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希反應極快地撲到地上打了幾個滾,子彈從她身邊滑過打在水泥地上,發出砰砰的聲音,空氣中,全是硝煙味和殺氣。
就在她感覺自己真的要死在莫名所以的槍下時,頭頂的玻璃帷幕突然四散炸裂開,兩個人影系在繩子上從天而降,他們分別是雷墨和江流。
兩人的神色都異常的陰鷙和沉冷,一現身,就朝著那名男人開槍射了過去,眨眼功夫,他們相繼跳了下來,雷墨飛快地來到了梁永希身邊,拉起她就護在了自己身後。
梁永希緊緊挨著他,「小心。」
雷墨點頭。
這時候,雙方都舉著槍朝著對方,場面僵持起來,江流落地後,負責掩護雷墨先去救梁永希,他離被稱作『老大』的男人比較近,可謂正面交鋒。
氣氛,冷凝,蕭殺。
在詭異的安靜中,被稱作老大的男人猛然奇怪地朝著江流喊了一聲『霍銳』。
江流正渾身緊繃著端著槍,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敵人手中的槍上,聽到這話才瞄了一眼說話的男人,當看清對方的長相時,他只覺得在哪裡見過,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大敵當前,他也沒心思細想,端著槍,臉色冷冷地瞄準這男人。
幸虧他們準備充分,要不然今天大嫂就慘了。
明面上這是綁架,可看著很像針對大嫂的陷阱。
「把人放了。」雷墨冷冷開口,目光銳利陰森地睨向為首的老大。
他們對於他突然冒出來的一句『霍銳』都不感興趣,也不想多問。
然而,被稱作老大的男人卻自顧自神情激動起來,見江流拿槍對準他,乾脆把槍扔到地上,朝著江流走了過來,「霍銳,我是你大哥霍震軒啊。」
江流眯眼,毫不留情地朝著霍震軒腳下射了幾槍,待對方不得不站住時,他方冷冷開口:「我大哥是雷墨,你是哪根蔥,一見面就亂認親戚?」
「我是霍震軒,你大哥啊。」霍震軒焦急地拍著自己,真的一副認識江流的樣子。
江流才不信呢,挑著眉催促,「我大哥讓你們放了人質,快點。」
他端著槍,毫不放鬆警惕。
霍震軒站在原地,一雙同樣是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江流,他長得真的跟霍銳幾乎一模一樣啊,而且瞳色還是標誌性的琥珀色,他確定,眼前高挑修長的年輕男人,就是他的親弟弟霍銳。
這時,戴面具的女人上前,手裡握著槍抵到南宮凌旭的腦袋上,「想帶他走,用梁永希來換。」
梁永希驚得從雷墨身後出來,目光緊緊落在凌旭臉上。
南宮凌旭搖著頭,示意她快走,快走。
梁永希眼淚奪眶而出,同樣搖著頭,不肯離開。
場面,一度膠著。
雷墨在寂靜中森然一哼,「就算你們撕票,今天也走不出這裡,除非你們都不想活了?」
他語氣冷酷,自有一股王者氣勢威懾而出,壓向對方。
雖然這場面都快失控了,但霍震軒什麼都不看,什麼都不聽,雙眼只緊緊地盯著江流。
江流被他成功盯得煩躁起來,黑洞洞的槍管對準霍震軒的腦袋,厲聲高喝:「聽到了嗎?我大哥讓放了人質。」
他冷汗都快出來了。
霍震軒這時候才回過神,朝後揮了揮手,面具女慌了,「怎麼能放了人質?」
放了人質,就沒辦法抓梁永希了。
霍震軒惱火地瞪了一眼面具女,「你沒聽到嗎?我們被包圍了,出去就是死。」
面具女看了一眼雷墨,收回槍開始給凌旭鬆綁,因為她胳膊受了傷,動作很是緩慢,過了許久才解開凌旭,得到自由的凌旭,猛然站起身往後退,可因為雙腿被捆太久,身形有些搖晃。
「二哥快過來。」梁永希緊張地沖他大喊。
凌旭朝他們走了幾步,誰知道竟突然出其不意地返回,伸手猛然扯下女人臉上的狐狸面具,面具落地,露出了真面目——居然真的是南宮晴絲!
南宮凌旭呆了!
站在原地,怔怔地發愣。
南宮晴絲反應過來後,冷眉冷眼地睞他一眼,目光隨後看向霍震軒,「軒,該走了。」
外面依稀有螺旋槳的聲音,那名受傷來報信的男人已經做出了一副撤離狀。
霍震軒倒退著,一步一步朝那堵牆走去,長臂一伸,親密地摟住了南宮晴絲,然後走遠了。
「二哥——」梁永希跑上前,一把抓住凌旭。
南宮凌旭眼神僵直,過了許久才慢慢反應過來,他喃喃出聲:「梁永希,剛剛那個想殺了我的女人,真的是晴絲嗎?」
他還記得,昨天晴絲流產,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到了晚上的時候,她說想喝雞湯,他便去給她買雞湯,雞湯很多,她讓他一起喝,喝了雞湯後,她很快睡著了,他也就趴在病床邊睡著了。
等到醒來,他就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他一點都不知道。
「不可能是她,晴絲那麼柔弱的一個女人,怎麼會開槍?怎麼會綁架我?」南宮凌旭還在喃喃問著,這裡面,有太多的謎團,讓他疑惑不解。
不僅他,其他人也都是一頭霧水。
在他們眼裡,南宮晴絲就是個處心積慮想要獲取南宮世家財產並保證她大小姐地位的深閨千金,怎麼可能跟一群明顯訓練有素的歹徒是一夥的?
「這裡危險,先回去再說。」雷墨一個冷冽的目光射向了南宮凌旭。
如果不是為了他,他的希希今天也不會涉險。
南宮凌旭終於反應過來,當即跟他們立即離開。
徐浪見他們出來了,立即折身去發動引擎,幾人上車後,車子一路狂飆,離開這荒無人煙的爛尾樓。
車裡,有點擠。
凌旭坐在副駕駛座,後面則坐著江流和墨希。
大家都有些沉默。
直到車子安全地進了市中心,大家強拉著的神經才鬆懈下來,梁永希一身汗涔涔地靠在雷墨肩上,「謝謝你,再一次救了我。」
雷墨偏首,手指摸索著她染了石灰的髒臉,「下次還聽不聽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