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一劇組的面被一個小配角欺負,尹真兒和舒荷都漲紅了臉。
尹真兒確實嘴笨,不會說話,更不會罵人。
這會兒只是求助地看向舒荷,舒荷內里也是個膽小的,這會兒憋紅了臉正想開罵,這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插了過來,「我就靠睡了,不像有些人,即便靠睡也只睡來一個小角色。」
周圍圍了一圈看戲吃瓜的人,原本都等著尹真兒和她助理出醜,冷不丁的,卻有一個人冷冷地走了過來。
嫵媚妍麗的臉上,一雙杏眼灼亮又寒涼,睥睨間看向周圍的所有人,目光從那些幸災樂禍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仿佛是要記住他們,等秋後算帳,最後落在胡星遙臉上,「我來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充滿威壓的語氣,冷冷地壓向胡星遙。
胡星遙被這一變故驚呆了。
北城盛傳梁永希已經死了,怎麼會好端端地出現在南城的影視城裡?
又盛傳,梁永希睡的大佬是雷墨,誰敢得罪雷墨的女人?
「希……希希姐,我剛剛都是胡說八道,是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胡星遙低下頭,一副誠懇認錯的模樣。
梁永希卻是昂著頭,嘴角掛著淺淡的冷笑,秀氣好看的眉目一挑,「你欺負了我的藝人,一句錯了就行了?」
胡星遙張嘴,想說自抽耳光求取原諒,但她這張臉不能碰,而且當著眾人的面她也拉不開臉,想了一下,摸出一把小小的美工刀,湊到梁永希面前,當著她的面朝自己胳膊上劃了三下,頃刻間,汩汩的血冒了出來,「希希姐,這樣,行了嗎?」
『梁永希』心裡被震了一下,她沒想到這女的對自己這麼狠。
她從藍竹療養院出來後乘坐公交來了這裡,剛好看到尹真兒和舒荷被欺負,一圈人圍著卻沒人上前幫她們,她氣不過才上前,憑著直覺假裝梁永希。
「好,你可以走了。」看那直冒的血,她感覺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好。
大家看著胡星遙捂著受傷的胳膊走了,也都識趣的散了。
等到人走光了,尹真兒又驚又喜又憂慮地走過來,親昵地拉住了梁永希的手,「希希姐,你恢復記憶了?」
梁永希看了看尹真兒,搖頭,「沒有。」
尹真兒一臉驚訝,幾乎不敢相信,「怎麼可能?剛剛那樣子,明明就跟你以前一樣?」
梁永希抿了抿唇,「你不是說你對我好,是因為我們上輩子就是好姐妹麼?」
尹真兒目光微閃,看著眼前的希希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如果她能徹底忘記過去做單純的穆美美,遠離雷墨過新生活,她覺得也是挺好的選擇。
可剛剛,她的一舉一動,真的跟過去的希希姐一模一樣,她自然而然就認為是她恢復了記憶。
沒想到,結果是沒有。
「希希姐,你能來太好了,嗚嗚嗚……感動死了。」舒荷湊過來,又笑又哭,剛剛那種被人欺負無力反擊的感覺,真的太難受了。
梁永希後退一步,離舒荷遠一點,她睨著兩個人,盯著她們問:「這個梁永希,既是雷墨的妻子,又是你們的經紀人?」
舒荷眨巴著眼睛,直點頭,「對的對的。」
梁永希又看向尹真兒,尹真兒有些不情願地點了點頭,「是,你跟他結婚了,不過你最先開始是我的經紀人,你跟我在一起的時間要比跟他長多了。」
梁永希揉了揉太陽穴,尹真兒這是吃醋嗎?
不會她沒失憶前,兩人之間有什麼超越姐妹情誼的關係?
梁永希覺得腦袋有些大,看了看尹真兒,「你先去換衣服,我們回頭再說。」
尹真兒點了點頭,由舒荷陪著去了化妝間。
梁永希正想一個人待著,導演和副導演都一臉歉意的走了過來,說他們沒管理好劇組,讓尹真兒受委屈了云云。
梁永希冷冷地想著,這些人真是虛偽,剛剛都在卻裝瞎子,她來了又裝好人。
「這類事希望以後不會再發生。」她丟下這句話,走開了。
她原本就是抱著求證的心態來這兒的,沒想到遇到這一幕,讓她切身體會了一把梁永希的能量。
看樣子,過去的梁永希,活的很精彩。
不但是身份高貴的有錢人之妻,還是個出了名的經紀人。
只是,這些於她而言,都是模糊的,毫無印象。
而且,她對雷墨的感覺很複雜,悸動之下,有一種本能的抗拒,她想,她跟雷墨的婚姻或許並不幸福?
要不然怎麼會抗拒他?
一個人靠在廊檐下的一個柱子上,出神地想了很久,直到尹真兒和舒荷反覆叫她很多遍她才回過神。
尹真兒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拿著紙巾擦鼻涕,顯然是感冒了。
「希希姐,導演說放我一天假,我們回去吧。」尹真兒小心地看著梁永希,不知道失憶後又知道過去的她,會變成什麼樣的人。
梁永希點了點頭,跟她們一起回月湖花城。
保姆車裡,尹真兒開始不停打噴嚏,舒荷自責極了,回頭便對梁永希笑著說:「希希姐,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有你在,我們以後都不會被人欺負了。」
梁永希蹙眉,「我是穆美美,不是梁永希。」
舒荷噘嘴,「你就是希希姐,你剛剛打壓胡星遙的樣子,跟希希姐分毫不差。」
梁永希雙手捂住臉,看來她非做梁永希不可了。
今天接收的信息量太大,她有一種我是誰,我在哪的茫然,弄得她頭都疼起來。
保姆車很舒服,她躺下來,閉上眼,放空腦袋,不讓自己再去糾結這些事。
或許是思緒太亂,心裡負擔太重,她不知不覺睡著了,等到再次醒來時,車裡黑乎乎的,車窗外也暗了下去。
尹真兒裹著一條毯子坐在她的邊上,一邊擦鼻涕一邊看著她,「希希姐,你醒了。」
她坐起身,看了眼車外,原來她們已經到月湖花城了。
她們車邊上還停了一輛車,赫然是雷墨的,雷墨站在車旁,舒荷正眉飛色舞地跟他說著什麼,他聽得很仔細,俊臉上漾著淡淡淺笑。
「他剛剛要上車,我沒讓,他就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