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真兒,夠膽子!
關鍵是,他們老大還不準備討回來。
打了戰宇一巴掌,尹真兒也是後怕不已。
戰宇的手段,她知道,他要是想,能有一百種辦法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這會兒,他只是冷眼看著她。
還是……他打算秋後算帳?
心中百轉千回,她不由後悔起來。
他背叛她就背叛吧,她不能因為氣憤和傷心,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
「什麼時候離婚?」她冷靜下來,毫無情緒的開口。
戰宇挑眉,「不可能。」
尹真兒不可思議地瞪著他,「楚錦瑟連孩子都給你生了,你不打算娶她?」
戰宇目光平穩,顯然沒有娶楚錦瑟的意思。
尹真兒滿臉的難以置信,這男人,是什麼腦迴路?
難道他想享受齊人之美?在溪山別墅養著楚錦瑟和孩子,一邊還要跟她糾纏不休?
「憑什麼?」她沒想到,自己居然遇到了渣男。
她發自靈魂的質問,沒有得到戰宇的一絲回應。
車子到了戰家老宅,老宅外有一圈很高的院牆,門口還有保安室,時刻有人值班,見到戰宇的車子和裡面的人,立即放行。
尹真兒看著,一顆心漸漸往下沉。
這裡的安保比在晉城時還要嚴格。
車子停在一棟外表有些陳舊的小洋樓前,戰八乖覺地先下車,為他們拉開了車門。
尹真兒掙扎著想要自己下車,可卻被戰宇抱著走了下去。
樓里有傭人迎出來,看到戰宇懷裡抱著的人,紛紛低頭,恭敬地開口招呼:「歡迎大少夫人回家。」
尹真兒諷刺地笑笑。
戰宇一路抱著她,徑直來到一間臥室,臥室里全是冷色調,黑白灰,乾淨整齊,她被抱進浴室,「你先洗個澡。」
她還穿著睡衣,頭髮兩天沒梳了,亂七八糟的,腳上還有被石子劃破皮的傷口,流了一點血,血跡早已乾涸。
衛浴間裡沒有浴缸,只有蓮蓬頭,戰宇把她放下,站在一旁盯著她,仿若她不洗,他就不走。
尹真兒被逼的沒辦法,面無表情的開口:「你出去。」
戰宇靜站片刻,轉身出去。
尹真兒轉動眼珠子,她發現浴室里放了新的沐浴乳和洗髮液,還都是女士專用的,也就是說,他一早就準備把她送到這裡。
他是什麼時候準備的呢?
是知道她逃跑之前?還是之後?
無論什麼時候,他都計劃瞞著她,不讓她知道溪山別墅住著楚錦瑟母子,是嗎?
她剛剛只是隨口說是兒子,他也沒有反駁,可見真是個兒子。
很不爭氣的,眼淚順著頭頂的水往下流。
她緩慢地洗著,直到房門被敲響,戰宇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問:「你洗好沒有?」
她掛掉蓮蓬頭,抓過一旁的浴巾胡亂擦了擦裹住自己,走過去開門。
戰宇讓開身子,指了指鋪著灰色被單的大床,「給你準備的衣服。」
她走過去,垂眸,衣服疊的整整齊齊的,C杯的Bra,純白帶淡綠小花的小褲,米色的針織衫牛仔褲,還有一件風衣。
她腦袋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看著衣服久久不動。
戰宇注視著她。
她看起來又瘦了,或許是長時間沒剪髮的緣故,頭髮又長了許多,瀑布一樣垂到後腰,映著白皙的皮膚,愈加黑白分明。
「穿上衣服,出去吃飯。」他淡淡開口。
尹真兒睫毛眨了眨,慢慢回頭,迎上他的視線,「我要是說不呢?」
他挑眉,「你就這樣光著下去吃東西?」
尹真兒抿唇,他明知道她不是這個意思。
兩人默默對峙,片刻後,她受不住他桎梏的眼神,纖細的手指拿起衣服,眉目低垂地提要求,「你先出去。」
剛剛洗澡時,她也這麼說。
之前明明有很多次,他們一起洗澡,直接就在浴室……她很喜歡在水中。
「我在樓下等你。」
她看起來很虛弱,他不想逼的太緊。
尹真兒歪頭,看著關上的房門,撤掉身上的浴巾,一件一件穿上衣服,大小尺寸剛剛好,一定是戰宇吩咐傭人按照尺寸去買的。
換做以前,她一定會感到高興,可是現在,無端端感到羞恥。
穿好後,她磨蹭了一會,有意無意參觀了房間後才慢吞吞地下樓。
樓梯口有個年長的婦人似乎在等著她,見到她後,眉目笑了開來,「少夫人您跟我走,餐廳在那邊。」
她熱情地在前引著。
尹真兒能感覺到,這棟宅子裡的傭人對她是真心的歡迎且熱忱。
可她不喜歡這裡的主人啊,提不起勁跟他們說笑。
「少夫人,我姓宋,您以後稱我宋媽媽就行了。」
尹真兒腳步微頓,「宋媽媽,您看起來比我媽媽還要年長,不要叫我什麼少夫人,或是您的,叫我真真就行。」
宋媽媽被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這怎麼行,您是戰家長房長媳,不能亂了規矩和輩分。」
她語氣格外嚴肅。
尹真兒無奈,牽強的笑笑,「那這樣吧,以後在家裡,我喊您宋媽媽,你喊我真真,有外人來了,您就喊我少夫人,或者出門,也按照您的要求喊,怎麼樣?」
宋媽媽看著尹真兒,眼前的女孩子看起來也就二十左右的樣子,這麼年輕,卻絲毫沒有年輕人身上的那種傲嬌和架子。
出乎預料的好相處。
「好吧。」
尹真兒點點頭,這才朝著餐廳走去。
戰宇已經坐在餐桌邊等她了,她一坐下,宋媽媽就端了一碗瘦肉粥給她,「少夫人,您先喝點粥。」
尹真兒幽幽地抬頭看著宋媽媽,宋媽媽想起來剛剛的話,勉強笑了笑,看一眼戰宇,「真真,喝粥……」
這個家裡,戰宇就是天,自然都要看他臉色。
尹真兒看一眼戰宇的反應,他面上沒有一絲情緒,根本看不出什麼。
她朝宋媽媽笑了笑,拿起勺子慢吞吞地喝粥。
他們或許猜到她一天多沒吃東西了,沒有上油膩和難消化的,除了粥,還是粥。
她吃飽後,坐在餐桌邊看著看報紙的戰宇,她想問他離婚的事,可她之前已經問過了,知道答案是不可能。
再問,不但囉嗦,得到的答案也不會變。
她抿了抿唇,起身走開,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到宋媽媽在廚房忙碌,走過去問:「宋媽媽,你能給我收拾一間客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