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香儀不知何時來到了他們的餐桌邊,目光受傷地注視著雷墨。
一個小時前,雷墨打電話跟她說晚上有應酬要在外面吃飯,會遲些到醫院。
原來他口中的『應酬』就是陪梁永希!
那麼昨晚,他也是和梁永希在一起的?
為了能夠得到他的注意和陪伴,她冒著風險摔了自己,沒想到雷墨僅僅陪她六天,已經急不可耐地想要跟梁永希在一起了!
心臟,像有毒蟲啃咬一般難受。
還有……嫉恨!
眼淚浮在眼眶中,懸而未滴。
她什麼也沒說,哀哀地轉身往外跑。
梁永希飛快地看一眼雷墨,他臉色沉沉,見韓香儀跑的很快,終是站起了身,「我去看著她,你自己吃吧。」
話未落,人已迅速地追了出去。
梁永希擱在桌面上的手握了握,自嘲地彎了彎唇,兩相比較,還是韓香儀重要啊。
她忍不住偏頭,看向窗外。
現在正是下班放學高峰期,馬路上,人行道上,熙來攘往,都是人。
韓香儀子彈頭一樣橫衝直撞,非但沒看路,連紅綠燈都沒看!
「小哥哥——」 突然,眼帘里映入一幕危險的畫面。
韓香儀闖紅燈直接過了馬路,引得數量車輛狂摁喇叭,雷墨怕她出事,不顧危險地跟了過去,堪堪過了馬路,到了人行道上,一輛高速行駛的摩托車忽然直衝向沒看路況的韓香儀。
「啊——」韓香儀嚇得張嘴尖叫。
雷墨以迅雷之勢衝過去拉開了她,可他自己卻被撞到了!
梁永希遠遠看到雷墨挺拔的身子倒退了五六米才站穩,他彎著腰捂著自己的肚子,姿勢略顯痛苦。
她立即起身跑出去,剛好到了綠燈,她暢通無阻撲過去。
韓香儀還傻傻地站在一邊,呆呆地看著雷墨。
梁永希膽戰心驚地來到雷墨邊上,蹲下看他的臉色,「小哥哥,你傷到哪裡了?」
他雙手捂著腹部,顯然是腹部受傷了。
騎摩托車的人也嚇壞了,緊急剎車之後,甩出去好幾米才最終停下,司機看起來沒事。
見傷了人,猶豫地站在邊上,不敢上前的樣子。
這會兒,當務之急是送雷墨進醫院,梁永希也沒心思問責,直接扶住雷墨,「你不要動,我打120。」
她急的眼眶都紅了,拿手機的手一個勁地發抖。
電話還未撥出去,手連同手機一起被雷墨握住,他抬頭,墨黑的眼睛看著她,「邊上就是醫院。」
對啊,邊上就是華盛醫院,本市醫療技術最好最貴的私人醫院。
她急的忘記了。
「小哥哥——」感覺到手上的粘稠,還有空氣中飄散的血腥味,她反應過來,緊張的高叫了一聲,一把扛住搖搖欲墜的雷墨,急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你們都死了嗎?不知道去喊醫生?」梁永希抬眼,目光射向呆站著的韓香儀和肇事者,急怒攻心的大喊。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跑去醫院裡喊醫生。
醫護人員來得很快,雷墨躺到了移動病床上,梁永希緊抓著他的手,「小哥哥,你不要有事,求你不要有事。」
這一刻,她害怕的只求雷墨好好的,其他的都不在乎了。
雷墨安靜地看著她,連自己都未察覺地沖梁永希彎唇笑了笑,「我沒事。」
他聲音沙啞,明顯在強忍疼痛,她更心疼擔心了,覺得他說話都漏風,眼淚掉的更凶。
偏偏這時,反應過來的韓香儀硬擠了過去,眼淚流的就像黃河決堤,撲到雷墨邊上,一口一個阿墨你沒事吧,阿墨你一定要堅強,我和寶寶都沒事,都在等你……
被擠在一邊的梁永希,心裡發酸地看著。
雷墨被推進了手術室,十分鐘後,醫生出來了,「病人內臟沒什麼大礙,主要是撕裂性的外傷,請家屬不要擔心。」
守在外面的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聽到病人沒事,肇事者開始尋找理由了,「都怪你這個人,一下子衝出來,嚇得我措手不及。」
到了醫院,肇事者還戴著頭盔沒有拿下來,怕是被問責吧。
韓香儀不服氣地皺著眉,「明明是你開快車,而且這裡是市中心,不准摩托車上路的,你違反交通規則,還敢在這裡叫囂?」
肇事者心虛,半晌不吭聲。
韓香儀看他穿的窮酸,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我男朋友沒事,算你走運,趕緊走吧。」
肇事者一聽不需要自己付醫療費,一溜煙跑了。
梁永希冷眼看著韓香儀,她花著雷墨的錢,那麼的心安理得,還把雷墨出事的罪責都怪到摩托車頭上,絲毫沒悔過之心。
她忍了忍,終是沒忍住,上前,狠狠一巴掌甩到了她有兩個梨渦的臉上。
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在走廊里迴蕩。
韓香儀被打的倒退兩步,手本能地捂著發疼的臉,難以置信地瞪著梁永希。
她,居然敢打她?!
「梁永希你個賤人,你居然敢打我?」看見梁永希跟雷墨一起有說有笑的吃飯,她已經滿心酸意和嫉恨,這會兒挨了她的打,更是受不了。
梁永希挑眉,一身凜然,「我打你有錯嗎?雷墨對你幾乎是百依百順,你還可勁兒地作,剛剛要不是你還作,他會受傷嗎?」
那一剎那,她看出來雷墨是不顧性命地在救韓香儀。
她毫不懷疑,如果衝過來的不是摩托車,而是一輛轎車或者大貨車,雷墨都會毫不猶豫地推開韓香儀,留自己被撞。
為什麼?
韓香儀明明那麼作的一個人,哪裡值得他這樣付出,這樣對待?
心,好痛,好痛!
韓香儀耳朵里嗡嗡作響,梁永希的話像是被高音喇叭放大了,直竄進她的耳朵里。
「我作關你什麼事?我就愛作,我作了他也不顧性命的救我,你要是嫉妒我,不服我,也作一下,看雷墨怎麼對你?」這話,一針見血地戳在了梁永希的痛處。
在三人的關係中,梁永希有痛不能喊,有苦無處說,有怨不屑提。
自始至終,委屈的只有她自己。
她心痛難擋,面上硬是呵呵一笑,「男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可以繼續作下去,看雷墨還能忍你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