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宇聽得心裡越發變緊,「什麼不同?」
戰驍忍不住搶著開口:「你的兵都是強壯的男人,大嫂是個嬌滴滴的小女生啊,男女體力上本就有巨大懸殊,這不也是你一直看不起女人的原因嘛。」
仿佛醍醐灌頂,戰宇坐著,一手支著下顎,整個人一動不動,面上深沉似海,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我知道了,」半晌,他淡淡應聲,隨後抬眼看向孫怡,「孫姐去燒飯吧,讓阿海和驍留下吃飯。」
孫怡含笑點了點頭,給他們都倒了茶後,便去廚房忙碌了。
戰宇從茶几下拿出一副象棋跟戰海下了起來,戰驍心不在焉地坐在一旁看著,突然想起自己有尹真兒的微信,便拿出手機給她發信息:「你還好嗎?我們都在樓下。」
將近一個小時,尹真兒都沒有回信息,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隨後猛然起身,「我想起來了,真真的衣服和包還在游泳館的更衣室里。」
他過激的反應引得戰宇和戰海都看向他,接收到戰宇警告的眼神,他怔了一下,不得不開口:「不對,是大嫂的東西,我現在回去拿。」
他轉身,立即往外走去。
走了一半又折回來,跟戰海要車鑰匙,戰海把車鑰匙扔給他的時候打趣,「你也買輛車吧,用不著再把錢投給貧民窟了。」
戰驍扯了一下唇,「沒事,我可以蹭大嫂的車。」
戰海挑眉,疑惑地看向戰宇,「你給大嫂買的車?」
戰宇搖頭,「她自己有錢,自己買的。」
戰海不咸不淡地哦了一聲,戰驍走後,忍不住好奇地問:「你跟大嫂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這麼突然就結婚了?自家人都沒透露一點消息。」
戰宇把自己中了淫毒的事兒簡略地告訴戰海,戰海眉目緊擰,「這件事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想治你於死地?」
戰宇靜了片刻,才答:「最近一直在查,是之前我端過的一個販毒集團頭目,有些漏網之魚在興風作浪。」
戰海的表情一下凝重起來,手中握著的棋子久久沒有落下,「他們這麼仇恨你,有這一次就會有下一次,你千萬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戰宇點頭,「還有她的安全。」
戰海明白他指的是尹真兒。
聊完嚴肅的話題,戰海話鋒一轉,語氣微妙地開口:「我說你怎麼這麼好命,居然找到個這麼美麗的妻子,原來還有這一出,不過這個開始對於她而言很不美妙,她應該對你沒有好印象,結婚也是你強行逼迫的,搞不好她心裡很恨你。」
戰宇心口微縮,感覺似有一顆子彈從心臟邊上划過去一般,帶起一陣勁風,「她恨不恨我不知道,但我懲戒過她兩次,她很怕我。」
戰海正端起杯子喝水,聽到這兒,順口就問:「怎麼懲戒的?」
他知道自家大哥懲戒他手下的兵有多恐怖,那簡直就是毫無人性的訓練,再訓練,魔鬼到不能再魔鬼,偏偏能咬牙堅持到最後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也都十分敬佩遵從他。
「一次皮帶,一次巴掌。」
「噗——」聽到戰宇的話,戰海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英俊正義的臉上滿是匪夷所思,「你動手打了她?」
戰宇一臉的理所當然,「不馴服,怎麼讓她聽話?」
戰海急急地放下杯子,眼神無奈地看著自家大哥,「她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就算是部隊裡的警犬,你訓練還得講究科學的方法,你怎麼能這麼粗暴地對待她?」
戰宇剛剛也意識到了什麼,這會兒默然不語。
戰海語重心長,「她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她是有感情的女孩子,而且還是個水做的女孩子,你這麼做,太粗魯了。」
戰宇被他說得煩躁起來,伸手自茶几下拿出煙和打火機,熟練地點上,很快抽了起來。
戰海又說:「你改一下方法吧,這不是夫妻相處之道。」
戰宇三根煙很快抽完,滅了菸蒂後點了點頭,「我儘量。」就怕他沒那麼多時間耗在女人身上。
戰海附和,「伴侶是陪伴自己一輩子的,一定要真心對待,我們戰家男人已經夠可憐了,你作為大哥應該先幸福給我們看,我和戰驍才能有心思找另一邊。」
這話一出,戰宇很久都沒有再說話,他只是捻起棋子,重重地落下。
孫怡把飯做好時,戰驍剛好拿了尹真兒的衣服和包回來了,她的手機果然就在包里。
他看到尹真兒還沒下樓,不禁看向戰宇,戰宇落下最後一枚棋子,「我贏了。」隨後站起身上樓。
樓上,尹真兒強忍著渾身的酸痛洗了澡,又換了床單被褥,之後躺在被窩裡睡覺,她兩眼望著頭頂的水晶燈,根本睡不著,但她也不想出去面對戰宇。
房門忽地被打開,戰宇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緊張地往被子裡縮了縮,他目光筆直地落在她的臉上,她連躲都沒地兒。
「阿海阿驍都在樓下,下去一起吃晚飯。」戰宇起初站在床邊,發現這樣有一種居高臨下之感,便坐在床沿,結果她似乎更害怕地朝床的另一邊躲了躲,他微微眯眼,目光冰冷地看著她。
她顯然洗過澡了,頭髮濕漉漉的,身上穿著另一套睡衣,剛剛臉上的嫣紅退了下去,皮膚白的發光,一雙眼黑漆漆的,清澈明亮,像是無辜的鹿眼。
只是,眼裡盛滿了害怕,是在怕他。
「我不是獵人,是你丈夫。」
聽到這話,尹真兒有點驚慌失措,並且很是憤慨,這世上有多少丈夫對自己的妻子家暴的?是有,但都是渣男。
「你要是再不起來,後果自負。」他等了一會,她始終沒有動靜,只好出言威脅。
吃了之前的虧,她很乖覺地從床上下來,走到衣櫃前拿了衣服到衛浴間去換,換好衣服出來時,戰宇還坐在床沿等她,他手中正在把玩著一個梳子,是她剛剛梳頭時,隨手放在床頭柜上的。
「我好了。」她穿著高領的雪紡上衣,把脖頸里的痕跡完全遮住,腿上穿著寬鬆的牛仔褲一直到腳踝。
清新淡雅,像是一朵小雛菊。
他站起身,忽地上前撩起她一抹發,她頓時渾身僵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