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事就別提了。」梁永希赫然打斷傅雪萊的老生常談。
傅雪萊僵了一下,雖然貴為女王了,可她在這個大嫂面前還是沒多大底氣,咬了咬唇,她吸了吸鼻子,重新開口:「哥哥救我時,身受重傷,醫生說他活不成了,但他硬是從鬼門關回來了,那時候我剛登基,背地裡幾方勢力想讓我死,那個南宮晴絲也是受人指使……當時沒查出最大的幕後主使者到底是誰,面對層出不窮的暗殺,我和哥哥每日都需萬分小心,有好幾次差點喪命,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得已改名換姓,讓你以為他真的死了……」
「這三年,他苦心孤詣,幾乎是日理萬機地幫我清除一切障礙,為的就是能儘快回到你們身邊。」
「他沒有不管你和孩子們,幾乎每半個月都會有人把你們上百張的生活照送到他的面前,他每天都會抽時間看……」
「但他不能來親眼看你們,把給你們引來殺禍之災。」
「還有……你接到青城的慈善晚宴邀請,不是偶然……」
傅雪萊事無巨細說了很多很多,言辭間,雷墨化身傅榮城的不得已以及艱辛生活,聽起來就跟無間道一樣辛酸。
她終於說完了,靜靜地等待梁永希的反應。
梁永希波瀾不驚地看著她,好看的秀眉高挑,「說完了?」
傅雪萊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感到意外又傷心,「大嫂,你為什麼連點心疼同情都沒有?」
梁永希冷硬地勾了勾唇,「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跪著也要走完,有什麼值得同情的?」
傅雪萊不可思議地瞪大眼,「你——」梁永希的反應,大大地出乎她的預料,在她的設想中,當梁永希聽到她這番言辭懇切又動人的事實經過後,會動容,會同情,最終會原諒雷墨,並和他重修舊好,結果卻一點作用都沒有?
「你沒有別的話要說,我先走了。」梁永希轉過身,從偏廳的門朝花園走去。
一出偏廳,她的步伐就不由自主地快了起來,最後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終變成了跑,直到跑進樹林深處,她才停下,肆意地拍打著堅硬的樹木。
不,不,她一點都不心疼同情雷墨。
相反,她恨他,恨他違背他們的『家庭格言』,拿自己的命去救傅雪萊。
恨他不顧自身死活堅持幫助傅雪萊在皇室站穩腳跟,他所經歷的一切苦難或是痛苦,都是他自找的!
她為什麼要心疼?
為什麼要同情?
「混蛋,白痴——」她順著大樹坐下,眼淚不爭氣地往外流,想好決定離婚不在意的,可心裡還是很疼。
偷偷哭了一會,一道陰影忽地罩住了她,有什麼落在了她的頭頂,她嚇了一跳,本能地伸手拂開,頭頂隨即響起男人醇厚低沉的聲音:「是我——」
她瞬然抬頭,昏暗中,看到雷墨深沉地注視著她,哪怕在黑暗中,他的眼眸也亮的驚人。
她飛快地擦乾眼淚,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兇巴巴地質問:「你來這裡幹嘛?」
雷墨覺得好笑,這女人……明明是她先來的。
「你剛在哭,」他無情地戳穿現實,「是為了我嗎?」
傅雪萊跟她講的那些話,他也聽到了,哪怕她鐵石心腸,只要曾經愛過,不可能不動容。
「你錯了,我是哭我所託非人,白白浪費了大好年華。」她斬釘截鐵,語氣間當真沒一丁點動容之色。
她不想跟雷墨單獨待在一起,抬腳就想走,可手腕被男人猛地一拉,整個人被他壓在大樹上,他單腿禁錮住她的雙腿,低頭,兇狠地攫住她的唇。
她心中有氣,像是母獸一般毫不客氣地張嘴咬他,哪怕鮮血瀰漫口腔,他也不放棄攻城略地,她受不了嘴裡的血腥味,停止了撕咬,他卻不停下,仿佛在沙漠裡跋涉已久的旅人終於遇到了甘泉,孜孜不倦地狂飲。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停下,她也渾身癱軟,要不是靠在他身上,整個人就要倒在地上了。
「小騙子——」他在她耳邊低哼,「嘴巴說什麼不管用,身體的表現才最誠實。」
梁永希心臟陣陣緊縮,她承認被他撩的酥了,待喘息均勻後,她聚集力氣一把推開他,冷嘲熱諷,「換作其他男人這麼對我,我也會有感覺,我又不是死人,這不是很正常的生理反應嗎?」
一句話,讓男人黑了臉色,看著她的目光也冷了下來。
她哼了一聲,旋身就朝外走去,雷墨撫了撫嘴,不僅舌頭上被她咬破了,就連嘴唇也有一處破了,這個樣子還怎麼見人?
梁永希故意繞路,慢吞吞地走回客廳,大家還在喝酒聊天,氣氛依舊熱鬧,雷墨比她先回到客廳,人模狗樣地站在那兒跟霍銳一起喝酒,霍銳突然大驚小怪地問:「哥,你嘴怎麼了?」
他一個目光射過來,「不小心剛剛磕了一下。」
霍銳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梁永希,恍然大悟,嬉笑著湊到雷墨耳邊小聲說話,也不知道兩人嘀咕的什麼,雷墨一臉的意味深長。
蘇田田看到梁永希,走至她身邊,「希希姐,和女王談過了嗎?」『
梁永希點點頭,去跟三個孩子依次告別準備離開,正在興頭上的欣兒一把拉住她的手,「媽媽,你今晚留在莊園不好嗎?」
梁永希堅決地搖了搖頭,「等你們姑姑走了,我會來接你們回家。」
欣兒撅了噘嘴,懂事乖巧地點了點頭,「那好吧。」
跟孩子們說好後,梁永希毫不留戀地上車離開。
霍銳看著雷墨沉下來的神色,同情地給他加滿酒,「哥,再喝點,一醉解千愁。」
雷墨只喝一口便放下了酒杯,轉身往樓上走,「我還有工作要做,待會就不送了。」
霍銳無所謂地聳肩,轉身去跟蘇武碰杯。
二樓書房裡有監控,雷墨剛好看到梁永希的車如流星一般開出了莊園,毫無停頓地走遠了,三年,似乎不僅僅只是分別時間而已,還有別的什麼。
梁永希回到公寓時,已經很晚了,從電梯裡出來,居然看到她家門口團著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