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晝錦其實不是第一次發現雲皎明里暗裡對她的敵意了。
一開始到舞團的時候她的確很正常,但太正常的地方反而就不正常了,在她開始有事無事約她一起吃飯練舞時林晝錦就隱隱覺得不對。
但仍然還是覺得她沒有多壞的心思。
加上她對任何人都一樣,誰都不容易。
直到那天在器材室門口看到眼神閃躲的陳芋心時,林晝錦才慢慢發現自己身邊的變化。
雲皎的表情雖然有一瞬間的詫異,但還是面色平淡的說了句。
「你知道?」
林晝錦沒有在意,是因為這樣的事情,與她而言,不是什麼令人驚訝的事情,習以為常又有什麼好在意的。
「雲皎,有時候當做一個明白的糊塗者會讓人過得更舒服點。」
「無論是你帶著全舞團的人孤立我也好,又或者是拿走我的位置也好,其實對我來說都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你想要什麼或者自己講出來,效果更好。」
雲皎笑:「沒有意義?沒有意義你為什麼辭職呢?」
林晝錦說:「你是聰明人,不會看不出來你來之前舞團就是這個氛圍了,我習慣一個人,所以你的針對對我來說無關痛癢,我離職,只是因為我想走了而已。」
這一句說完,等了許久的電梯才姍姍來遲,林晝錦先一步進去,後一秒雲皎才跟上步伐,林晝錦沒有在意她去哪裡,按下了自己要去的樓層。
電梯內兩個人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直到電梯門開,林晝錦出去。
走出去沒幾步就看到從另一部電梯上來的人。
林晝錦聽到有人叫她的時候剛好回眸。
電梯內的雲皎,恰好在電梯門關上的最後一瞬間看到了那位拉住林晝錦說話的人。
聞家人。
雲皎的電梯停在五樓,電梯門一打開,往外走了幾步就看到包廂門口站著的幾個人,說說笑笑得好不開心。
幾個人似乎也是看到雲皎了,視線都朝著雲皎看過來。
「我們今天的壽星到了呀,可等死你了,怎麼這麼久?」
說話的這人要是林晝錦看到一定還能記得她的名字。
唐知知。
「讓我們大明星久等了我的錯我的錯。」
雲皎打趣的說道,但似乎這句話戳到了她的痛處,嘆了口氣。
「還大明星呢,早就不是了。」
雲皎扯唇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唐知知的封殺來得太快,那天睡醒之後就收到了所有品牌方的解約書,當天下午所有品牌方的公告就發了出去,雖然賠了點錢給她但職業生涯基本上也斷送了。
甚至打聽不到是因為什麼。
就算是花錢找關係問品牌方,得到的回答也只是,無可奉告。
唐知知這才知道自己這是真的惹到人了。
身旁的幾位是聞遠邵俱樂部的人,前面閒聊的時候就覺得這人眼熟,原來是前段時間熱搜上鬧得厲害的那位。
但聽著似乎是有什麼麻煩,其中一位插了句說道。
「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雲皎勉強地扯了扯唇說。
「知知的前段時間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在圈子裡被封殺了,但是知知平時工作都忙不過來怎麼可能得罪人了還不知道呢?」
說的時候言語間略帶可惜,甚至連唐知知本人剛剛都沒有表現出這樣的神情。
弄得一旁的唐知知甚至想來哄她。
光是那幾個品牌的違約金其實都夠她吃的了。
剛剛問話的那人像是想到了什麼,張口說道。
「遠邵人脈多,還是聞家人,你求遠邵幫忙問問肯定是可以的。」
「遠邵是?...」
唐知知不解地問了聲,這話剛說完,就看到雲皎的臉上漫起一絲緋色。
她有點明白過來,沒有深入追問。
「那,那等會我問問吧。」
雲皎聲音怯怯的說了聲,剛說完,就從身後傳來一聲,低沉的男聲。
「要問什麼?」
雲皎驀然回頭就看到聞遠邵正走過來,幾步的距離就走到了雲皎身邊。
他低下頭來問她:「要問我什麼?」
他開口的時候眉眼彎彎,眉梢嘴角都露出光來。
雲皎看得一時有點恍惚,淡淡笑了下說。
「就是我朋友在娛樂圈的,前段時間不知道得罪了誰被封殺了,想麻煩你托人問問。」
說完,聞遠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要是不方便也沒事的...」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聞遠邵笑了笑。「不是什麼大事,叫什麼名字?我幫你問問,你們先進去玩。」
說完她推了推雲皎的腰讓她先進去。
雲皎開口:「唐知知。」
說完,聞遠邵點了點頭,一邊拿出手機,揚了揚下巴讓她進去。
唐知知一手挽過雲皎的手臂,小聲在她耳側問道:「什麼時候認識的極品,還瞞著我,這是聞家人?你這是要做豪門少奶奶了呀?」
在她的話里其實不難聽出奉承的意思,但是在她面前,雲皎也只是淡淡笑笑。
聞遠邵對她的確不錯,但她總是能感覺他看她的時候,是在看另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
她剛見過。
可那又怎麼樣,是他自己選擇的,而她呢,也心甘情願地被他這樣看著。
她心裡暗暗想著,各取所需罷了。
聞遠邵在包廂外站了一會兒,打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對他的電話有點好奇,似笑非笑地問了聲。
「遠邵?」
聞遠邵站在包廂門口,目光落在窗戶外面的夜色上。
「是我,景盛哥。」
「倒是難得見你打我電話,怎麼了?有事不找你小叔來找我?」
陳景盛的話開門見山,主要是這通電話實在稀奇,除了有事幫忙他也想不到別的,雖然說聞韞笙和聞遠邵關係一般,但他要是有事開口他也會幫忙,這通電話怎麼也不會打到他這裡。
聞遠邵淺笑一下。
「這件事找您比較方便。」
陳景盛一聽,來了興致,「什麼事,你說說。」
聞遠邵開口:「有個朋友在娛樂圈混的,不知道犯了什麼事,被人雪藏了想問問您知不知道。」
「雪藏?」陳景盛擰眉,「叫什麼啊?」
話落,他腦海里想起一個人,腦海里的聲音和聽筒那頭的聲音幾乎是同時湧進他的耳朵里。
「唐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