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晝錦從來沒有這麼社死過，而且是在聞韞笙的面前。
她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似乎是有點輕微的疼痛，一直被腰痛忽略過去了，也沒有在意到。
包間的座位是榻榻米的設計，他拿出來就放在了旁邊，聲音溫和道：「在便利店買的，也不知道你需不需要，店裡剛好沒有塑膠袋了，只好放在口袋裡，希望你不會覺得冒犯。」
他擅自做主買了這些東西，當時買的時候還有點猶豫，害怕她會覺得冒犯，女生的臉皮薄，要是有點惱怒他大概也能接受。
但是林晝錦只是垂著眸子，兩個臉紅得不像樣。
他抬手在她額頭上碰了下，溫度只是微微有點熱，可能是因為她沒有脫掉外套的原因。
「不舒服嗎？」
聞韞笙低頭問了一句。
大約是有點擔心她生病了，沒有意識到林晝錦臉紅的原因是什麼。
她搖了搖頭，雙手貼了貼自己的臉頰，想讓溫度降下來一點。
「沒，沒有不舒服，你剛剛出去就是去買東西了麼。」
她聲音低低的甚至說話的時候都沒有抬起頭來。
他輕輕『嗯』了一聲又說：「看你好像不舒服的樣子，就以為你是不方便。
他不是什麼樂於助人的人，不過是對她的目光多了幾分，才會注意到這些，見她沒有抬頭聞韞笙大概也知道她是有點不好意思，就看著她說了聲謝謝，再把那些東西塞進包里。
門外敲了敲門，是聞韞笙的餐上了，服務員走進來陸陸續續的在桌面上擺好。
聞韞笙這才注意到她的沙拉早就上了。
「不餓嗎？」
將菜往她面前擺了擺，一邊淡淡道：「這裡的餐品熱量其實都不高，沙拉有點涼，特殊時期吃多了不太好，可以嘗嘗在這裡其他的菜。」
林晝錦越發覺得羞怯，頭又埋的低了幾分，小腹隱隱有了幾分疼痛的預感。
暗暗覺得不對，不會真的被他說中了吧。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抬起頭來說：「我先去趟衛生間。」
聞韞笙手上的動作一頓，淡淡應了聲，就看她急匆匆地拿著包往外面去。
林晝錦去的快回來的也快，臉上似乎沒有前面那麼紅了，下頜上似乎還有點沒有擦掉的水珠。
林晝錦坐下後又將包往外裡頭放了放，還好親戚沒有來，但是估摸著也就這兩天了，忽然感覺有點不是時候，兩天後就要開始考核了，看來肯定是不會讓她好好完成考試了。
她難免有點喪氣，看著桌上聞韞笙還沒動手，她看著多少有點過意不去。
「那個...再不吃就要冷了。」
林晝錦先動手，筷子先撿了一塊魚肉送進他碗裡，不知道是剛剛的事不好意思，還是一時的膽子有點大。
微微抬眼時，看到聞韞笙的目光沒有落在自己的碗裡而是淡淡的看著自己。
溫和目光和頭頂竹編罩燈灑下的光一樣溫和。
像是被一雙柔情的手拂過脊背一樣。
聞韞笙的目光沒有停留太久，拿起筷子說了聲：「你也吃。」
林晝錦的沙拉早就沒有剛端上來的色澤，她拿著叉子拌了拌，明明和自己在家做的沙拉也差不了多少，都是一樣的蔬菜，一樣的雞胸肉。
可偏偏今晚吃的有點不同。
可能是人，也有可能是心思。
飯後聞韞笙直接送她回家，快到御錦城門口的時候，林晝錦明顯感覺車速慢了許多。
在門口緩緩停穩後他淡淡開口。
「過兩天考核准備得怎麼樣？」
林晝錦冷一抬眸，淡淡道：「還可以，我會盡力的。」
「那周六晚上我過來接你？」
晚上的風冷，吹起來的時候刺骨的寒，車內還開著暖氣，林晝錦一時間有點貪戀這短暫的溫暖。
「好。」
本來想問問周六是什麼安排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還是當天知道會更令人期待一點。
還沒開始下車，他就已經開始期待下次和他見面。
聞韞笙沒有繼續開口側眸看了眼窗外，天色已暗，窗外的風吹得路旁的樹葉沙沙作響，似乎是已能感覺到冷風打在身上的感覺。
他單手打開車門，外面的冷風一股腦地鑽進車內，他轉過頭來對她說：「天太黑了，走吧，送你到樓下。」
林晝錦沒有推拒，下車後就一路跟在他身邊走到樓下。
御錦城的環境其實很好，路燈沒幾步就有一盞，走到家樓下其實一點也不黑。
從小區門口到家裡532步的距離，林晝錦一步一步走過來，卻還是有點快了。
聞韞笙的黑色大衣散著，沒有扣上，裡頭的毛衣不像上次一樣是黑色的，而是換了件棕褐色的，冷風吹得他耳朵帶著點淺淺的水紅，他就站在那兒等她最後幾步過去。
林晝錦踹在口袋裡的手在口袋裡扣弄，感覺口袋裡破了個小洞，從衣服下擺里鑽上來的風吹得她指尖生冷。
「我到了。」
她垂著頭，喃喃說了聲。
聞韞笙彎了彎嘴角，伸出手在她頭髮上微微撥了撥，讓她的臉不至於藏在凌亂的髮絲後面。
輕手將髮絲落在她耳後，笑著說了句：「早點休息吧，不舒服的話給我發個消息，我讓家庭醫生過來看看。」
他說話的時候手指無意間划過她的耳朵，在寂冷的冬夜裡變得灼熱起來。
她微微抬起頭來，對上他認真的目光。
其實她的生理期通常只會痛上半天，過了就又是生龍活虎的，但他這樣關心，讓她覺得自己也是值得被對待的。
她眨了眨眼，半晌才開口說了一句。
「你也是，早點休息。」
她說完，往樓道里走去，三兩步回頭看了看，他還站在那兒，林晝錦的腳步快了幾分，按上電梯。
剛到家，微信提示鈴聲一同響了起來。
W.【晚安。】
林晝錦走到窗邊，打開窗往外看了看，遠遠的天邊掛著零散的幾顆星，泛著微弱的光，徐徐一陣風吹過來，鑽過髮絲來輕撫她的側臉。
她低下頭，回了兩個字過去：【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