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田田說起戰擎天的父母時,他小臉上沒什麼表情,堂而皇之地四處走動,悠閒地像是參觀房子。
雷墨看著,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卓珊莎在他昏迷醒後休養的那段時間跟他說了『取卵』的事,當時已經預想到會有這一天,但親眼見證,格外具有衝擊力。
「喂,小孩——」他無語地看著悠哉悠哉的戰擎天,出聲叫他,戰擎天回過頭看著他,眼裡帶著詢問,他指了指一旁五個大收納箱,「裡面都是玩具,你可以玩。」
戰擎天瞄了一眼,頗為不屑地收回了目光,雷墨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別人玩過的,你就不想玩了?」
戰擎天挺驚訝地多看了他一眼,似是沒想到他能一眼看穿自己的小心思。
「你過來。」雷墨向他招手。
戰擎天看著他,奇怪的,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朝著男人走過去,好像這個男人身上有什麼力量在吸引著他。
「你長得比哥哥姐姐還要漂亮。」雷墨握住戰擎天的小手,落在他白淨小臉上的目光清淺溫暖,語氣也甚是溫和。
戰擎天反倒彆扭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雷墨不讓他得逞,他甚至拉緊了抱他抱進了自己懷裡,硬是緊緊地抱住了他……
蘇田田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按理說戰擎天是南宮永希和戰宇的兒子,身為南宮永希丈夫的親王,不是應該生氣或者難過失落?也或者是其他情緒,怎麼想都不會是一副慈父形象嗎?
傅榮城親王,心裡是怎麼想的?
她這邊陷入了頭腦風暴,那邊的戰擎天同樣是,他覺得自己應該討厭眼前的男人的,可當他抱住他的那一刻,居然只覺得溫暖和踏實???
足有三分鐘後,雷墨才放開戰擎天,他大手抬起,含笑輕輕摸了摸他的臉,「你來北城,戰宇知道嗎?」
戰擎天酷酷地搖頭,雷墨目光微凝,「他偷跑出來很危險,他知道後一定會很生氣。」
提起這個,戰擎天露出懼意,不自覺朝雷墨身上靠了靠,他笑笑,「你先留在我身邊,我馬上跟他打個電話,回頭他就不敢懲罰你。」
戰擎天是第一次見雷墨,似是求證一樣看向蘇田田,蘇田田朝他點點頭,「他是親王,在你父親面前說話管用的。」
戰擎天便朝雷墨點點頭,接著打了個哈欠,雷墨立即起身帶他上樓睡覺,竟是親力親為地照顧他。
蘇田田看得一愣一愣的,想插手都插不上,戰九巡夜回來看她呆愣的樣子,立即問她怎麼回事,她把看見戰擎天的事兒跟他說了,他驚異地瞪圓了眼,「戰八那傢伙找死啊,居然帶著小主人亂跑,他不怕老大知道扒了他的皮嗎?」
蘇田田伸手去堵他的嘴,「你小點聲,別老大老大的,你現在的老大是親王,不是戰宇。」
戰九反應過來,點點頭,「我聯繫一下戰九,讓他過來。」
蘇田田搖頭,「這件事親王自己會處理,你別添亂了,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好。」
戰九想了一下,聽了蘇田田的話,蘇田田跟戰九說完戰擎天的事兒,忽地走到一個垃圾桶邊,從裡面拿出了什麼,戰九覺得奇怪,「你撿垃圾做什麼?」
他低頭看蘇田田撿起的東西,一塊右下角繡著一個『蒙』字的白手帕,原本潔白的布料,這會兒上面卻滿是乾涸的血跡,「親王受傷了。」
戰九一眼認出這是雷墨的手帕。
蘇田田擰著眉目盯著手帕,跟戰九面面相覷,漸漸的,兩個人的神色都嚴肅起來,戰九當機立斷,直接衝上了樓梯。
屋裡,雷墨坐在床邊等戰擎天洗完澡出來,房門忽地被敲響,他走過去打開,戰九和蘇田田一臉緊張地站在門口,並且上下打量著他,他不悅地眯眼,「你們做什麼?」
戰九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親王,你沒受傷吧?」
雷墨搖頭,「沒有。」
蘇田田把手帕遞到他面前,他面色微沉,「我沒事,你們下去。」
說完立即關上了房門。
戰九和蘇田田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仍然擔心,如果親王沒受傷哪來的血?
「親王最近一直半夜咳嗽,咳得挺嚴重的。」戰九說。
蘇田田覺得這事可大可小,別說以後傅姓皇室還得仰仗親王,就拿這三年來他的付出也值得大家萬分在意他的身體,他可是真正的親王,不是鬧著玩的。
「等明天我匯報給女王,同時你多注意親王的身體狀況,有什麼異常一定要說。」
兩人商量好,蘇田田回屋休息,戰九則豎起耳朵輪夜值站崗。
戰擎天洗好澡後,穿了一套新睡衣走了出來,雷墨歪頭看他,俊顏帶著笑容,「你稍等我一會,我去洗個澡就來。」
片刻後,雷墨出來,戰擎天拿了一本繪本在看,他坐到他邊上,拿到自己手中讀給他聽,聽了沒幾句,小傢伙已經睡著了。
雷墨默默看他良久,收回目光把繪本堅持讀完,放下後躺到他身邊,小睡了半個小時,他又起身去書房,或許是走廊有風,他咳嗽起來,而且一聲比一聲咳得厲害,走到書房拿起紙巾捂住嘴,有什麼滲到紙上,定睛一看,是血。
他怔了片刻,扔掉紙巾,若無其事地打開電筆辦公。
半夜,有人鬼鬼祟祟地出現在莊園門口,被保鏢攔截後他說要見戰九,戰九過來一看是戰八,臉色一下冷了下來,「你來做什麼?」
戰八賠著笑,「小主人定位在這,我查了一下這裡是親王的莊園,他們兩不會見面了吧?」
戰九橫著戰八,「見了,親王還親自照顧他。」
戰八瞬間打了個激靈,「親王是不是準備把他養肥了再宰了?」
戰九沒好氣冷哼,「親王心思深沉,誰知道他心裡怎麼想,但我想擎天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那小子機靈著,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他到底不放心,不得不跑來看看。
戰九戰八認識多年,都是出自蒙學院後做了戰宇手下的兵,退伍後留下做私募,私下裡經常聯繫,關係很好。
「砰——」兩人正聊著,夜空中忽地響起一道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