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尹真兒一直纏著戰宇,戰宇也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她之前情緒格外低落,現在陡然高漲起來,絲毫不見疲倦。
宋媽媽熬了雞湯送進臥室,戰宇親自餵尹真兒喝了兩碗,喝飽後,尹真兒盯著戰宇問:「真的是你嗎?」
戰宇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又親,「你自己看。」
尹真兒眨眼,忽地想起什麼,問:「天天長大了很多,你不想看看他嗎?」
雖然戰宇不在,但戰擎天仍然是這個家的團寵,戰海和戰驍對他很好,孫怡和宋媽媽天天圍著他轉,小傢伙七八個月了,已經能扶著東西走幾步了,嘴裡也時常恩恩呀呀的,好像要說話。
她心情特別低落的時候,就坐在一旁陪著他,看他可愛稚嫩的樣子,想著她和戰宇的孩子將來也會這麼可愛好看,心裡又充滿了力量。
戰宇面上不動,「我知道他會很好。」
尹真兒笑,伸手推了一下他,「你是不是故意矜持著不去看他?」
戰宇搖頭,他是篤定戰家沒有他,照樣能夠維持下去,真正的從容不迫。
尹真兒打量著他的神色,確信他是真的不急,心裡莫名安定下來,可她還是想逗逗他,「現在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戰擎天能不能退貨?」
戰宇挑眉,似笑非笑,「你要把親王的兒子退回去?」
尹真兒撇嘴,她到現在也沒見過傅榮城長什麼樣,好不好惹,「我是這麼想的,如果我生的是兒子,就把戰擎天退回去,讓他回皇室做自己的王子,如果我生的是女兒,就讓他繼承戰家,替戰家賣力,你覺得怎麼樣?」
戰宇被她的話逗笑,眉目間隱約生輝,「你想讓天天當苦力?」
尹真兒雙眼一亮一亮的,點頭,「不行嗎?」
戰宇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低低的笑,「行。」
兩人說笑了一會,有人敲響了房門,戰宇喊了聲進後,戰海走了進來,「女王想見你。」
戰宇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即看向尹真兒,尹真兒緊張地拉住他的手,生怕他會再出什麼事一樣,他安撫地握了握她的手指,「唐門,包括唐奇,已經死了,沒有人會對我不利了,不用怕。」
尹真兒想到這一點,也鬆了一口氣,「那你快去快回。」
兩人磨嘰了好一會,戰宇才起身往外走,戰海回頭笑看著尹真兒,「大嫂,皇室的保衛軍就在外面守著,還有大哥的親信,放心,絕對不會有事。」
尹真兒含笑目送著他們離開,當腳步聲消失後,她從床上跳下來,跑到陽台上往下張望,戰宇背對著她走出了房子,有人給他敬禮並親自拉開了車門,戰宇彎腰進去之時,察覺到她的目光,抬頭朝她看過來。
她堅信,這一眼,便是萬年。
若干年後,她仍然記得這個午後,他堅毅的眼神,和挺拔的身軀。
他是真的回來了,沒有死。
一旦清醒地得到了這個認知後,整個人都輕盈起來,壓在心頭的陰霾瞬間消失,雙目所見之物,每一樣都是那麼美妙,清新,她感覺真的太好了。
等待的時間裡,她下樓,找到在客廳里擺弄小汽車的天天,圍著他興奮地轉著,「天天天天,你爸爸回來了,你知道嗎?」
天天很會聽人說話,聽了一會兒後,流著口水繼續埋頭玩他的小汽車,尹真兒也不惱,自己坐在沙發上,一會兒傻笑,一會兒滿臉悲傷,不知不覺到了晚上,門口剛有一點響動,她就掉頭看過去,終於在第N次後,戰宇從暮靄沉沉中走進了家門,她立即起身朝他撲去,他伸手抱住她,小心地扶著,「注意身體。」
她笑,笑的吃吃的。
晚上,躺在戰宇身邊,她沒有再失眠,只是,他不能動一下,只要一動,她就會緊張害怕地醒過來,於是,整個夜晚,他都維持著同樣的姿勢。
秋去冬天,冬天過後是春天,四月八號這一日,尹真兒的肚子突然陣痛,戰宇立即把她送往皇家醫院,產房外,戰宇急的走來走去,恨不能拿槍把隔著產房的牆壁給掃穿。
戰海和戰驍聞訊相繼趕了過來,看起來比他們的大哥還要緊張。
戰驍手握成拳頭抵著下顎,時不時地停下問戰宇:「大哥,大嫂懷的孩子真是你的嗎?」
戰海也反覆地問同樣的問題。
幾次過後,戰宇不耐煩地冷冷瞪他們,他們後知後覺地確定,而後又忍不住追問:「既然大嫂可以生你的孩子了,那是不是我們能找女朋友娶回家結婚生子了?」
戰宇斜睨著他們,「你們不是早就絕了結婚生子的打算了嗎?」
戰海和戰驍一臉苦相,「戰家的詛咒對我們造成陰影了,如果可以,我們都想結婚,生七個八個孩子,給戰家開枝散葉。」
戰宇哂笑,「你們好偉大的志向,」頓了一下,「等她分娩後,讓卓珊莎來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方法,讓你們如願以償。」
戰海和戰驍高興的直接蹦了起來,兄弟倆高興的像個二傻子,就差哭鼻子抹淚了。
戰宇沒眼看地橫了他們一眼,又緊張地走來走去。
他終於忍不了了,敲開產房門,堅持進去陪尹真兒,尹真兒見他來了,俏臉都快黑了,「你進來幹嘛,出去出去。」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生孩子時疼痛的醜樣子。
可戰宇並不聽她的,站在產床邊上,拉過她緊握著把手的手,「不,我要留在這陪你。」
一波疼痛襲來,尹真兒沒力氣叫他出去,只顧著喊疼。
楓城有慣例,准爸爸是可以陪著產婦的,之前是產婦不讓丈夫進,這會兒進來了,他們也沒有往外趕的道理,便讓戰宇留下了。
尹真兒挺無語的,為了不讓戰宇多看她的醜態,她憋著一口氣,在煎熬了四個小時後,終於把孩子生了出來。
她太累了,累的都沒力氣看孩子一眼。
「是位千金……」隨著一個輕微的巴掌聲,產房裡響起了嘹亮的哭聲,她跟著激動起來,定睛去看,看到戰宇低著頭,正懷抱著剛剛出生的小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