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真兒看一眼程墨，又去看蘇田田，蘇田田呵呵笑了笑，「不是最好了，畢竟我真姐貌美如花。」
程墨面上淡定，雙手插在口袋裡，「學校還有事，先走了，拜拜。」
可能是長期待在學校的緣故，程墨臉上身上散發著一股沒入社會的直率，清爽，和明朗，讓人討厭不起來。
待他出了醫院大門，蘇田田才收回目光，「我還是喜歡我男神這種的，程墨就是典型的三好學生，德智體美勞樣樣出色，可惜沒啥個性。」
尹真兒挺納悶地瞄一眼蘇田田，在她眼裡鐵血冰冷的戰宇才叫有個性？
其他人都索然無味？
「我已經看過乾媽了，就不陪你上去了。」剛跟衛冉鬧得不愉快，她也不想再湊上前。
蘇田田點了點頭，從車裡提出一箱東西，「是啟國的八寶粥，熱一熱就能吃。」
尹真兒稍稍點頭，兀自走向公交站台，蘇田田卻又忽地回頭，不好意思地開口：「真真姐，車鑰匙給你，這明明是你的車，卻一直是我在開。」
尹真兒搖頭，「你拿去用好了，不用的話就給阿驍，他需要，我沒什麼事基本不用車，坐公交還環保。」
蘇田田張嘴，還想把車鑰匙硬塞給尹真兒時，她已經離開了。
尹真兒走向公交站台，隔幾米遠時，看到程墨也站在站台下，他手裡捧著一本書，正低頭看著，秋陽清淺地落在他的臉上，溫潤明亮，眉眼透著乾淨。
他就像她理想中的另一半一樣，由此不禁想起了宋桀。
宋桀學生時代，大概也是這副樣子，學習認真，溫文爾雅，但也會打籃球，會社交，會跟人做朋友。
不知道他等的哪輛車，過去好幾輛了都沒上。
她慢吞吞地也走到站台，在椅子上坐下，程墨這才注意到她，眼裡划過意外和一絲隱藏的驚喜，「小姐姐，你也坐公交？」
他收好書，坐到她身邊，眼神明亮，不帶一絲雜質，仿若她再認為他心懷不軌，都是一種褻瀆。
尹真兒點頭，「你看的什麼書？」
程墨把書遞給她看，是一本英文原文書，封面上有複雜的迷宮樣子，「是物理書。」
尹真兒笑了笑，「你學習很認真。」
程墨也笑，「我的興趣。」
尹真兒等的車來了，她起身上車，揮手跟程墨說了再見，程墨坐在椅子上，目送尹真兒離開。
待公交車走遠了，他臉上溫潤的表情以可見的速度凍結，周身的氣息也變得冰冷起來。
站台上沒人注意到他的變化。
……
上午課結束後，秦芊芊一個人找了家高檔餐廳吃飯，吃完後就靠在沙發上休息，戰宇不在溪山別墅，她不想回去面對尹真兒的噓寒問暖。
小睡了半個多小時，她便前往楓大圖書館，這個時間點還不到上課時間，絕大多數同學都在寢室午休，她安靜地往自修室走，像往常一樣，看到程墨坐在靠窗的位置，在認真地看書。
窗外陽光刺眼，窗簾半拉，他隱在一片陰影中，可看起來會發光一樣。
他不愧是楓大的校草，長相英俊，而且足夠優秀，據說他初高中就參加過各種數學和物理競賽，不是冠軍就是第二，這樣一個生活在陽光下的，周身明朗的男生，是苔蘚人最為嚮往的對象。
不知道是她的目光太過明顯，還是對方敏銳，程墨忽地轉過臉看向她，她自恃美貌沒有躲開，毫不避諱地迎上他打量的視線，片刻後，他沒什麼表情地收回去，繼續看自己的書。
她秀眉微皺，最近一個月，只要他出現在籃球場，她就過去看他打球，他偶爾也會瞥向觀眾席，一圈女生中，她樣貌最為出色，和他一起打球的男生不少注意到她並對她大獻殷勤，她不信他沒有注意過她。
「你好，我叫秦芊芊，我能坐你邊上嗎？」她抱著書，柔柔地來到他的邊上。
程墨看一眼秦芊芊，「同學，這是公共座位，沒人就可以坐。」
秦芊芊一喜，溫柔地坐下，身子稍稍傾斜向程墨方向，「我聽說過你，你叫程墨，算是我的學長，以後我有不懂的可以問你嗎？」
程墨樂於助人的點頭，「可以。」
秦芊芊感受到對方的善意，漂亮白淨的臉上露出自以為美麗的笑容。
程墨除了跟她說了這句話後，隨後注意力又放回自己的書上，心無旁騖地看著，到兩點時，他起身，從容地收拾著書本，「秦同學，我要去上課了，再見。」
秦芊芊點頭，目光追隨著程墨，直到他走出自修室。
程墨說的上課不是自己聽課，而是去給大一新生上，秦芊芊知道這一點，猶豫一番後，來到了他上課的階梯教室，在最後面的一個座位坐下。
她學歷低，根本聽不懂程墨站在講台上說了什麼，她完全就是來感染這份陽光下的氣息以及程墨的帥氣。
雖然坐在明亮寬敞的教師內，但她的心卻不亮堂，她感覺過去的陰暗時刻纏繞著她，讓她時時難以呼吸，並且，她覺得跟周圍的朗朗乾坤格格不入，她甚至開始想念秦達，想念他粗暴的吻，粗魯的動作以及邪惡的手。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瘋了，或者是無藥可救了。
唯有去想戰宇，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才能讓她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可是，戰宇……又不屬於她。
兩節課時間，她完全在神遊天際，程墨講了什麼一個字沒聽進去，只盯著他英姿勃發的英俊模樣。
下課了，學生們紛紛往外涌，趕著去上下面的課。
程墨站在講台上，低頭在看教案，窗外陽光斜照進來，長長的睫毛形成一圈暗影，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
「程老師……」秦芊芊來到講台下，抬頭看他。
正當程墨看向她時，一道輕盈的女聲插了進來，「芊芊，終於找到你了。」
這是尹真兒的聲音。
她回到溪山別墅吃了午飯，還睡了午覺，在家實在沒事，便出來找秦芊芊，剛好路過這邊的教室，突然就看見她了。
程墨朝尹真兒看過去，俊朗的臉上慢慢露出一抹笑，「尹真兒，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