著自己的兒子，嘴唇輕輕翕動了一下。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羨慕別人的家庭，因為無論別人的家是貧窮還是富有，他們都是溫暖的一家人。」
「後來，我讀書時，考試的成績好，我爸會誇我學的好，而你，每天都是在罵人，罵我的奶奶、罵我的姐姐、罵街坊鄰居。」
「街坊鄰居的孩子們，都不願意和我玩，因為，他們害怕你，我不知道，因為你，我有多自卑。」
「我那時，最大的願望，好好的讀書，離開你，永遠的不在回來。」
「遇上吳桐，我很開心，她有愛情，人也善良，可你呢？你一次又一次的欺負她，欺負我愛的女人。」
「吳桐生了星辰，我很開心，星辰是個女孩又怎麼樣？我照樣很喜歡，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願意摘給她。」
「呵呵……你呢？你把繡花針往我女兒身體裡扎里，有沒有想過，那是我的女兒？」
「媽，你知道你在我心中，是什麼樣的人嗎？你是一個禍害。」
厲行的話，讓厲奶奶將一巴掌甩到厲行的臉上。
她生了好幾個女兒，才有的這麼一個兒子，就這麼對待她嗎？
她強調，「你是我兒子。」
「是，我是你兒子，可我這輩子最恨的事，就是，是你的兒子！」
「就因為我是你兒子，我才一直容忍你到現在。」
「就因為你當年在你肚子裡住了十個月，我才沒有將你棄之不理。」
「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成為你的兒子。」
「當年和你一樣的婦女，人家學習上進，讀書明事理。可你呢？我爸給你專門請了女先生過來，你是怎麼罵人家的？你罵人家要勾I引我爸？」
「你坐在這裡的時候，有沒有回過頭，去想想你的人生，你以為，現在，還有誰，會站在你的身邊？」
「你的女兒、你的兒子、你的丈夫、你的孫子，沒有一個人站在你的身邊。」
厲行的臉上，是滿滿的眼淚。
他忍了那麼些年。
現在，他一點也不想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