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希警惕地注視著梁美萱,沉聲問:「你來做什麼?」
梁美萱哼笑,挑著精心描摹的細眉開口:「當然是來落井下石的,」頓了一下,她臉上浮出暢快之色,「聽說雷墨馬上就要死了,你是不是很難過?」
梁永希淡淡不語。
梁美萱又是一陣冷笑,「他死之後,你背後就沒了靠山,看你還怎麼囂張。」
梁永希唇畔微抿,目光明亮正直地注視著幸災樂禍的梁美萱,「我本姓南宮,沒有雷墨,我還是南宮家的千金,墨希財團和雷氏也會由我管理。」
梁美萱神色一凜,她千方百計算計就是想把雷氏據為己有,沒想到梁永希根本什麼都沒做,卻坐擁一輩子都揮霍不完的財富,想一想就氣。
「哼,你現在落入沈逸翎的手裡,能活著出去都是問題,還敢妄想外面的世界。」
梁永希垂下眼眸,一副沉思的模樣,在梁美萱看來,她這副樣子無比的淡定自若,這讓她心裡很不爽,「還有,你的如意算盤打空了,我決定跟沈逸翎合作,他會給我自由。」
梁永希慢慢抬頭,目光深沉地緊盯著梁美萱,「你跟他相處也有一個多月了,應該了解他的秉性,你選擇他無異於自尋死路,甚至,比死還難堪,這樣你也願意?」
梁美萱豁出去似的昂了昂脖頸,「我想要自由,自然就要有所付出。」
梁永希眼珠子在她布料稀少的身上轉了轉,「就算連自己的身體底線都守不住,也在所不惜?」
梁美萱被這一句刺激的僵了一下,雙目隨即噴發出無比的怨恨,「你有什麼臉說我?等到雷墨一死,沈逸翎一定就會對你下手,到時候你也會跟我一樣,說不定連我都不如,因為沈逸翎的癖好就是征服地位高的女人……」
仿佛被她戳到了痛處,梁永希的臉色漸漸白了起來,看著梁美萱的目光滿是寒意,梁美萱無所畏懼地瞪著她,哼了一聲後,轉身離開。
梁永希跟在她後面走出房間,六月份,天氣已然十分炎熱,頭頂的大太陽炙烤著大地,但在這樹蔭濃密的園林里,卻到處是陰涼。
甚至陰影太多,感覺有些陰森,讓人心生不喜。
她禁不住想起雷墨,想起他們的孩子,想到他們的處境以及沈逸翎的老謀深算和噁心,心裡不免一片沉重。
晚飯時間,她又被請去跟沈逸翎共進晚餐,只是這次情形有些特殊:餐桌被擺放在書房內,書房一側的牆壁上有個巨大的屏幕,屏幕上正播放著雷墨病房內的情形,他看起來比之前更加憔悴,虛弱了!
與屏幕里的死氣沉沉和蕭然成反比的是沈逸翎書房內的奢華和活色生香,梁美萱身無寸縷被壓在書桌上,而沈逸翎衣著整齊,但表情邪惡,動作誇張,簡直令人作嘔。
他回頭,朝驚愕的她微笑,「這樣的布置,簡直是雙重興奮,怎麼樣?你要不要加入?」
她強忍著噁心,目光不受控制地盯著屏幕,努力摒除梁美萱的叫聲,認真看著雷墨的一舉一動,卓珊莎推門走了進來,手裡拿了一把的藥讓他吃了下去,結果剛吃下他竟咳嗽起來,接著嘔吐,似乎是把剛剛吃的藥全部吐了出來,卓珊莎明顯的慌亂,臉色更是僵硬慘白,仿佛雷墨已經無力回天。
「不,不要!」她張嘴,無聲地說話,甚至激動地走到了屏幕前,直勾勾看著雷墨,雷墨自然不知道她正看著他,「你要好起來,好起來啊。」
在她情不自禁流淚滿面時,一隻手突然落在她的腰間,沈逸翎的氣息噴在她的後頸,「心痛了?」
梁永希用力掙扎,一把推開沈逸翎,目光嫌惡地睨著他,緊抿著唇瓣,卻並不說些什麼。
一旁的梁美萱整理好自己,她身上只穿著一層薄紗,湊過來討好地開口:「沈先生,肚子餓了,先吃晚飯吧。」
沈逸翎抬手點了一下樑永希,「吃飯。」
梁永希木著臉坐到飯桌邊,無論何時何地,何種情形,她認真吃飯的態度不變,沈逸翎瞧著,呵呵直笑,「你怎麼不學一般人絕食尋死?反而吃的這麼認真?」
梁永希咽下一塊紅燒肉,睫毛微顫,「這是我對生活的追求,這一點沈先生滿足我了,但有一點,希望沈先生成全。」
沈逸翎饒有興致地挑眉,「什麼?」
她一臉認真的說:「我愛漂亮,其他的不奢求,但請沈先生送我一款口紅,我喜歡帝國紅。」
沈逸翎聽完哈哈一笑,「沒想到南宮家的千金對生活的追求就是吃和愛美?」
受到質疑,梁永希神色不變,一派平淡地吃著飯,反倒梁美萱涼涼地笑了起來,為沈逸翎解惑:「沈先生難道忘了,姐姐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挨過餓,吃成了骨子裡的需求,孤兒院也沒有好衣服穿,姐姐也就養成了愛穿愛美的習慣,這些都不難理解的。」
沈逸翎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梁永希微傾著頭,扒拉碗裡的米飯,沈逸翎夾了兩個椒鹽麻蝦給她,她看著嚇差點要吐了,但為了口紅,硬是忍著噁心吃下了。
沈逸翎心情大好,「好,你想要的帝國紅一定會有。」
梁永希杏眼盈盈抬起,靜波無瀾地注視著沈逸翎,「謝謝。」
飯畢,梁美萱被打發了出去,梁永希則被留了下來,沈逸翎不安好心地讓她陪他一起看大屏幕里雷墨的病態,他像個帝王一般坐在椅子上,目光流露出霸氣和睥睨,「等他死了,一切都成定局。」
不說話顯得太傻,梁永希冷聲問:「什麼定局?」
沈逸翎目光閃著奇異的光芒,「傅姓皇室是我的,你和傅雪萊,也是我的。」
梁永希雙眸微微撐大,不可思議的喃喃:「連現任女王你都敢肖想?你足以做她父親了!」
沈逸翎不以為然的挑眉,「難道我不能做梁美萱父親了?」
梁永希一噎,這沈逸翎思想變態,不能用常人的思維來評判他,他執著的似乎是女人的身份,征服欲帶給他不一樣的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