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修白皺著眉把梁永希扶到沙發上,「你想吃什麼?」
「麵條吧。」梁永希疼的都冒冷汗了,臉色微微蒼白。
余修白憐惜地看她一眼,到廚房一看,流理台上有些凌亂,砧板沒有清洗放好,上面有些碎肉末,還有一處乾涸的血跡,看起來是人的血。
冰箱裡也沒什麼食材,有牛奶但是已經過期了。
他臉色沉了沉,轉過身走回客廳。
梁永希正閉目養神,冷不丁感覺身體突然懸空,她啊了一聲,睜開眼,倏地對上余修白明亮溫潤的眸子,「修白你……」
他怎麼突然抱起了她?掙扎著要下去,他卻更加用力抱緊她。
「你過得什麼日子?廚房裡連點食材都沒有,讓我怎麼做吃的?」余修白語氣有點不好,抱著她大步往外走。
梁永希這才想起來家裡幾乎什麼吃的都沒有了。
「抱歉,我忘記了。」
余修白看她一眼,抱著她往自己的家走。
梁永希覺得這樣不好,想要下來卻被他眼神制止,「你有孕在身,已經把自己餓到犯了胃病,還想逞強??」
梁永希面色一僵。
面對余修白,某些委屈和不甘控制不住地冒了出來,她對著他扯唇訕笑,頭輕輕一歪,靠在了余修白的胸口,「修白,原來愛一個人好難。」
如果她提前知道愛上雷墨,將面臨他的婚內出軌以及私生子,年少無知時,還會不會一頭扎進來?
仔細想了想,居然覺得還是會。
情不自禁的,恨起了自己。
余修白一路抱著梁永希到了自己家,把她安穩地放到沙發上,溫柔地握著她瘦削的肩,語氣深沉,「愛錯了人就會給自己帶來無限痛苦,既然知道那是個錯誤的人,為什麼不能勇敢的離開?」
梁永希一下淚流滿面,「我做不到離開啊,離開還是愛他,留下最起碼還能看見他。」
他徹夜陪韓香儀住院那幾天,她就特別特別想他,難以想像她要是離開,永遠見不到了,會是怎樣的蝕骨之痛?
余修白眼底隱露失望,「你中了他的毒。」
還沒下定決心離開,是因為被傷的不夠,對他還有奢望。
梁永希苦笑。
余修白熱了一杯牛奶給她,轉身去廚房做吃的。
梁永希握著溫暖的牛奶,一口一口的喝下去,沒一會感覺好多了。
「我熬的粥,你再喝一點。」余修白把粥盛好端來給她,梁永希伸手接住,低頭小口小口的吃。
余修白在她對面坐下來,低沉的聲音透著關切,「你才多大,怎麼會有這麼嚴重的胃病?」
梁永希笑笑,「小時候落下的病根。」
很小的時候,她在孤兒院就是飢一頓飽一頓,到了梁家後,一日三餐大多是要幹完活才可以跟傭人一起吃,梁美沁還時不時地倒了她的飯讓她吃不著,十六歲後離開梁家混娛樂圈,剛開始三餐不定時,慢慢的……就落下了病根。
她腸胃不好,所以才怎麼吃都吃不胖。
「蒙蒙,就算你不顧忌一下自己,也要考慮肚子裡的孩子。」余修白注視著梁永希,目光里透著憐惜。
面對他真切誠摯的關懷,梁永希簡直沒臉對上他的目光。
如果不是自己的選擇,也不會把自己弄到這步田地。
余修白看出她的侷促,若有似無地嘆息,「我倒羨慕他。」
梁永希一怔,羨慕雷墨嗎?
為什麼?
余修白認真地盯著她圓而大的杏眼,「能得到你的愛,何其有幸?」
梁永希反應過來,自嘲的笑笑,低著頭喝粥,沒有再說什麼。
兩個人坐在一起,氣氛輕鬆,即便不說什麼,也不感覺尷尬。
一碗粥喝完了,梁永希覺得好多了,余修白朝她伸出手要把碗拿到廚房,梁永希搖頭,「碗我來洗。」
打擾他,她心裡已經過意不去了,怎麼說也要做點事情。
余修白卻擰著眉不讓,兩人因為一個碗爭搶起來,梁永希腳下絆了一下,余修白眼疾手快地一隻手臂抱住她,一隻手握住了碗。
兩人都沒察覺窗戶外,有人對著他們不停地拍照。
華盛醫院。
休息了半個小時後,雷墨便開始處理公務,正投入地看著文件,擱在身旁的手機開始震動起來。
他想到之前吩咐的事,立刻放下文件拿起了手機。
果然是江流發來的信息。
都在微信里,全是照片!
梁永希回到了雅園,沒想到老爺子和他母親在那裡等她,他們走之後,一個男人堂而皇之地進了他的房子,沒過一會,男人抱著梁永希從房裡走了出來!
再然後,梁永希被男人抱著進了邊上的一棟別墅,兩人在房裡舉止親密,很久都沒有出來。
最後一張照片,定格在梁永希摔進男人懷裡……
看完所有照片,握著手機的手,青筋畢現。
他死死地控制著自己,剛好谷阿姨來送雞湯,他抬眼,吩咐,「谷阿姨,你帶香香回去休息吧,我這裡用不著人陪著。」
雷墨需要看文件,喜靜,韓香儀一直陪著他,又不敢當著他的面刷劇,正感到無聊,聽了他的話,便點頭,和谷阿姨回了婦產科病房。
韓香儀一走之後,雷墨便掀被下床,來換藥查房的護士嚇了一跳,連忙阻止,可禁不住他一記冷眼,委屈地呆站著,眼睜睜看著一名外傷病人私自跑出了醫院。
雷墨回到家時,梁永希勉強支撐著身體收拾完了自家廚房,之後便上樓躺到床上想要睡一會,還沒閉眼,房門忽地被人大力推開。
她驚得立即坐起身,看清門外站著的人,吃驚地瞪大眼。
「雷墨……你……」她的話還未說完,雷墨裹夾著鋪天蓋地的寒氣沉步朝她而來。
他眉眼陰沉的可怕,她本能地感覺到危險。
「說,你背著我,跟他交往多久了?」他走近她,逼視著她的眼睛,眼底旋轉著颶風一般的海嘯。
梁永希心裡陣陣發緊,目光微顫,「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雷墨斜睨著她,歪著頭陣陣冷笑,「還裝?」
他把手機扔給她,屏幕就定格在她不小心要摔倒,被余修白接住的畫面上。
當時不覺得有什麼,可被從另一個角度拍下來,兩人顯得無比親密和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