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韞笙走出學校的時候沒有開口直接說去哪裡，只是打了個電話。
黎向芙接到聞韞笙電話的時候是有些好奇的。
但是聽著聞韞笙的聲音不對，也沒有開口詢問，只是聽聞韞笙說。
「我這兩天出差不在淮城，麻煩你陪著晝錦兩天，讓她在你家住吧，她一個人在棠宮住，我不太放心。」
黎向芙剛想說有什麼不放心的，棠宮的保安淮城沒有比他更好的小區吧？
但又一想，棠宮那麼大，她一個人確實可能會覺得怕。
沒有多問就爽快答應了。
給黎向芙打完電話之後，聞韞笙坐在路邊的榕樹下，巨大的花壇邊上他沒有多看一眼就直接坐下，垂著頭隨意的將手落在腿上。
神色落寞得不行。
劉助沒有說話，只是在旁邊坐下，坐下的時候剛好看到他手機屏幕上的界面，停在林晝錦的電話上沒有遲遲撥出去。
聞韞笙原地坐了許久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和林晝錦說話。
他沒聽到文件上所謂的音頻，但卻好似可以聽到聲音一樣，聽到她開口說那些話的聲音是什麼樣的心情。
那個時候的她才多大。
要承受這些，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
魚死網破嗎？
不知道怎麼的，坐著的人忽然就笑了一聲，像是自嘲一樣。
日暮下沉，最後一點照在聞韞笙身上的餘暉都散去，他才看向手機，剛準備撥出去的時候手機震動起來，是林晝錦的電話打進來。
「吃飯了嗎？」
還沒等她開口，聞韞笙就先問了一句，緩緩站起身來，走到旁邊一條乾渴的小河邊上。
乾渴的河流沒有一滴水，河道都有點乾裂，裡面散落了不少垃圾，和枯枝稻草。
林晝錦聲音輕輕的，聽著語氣平穩。
「剛吃完，你呢？」
「準備去吃了。」
林晝錦沒有繼續說話，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聞韞笙才開口說，「抱歉。」
「今天回不去了，明天也不能帶你出去了，等我回去好嗎？」
林晝錦沒有想要過問他去了哪裡，只是聽著他聲音有點不開心，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剛剛接到黎向芙電話的時候雖然知道聞韞笙回不來並沒有多少不開心。
但是這會兒才聽到他說這件事多少有些不開心。
「好，但是你下次要早點和我說，你今晚回不來，還是芙芙告訴我的。」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裡帶著點小情緒，聞韞笙光是聽著聲音就能想到她是什麼模樣，手心握了握，頓時覺得很想她。
想抱抱她。
「剛剛有點事情耽誤了，讓黎向芙好好陪你，要不要去逛逛街什麼的？刷我的卡，卡給你到現在都沒動過吧？是覺得不好意思？」
林晝錦低聲喃喃了幾聲，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最後嘆了口氣說，「就是覺得無功不受祿。」
聞韞笙笑了下，很認真地和她說，「你這麼年輕漂亮就嫁給我當老婆，已經就是我最大的福氣了，哪裡沒有功了？放心用，你不用，我總覺得是我做得不夠好。」
說完，他像是刻意安撫一樣說著，「更何況，聞太太以後還要幫我把持家裡，陪伴我，哪一樣不都是功勞？」
他說完，半仰著頭，看著昏暗的天，這裡看不到月亮。
「那我明天和芙芙去逛街，你有什麼想買的嗎？」
聞韞笙沒有多想，開口說，「想把睡衣換了，幫我買幾套？」
「好呀，你有什麼要求嗎？材質什麼的？」
聞韞笙：「有，就一個要求。」
「嗯？什麼要求。」
聞韞笙：「我要情侶款的。」
——
打完電話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聞韞笙看了看時間，對著劉助說，「定兩個房間吧，休息會兒，明天再待一天回去。」
劉助：「好。」
說實話聞韞笙很少接觸警方這方面的人，但不代表自己沒有這方面的人脈。
當年在國外的時候配合國內警方，打擊了一次跨國的詐騙團伙，那會兒他們公司最新研發的一款軟體，正好可以偵破詐騙團伙的地理位置，這件事之後他認識了幾位說得上話的人物。
但是這種事，他並不想多摻和，那次也只是因為在國外，國內警方行動不便才會施以援手。
後續再有交集的話，和這些事扯上關係之後很難再不會繼續有合作。
之前的話聞韞笙沒有什麼意見，但是現在有林晝錦，這些涉及安全的事情，他總覺得少做一件是一件。
但現在他只想早點弄清楚林晝錦之前的事情。
次日聞韞笙早早地就起了床。
剛起來的時候就給林晝錦發了條消息，又看了眼手機上的另一條消息，面色淡然地打下兩個字：【多謝。】
有了人脈做起事情來就方便了許多。
到警局的時候聞韞笙和劉助沒有多待，就過來了一位警官。
按照要求和規定案件是不可以拿出來給別人看的，所以只能口頭轉述，當年那位負責的警官正好還在合縣就一塊叫來了。
當年負責的警官是一位老實敦厚的人。
在職期間就很敬業，在職的時候也沒有遇到過什麼大事。
所以林晝錦發生的事情，對他來說印象很深刻。
「老吳，這位先生，是林小姐的丈夫，對於之前的事情有些疑問，所以想要多了解一下，你和他好好說說就行。」
那位警官姓吳，因為已經退休了，這些警官都叫他老吳。
但聞韞笙還是禮貌地叫了聲：「吳警官，儘管冒昧但是當年的事情似乎對我的太太有些影響，以至於現在她似乎有些精神狀態不好，所以我想知道得詳細一些，也好讓她接受最好的治療。」
看著眼前的人相貌堂堂的，說話也紳士得體，雖然涉及他人的隱私，但畢竟是丈夫，初心點也是好的。
吳警官自然沒什麼好隱瞞的。
只好開口說道。
「小林的事情我記得蠻深刻的，一年多的時間裡，我負責了她兩次案件。」
「是個可憐的小姑娘，第一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