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希哼笑,「抱歉,我很理智,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她再次用力推開他,轉身朝外走去。
一旁的戰九看不下去了,試圖上前直接用武力解決,卻被雷墨一個眼神給制止住,他盯著絕然離去的背影,嘆息,「我送她回去。」
戰九眉目一皺,但也沒說什麼,身影淹沒在黑暗中,遠遠地跟著。
莊園很大,梁永希走了二十分鐘才到門口,估摸著還要走十分鐘才能到主幹道,她停住歇了一會,知道雷墨一直在身後跟著她,歇了沒一會,加緊腳步,但她確實喝了不少酒,緊走過後,酒精發散,直衝腦門,她只得時不時地停下讓自己清醒清醒。
如此反覆,走到馬路邊時,她已經累的不想再動了,見一輛空計程車剛好經過,立即招手,剛坐進去,另一邊的門也被人拉開,雷墨坐了進來。
她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伸手就要去開車門,結果前面的司機師傅說:「姑娘,現在時間很晚了,這裡又偏,你忍耐一下跟這位先生合乘,不行嗎?」
「師傅說得對。」雷墨幫腔。
已經快到凌晨,這個時間確實不好打車,而且這兒鮮少有計程車,想了一下,梁永希收回手,整個人靠在椅背上,說了地址,司機師傅把車開出去,又問雷墨去哪兒,雷墨淡淡開口:「跟她一樣。」
聞聽此話,司機很有心眼地從後視鏡瞥了一眼雷墨,他的臉隱在黑暗中,看身形很高大,一身說不出的強大氣勢,該不會是……壞人吧?
雷墨感覺到司機的懷疑,薄唇一勾,「我們是夫妻。」
司機師傅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難怪夫妻倆同時上車呢,當即也就不多問了。
計程車內有股汽油味,梁永希忍著作嘔的感覺,連反駁雷墨的力氣都沒有,強忍了一路,終於到了她的公寓,下車時才傻眼了,她的包不知哪兒去了,渾身上下沒一毛錢。
雷墨輕笑著遞給司機一張毛爺爺,「謝謝,不用找了。」
他率先下車,站在一旁等梁永希,梁永希真不想面對他,恨不得叫司機載著她再去兜風,但她暈車,難受的想吐,身上又沒錢,只好晃著身體下車,她還沒站穩,計程車呲溜一聲走了。
晚風吹來,梁永希攏了攏手臂,斜睨著雷墨,兩個人站在路邊,好一會兒誰都沒說話,梁永希懶得理他,抬腳往單元樓走,雷墨又跟了上來。
進電梯時,梁永希怒了,回頭瞪著他,「你一直跟著我幹什麼?」
雷墨一本正經,「送你回家。」
梁永希忍著,到了她入住的樓層,輸入指紋走進家門,在雷墨想進來之前,砰地一聲關上門。
厚重的門,隔絕了兩個人,她渾身疲軟地靠在門板上,身子順著門板慢慢往下滑,眼淚無聲無息地落下。
不知道哭了多久,一個人掙扎著進了臥室,洗了澡後一頭扎進床上,閉上眼開始睡覺,可腦海里總是出現雷墨的臉,他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那麼活靈活現地出現在她眼前,會抱她,跟她說話,真實的讓她心裡發顫。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終於模模糊糊地睡著了,半夜口渴,伸手在床頭柜上扒拉,奇怪的,有人遞了一杯水給她,她頭痛欲裂,沒有多想直接就著水杯大口大口喝起來,喝好後倒下又睡。
翌日,外面陽光很烈,室內溫度都跟著升高了,她迷迷瞪瞪地睜開眼,掀開眼帘時,居然看到窗口立著一個人,他穿著黑色的浴袍,手中端著一個杯子,正在慢條斯理地喝茶。
一瞬的怔愣後,她立即坐起身,頭依然很疼,她一邊捶著腦袋,一邊看著男人,語氣不善,「你怎麼進來的?」
雷墨緩緩轉身,俊顏上漾起一絲笑,「自然是你放我進來的。」
梁永希一愣,努力地回憶昨晚發生的事,他送她回家,她記得好像是自己一個人進的家門,但她家裡的門鎖是指紋的,他不可能進的來?
難道真是她放他進來,而她醉的厲害斷片不記得了?
那半夜裡照顧她喝水的,也是他?
心裡有些不舒服起來,但她也沒說什麼,坐起身先去洗漱,出來時發現雷墨不在臥室里,換好衣服到外面一看,他在廚房裡忙碌,沒一會,喊她吃早餐。
她抿著唇,站在客廳,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好。
沉默地喝了他煮的粥,又喝了醒酒湯,他自動自發地收拾碗筷,而她坐在餐桌邊發呆,直到他忙完了來她對面坐下,兩個人的目光對到一起,她開了口:「別以為你討好我,我就不會離婚。」
雷墨幽邃的目光含著一絲寵溺的淡笑,「做這些是我願意的,跟其他的無關。」
這個男人,一顰一笑,都能勾動人心,尤其是她的心。
心臟鼓動著,她深吸一口氣,「那多謝了,我已經醒酒了,你現在可以走了嗎?」
雷墨坐著沒動,抬腕看了一眼手錶,「你今天幾點去公司?」
梁永希扯唇,語氣涼涼的,「你是指墨希財團嗎?我會辭職,以後都不去了。」
雷墨挑眉,靜靜地注視著梁永希,他目光沉睿,一個字沒說,卻像是把梁永希的心思給看穿了,她對上他的目光,下巴微揚,「我不會再給傅姓皇室打工,賺了錢傻傻地給別人花。」
雷墨靜默了數秒,點頭,「既然你不想上班,那以後公司就交給我和宋桀,你在家吃喝玩樂就行。」
梁永希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你不回去做傅親王了?」
雷墨神色一變,淡靜的答:「現在在哪裡都一樣了。」
這話似乎有深意,但梁永希不想深究,她嘲諷地笑著點頭,「既然如此,那真是太好了。」
他沒接話,兩個人默默坐著,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臉上,她被看得渾身發燥,不耐煩的起身趕他走,並走過去直接打開門攆他,雷墨靜了半分鐘,「等徐浪把我衣服拿來的。」
梁永希皺眉,不耐煩地回了自己臥室,在洗衣籃里,她看到了雷墨的衣服,上面滿是穢物,她愣了一下,想到可能是自己吐了他一身,心裡湧出一種怪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