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梁永希緊張害怕的看著雷墨,雷墨手裡握著手帕,捂著嘴巴不放,眼角露一絲笑意,「我沒事,你累了一天先去洗漱。」
梁永希搖頭,「我去找卓珊莎……」
雷墨沒有阻止她,待她出了病房,他才拿開手帕,帕子上全是血跡,但這血像摻了水,不那麼濃,其中隱有一些肌肉組織,看起來噁心又觸目驚心。
他拿出打火機直接燒了手帕,又挪進衛浴間漱口刷牙,直到感覺嘴裡乾淨後,他才停下,視線落在鏡子裡,短短几日,他像是變了一個人,臉頰深陷,皮膚蠟黃中偷著黑。
天哪,蒙每日面對這樣的自己,是何種心態?
梁永希一出病房門,強忍的眼淚就流了下來,他分明不想讓她看見他的病態,心裡一陣難受,兀自站了好一會沉澱心情,才抬腳去找卓珊莎。
待她和卓珊莎一起來到病房時,他已經洗了澡還重新換了一身衣服,躺靠在床頭閉目休息。
「哪裡不舒服?」卓珊莎問。
他睜開眼,平靜的開口:「咳了一下,帶點血絲,但比之前好多了。」
卓珊莎點點頭,「可能會有這種情況,不要擔心。」
梁永希舌尖頂著後牙槽,怎麼可能不擔心?
看他受苦,她內心無比煎熬。
「你過來。」雷墨忽地朝她招手,她柔順地走過去,眼裡帶著詢問,雷墨輕握住她的手,「接下來的三個月,你別來看我,可以嗎?」
梁永希微微撐大眼,脫口而出:「為什麼?」
大手緊了緊,雷墨目光也深了幾分,「你心裡懂的。」
梁永希心裡一縮,他不想讓她看他病中的頹態?
「我不要,無論你怎樣都是你,是我愛的人。」她低下頭,眼淚一顆顆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嘆息,拿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語氣溫柔堅定了幾分,「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樣,你就不能尊重一下病人的心愿?」
梁永希抿了抿唇,最後點了點頭,「說好了,你一定要好起來,而且每天要跟我和孩子們視頻,如果你敢放棄自己,哪怕一點點,我都不會放過你。」
雷墨含笑點頭,「我會的。」
兩人說好後,在雷墨的堅持下,梁永希當即帶著兩個孩子回莊園,回去的路上雷一搏詢問為什麼不陪著爸爸,梁永希給他們倆解釋了一番,兩個孩子都很懂事,默默祈禱自己的爸爸沒事。
因了雷墨的要求,梁永希和孩子不能到醫院看望他,她便到公司上班,並正常送兩個孩子去幼兒園上學。
另一邊,梁美萱在見過梁永希的第二天被帶出了監獄,說是要轉移牢房,誰知押送她的車在一個荒無人煙的省道上行駛時翻車了,車子滾了幾滾墜在路邊的土凹里,押送她的警察全都昏死過去,而關押她的後排摔出個大裂口,剛好可以讓她爬出去。
出了警車,她想也不想地狂跑起來,她要逃命,她要離開這裡,大概跑出五六里路時,迎面三輛越野車開了過來,她嚇得往路邊躲,車上的人發現她穿著囚服還戴著手銬,忽地停下了車,並且好幾個蒙面人從車上下來圍到她面前,她嚇得猶如驚弓之鳥,「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為首的男人拿出一張照片對比了一下,隨後打了個手勢,她便被強行推上了車,一上車雙眼便被蒙住,車子行駛到哪她完全看不見,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後,車子才停下,他們在說話,卻是她聽不懂的語言。
「下車。」她被人推下了車,有人拉著她的手臂強行拉著她走,片刻後,眼上的黑布被粗魯地抽走,眼前一亮,但光線並不強烈,甚至說是一片昏暗,在這昏暗中,她看到一個男人背對著她站著。
她害怕地四下回頭看,剛剛送她來的那些人一個都看不見。
在她膽戰心驚之時,面前的人緩緩轉過了身,面帶笑容地打量她,她也瞪大眼看著眼前人。
他穿著寬鬆的白長衫繡金絲邊的黑長褲,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樣子,樣貌俊美,眼神精銳,身上自有一種高貴的味道,眼神轉動間,一股黑暗又強大的氣息油然而生。
「梁美萱。」他開口,語氣雖平淡,卻透著掌控一切的瞭然和優越。
梁美萱緊緊盯著他,遲疑又害怕的問:「你是誰?」
男人含笑搖頭,「我知道你是誰就夠了,」他頓了一下,語氣涼薄,「聽說你跟你父母的養女梁永希很熟?」
梁美萱奇怪地點頭,「她是我姐姐,我自然很熟。」
男人意味深長的挑眉,「同時你也非常嫉妒她?嫉妒的恨不得殺了她,對不對?」
梁美萱倒退一步,對眼前的男人更加充滿了懼意,「你說得對,但是你為什麼知道的這麼多?」
男人訕笑,「把你帶過來,自然要調查一番。」
梁美萱心臟撲通撲通亂跳起來,恐懼讓她後背冒出陣陣冷汗,她附和似的露出猙獰之色,「你說的沒錯,我是對她很熟,同時也對她恨之入骨,你看見了嗎?」
她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滿眼恨意,「你看到了嗎?我坐牢都是她害的,如果我能親手殺了她,絕不會手軟。」
她恨意滔滔,分明已經是浸入骨子裡,男人唇角微彎,似是滿意地點點頭,「很好。」
梁美萱莫名所以地盯著他看,「什麼很好?」
男人微笑,但笑意不達眼底,臉上的表情猶如毒蛇吐著蛇信子一般,陰冷,邪惡,他忽地眯眼湊近梁美萱,沉聲問:「你想殺了她的想法很好,但我覺得一個女人再有本事也是背後的男人撐起來的,要是殺了她背後的男人,才是治根治本,你說呢?」
梁美萱緊皺著眉頭,「你說的我懂,可是她的丈夫是雷墨,真正的身份是M國傅姓皇室的嫡親王子,身邊隨時都有很多保鏢,我一個弱女子怎麼殺?」
男人唇角冷冷一彎,「殺人有很多種方法,既然不能硬碰硬,自然還有其他方法。」
梁美萱抿著唇,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