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都死了這麼多年

  韓香儀最嚮往的就是躋身上流社會,而她的父母沒文化,粗鄙庸俗,一直都靠路邊賣水果維持生計。

  直到她九歲那一年,家裡發生了一場變故,之後她家就突然發達起來,爸媽什麼都不用做,就有很多錢。

  他們根本沒有什麼成功的經營之道。

  作為經紀人圈內的金牌經紀人,年收入非常可觀,她不認為梁永希真的是想討教什麼經營之道。

  她可能是聽說了什麼,藉此來侮辱她的出生。

  當即回以不屑鄙夷的眼神,「據我所知希希姐連父母都沒有,是個被人拋棄的可憐孤兒,有什麼資格嫌棄我的出身背景?」

  梁永希眸光一頓,韓香儀誤會她的意思了。

  她不是在嫌棄她的出身背景,她是在提醒她某些事。

  自卑心作祟,讓她像只刺蝟似的攻擊別人。

  「香香……」她語氣和緩,嘴角帶著溫軟和善的笑意,不說她父母,改為說韓大慶,「聽說你哥最近到處跟人說自己是雷氏現任總裁的大舅子,北城名貴的韓大公子,只是這韓大公子沒有正業,整天在夜店酒吧消遣花費,而且沾花惹草,你覺得這樣不會敗壞雷墨的形象嗎?」

  韓香儀呼吸一沉。

  溫柔美麗的眸子睜的大大的。

  她一直隱藏著自己的家庭情況,從不在外人面前提起,尤其是情敵。

  沒想到現在卻被梁永希抖了出來。

  一股羞惱和氣憤,讓她整個人都繃了起來,「雷氏是北城不可撼動的存在,阿墨更是商界盛傳的天之驕子,能力卓絕,我哥怎麼可能敗壞他的形象?」

  梁永希還要再說什麼,她有些失控的沖她吼:「你閉嘴。」

  梁永希挑眉,她還沒說什麼,韓香儀就氣成這樣?

  看韓香儀的態度,似乎很不待見自己的家人?

  吼聲傳到了外面,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一直盯著韓香儀的梁永希,眼見她突然往地上倒,腦袋裡閃過一道光,「啊——」

  她搶在韓香儀之前,倒在了地上。

  當雷墨推門而入時,看到的是梁永希一臉痛苦地趴在瓷磚上,韓香儀呆若木雞地站在一旁。

  「怎麼回事?」雷墨指尖微顫,克制著沒有第一時間衝到梁永希身邊,他不著痕跡地抬高了音量,外面的江流聽到聲音,立即跟了過來。

  看到梁永希臉色痛苦地趴在地上起不來,連忙上前扶她,「大嫂你沒事吧?」

  梁永希長睫微顫,寬容大度地揮了揮手,「我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跟香香沒關係。」

  這種話……是韓香儀之前最擅長的。

  現在,還給她!

  韓香儀反應過來,臉上立即湧起委屈,眼淚也跟著啪嗒啪嗒往下掉,「阿墨,你相信我,我沒有推希希姐。」

  梁永希故作詫異地挑眉,幫香香說話,「雷少,香香真的沒有,你可別誤會了。」

  聽她這麼說,韓香儀氣的臉都白了,小臉更委屈,眼淚流的更凶,頭一埋,楚楚可憐地伏在雷墨的胸口,「阿墨,你相信我,相信我。」

  雷墨圈住她聳動的肩膀,手掌在她後背安撫地拍著,低沉磁性的聲音不停地安慰,「我相信你,你別想多了……你有孕在身,哭了不好,別哭了好嗎?」

  男人的語氣,溫柔至極。

  而且還是當著梁永希的面。

  韓香儀抽抽噎噎的,用眼角餘光看向梁永希,梁永希低著頭,長發低垂,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被江流扶著與他們擦肩而過,出了盥洗室。

  「阿墨,希希姐會不會誤會我?我一直拿她當姐姐看待,對她沒有惡意的。」

  梁永希嘲諷的彎了彎唇。

  剛剛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快,這會兒又要被她陷害了。

  「你故意的?」江流看她嘴角掠過一絲冷笑,立即想到什麼。

  梁永希抬了抬下巴,用力哼了一聲,「這個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被害的多了,就學會了。」

  江流擰眉,「哥不會治你?」

  梁永希倏地咬唇。

  剛剛雷墨出現時,連上前扶她都沒有。

  看起來就好像一點也不關心她的死活。

  江流明顯也想到了這一點,覺得哥不上前扶她,就是一種懲罰。

  梁永希抽身往外走,今晚就到此為止吧。

  江流哎了一聲,追上,「剛剛那一跤,沒事吧?」

  「沒事。」自導自演的,力道剛好。

  梁永希在后座等了許久,雷墨和江流才坐進車裡。

  雷墨坐到她的身邊,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不高興地別過頭不看他,他強行抓住她的手,湊近她,輕語:「彆氣。」

  梁永希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緊緊地注視著雷墨,「你剛剛刻意做給韓香儀看的,是不是?」

  雷墨心中一動,看梁永希的眼神不由深奧起來。

  他沉默,不否認。

  她猜中了!

  梁永希咬了咬唇瓣,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怒氣和怨氣,「你這麼做,值得嗎?」

  雷墨沉默。

  見他迴避,梁永希不依不饒起來,乾脆跪坐在座椅上,伸手拍打著雷墨的胸口,「人都死了這麼多年了,你做的夠多了,這麼委屈自己,你不覺得難過嗎?」

  他出生優渥,高冷矜貴,卻被韓家人牽著鼻子走,一而再,再而三地滿足他們家所有人的要求,從不多說一個字,從不抱怨一句。

  他做這麼多,韓家人可有說過他一句好話?

  沒有!

  相反,只不斷滋生了韓家人的貪婪和無恥,尤其是那個打著他的旗幟招搖撞騙的韓大慶。

  「你說什麼?」雷墨臉色驟然一沉,俊顏滿是陰沉。

  梁永希想起雷爺爺的話,雷墨以這件事為人生糟點,堅決不讓其他人知道。

  車廂內,瞬間瀰漫著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陰森怒氣。

  江流很慫的升起了隔擋玻璃,隔絕了后座的一切硝煙。

  梁永希的手被雷墨精準地抓住,死死握在手裡,他力道極大,幾乎快捏碎她的骨頭。

  「雷墨——」她小心覷著他的神色,語氣軟了下來,「你鬆手,你弄疼我了。」

  雷墨冷漠地望著她,慢慢鬆了手,整了整身體,筆直地坐著,雙手擱在膝蓋上。

  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

  梁永希看著,一陣心疼,小心翼翼地湊近他,「爺爺什麼都告訴我了,我全都知道。」

  隨著她 的話,她感覺到他顯而易見的僵住了。

  整個人陷入死寂,眼神也變得更加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