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陳想是沒想到,顧隨會跟許傾出現在這裡。他準備要走,他身側的陳佳瑤卻小聲地喊了句,「傾傾。」

  許傾的手還震得有些麻,她聽見陳佳瑤喊她,她笑著應了句,「佳瑤,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陳佳瑤看一眼靠著桌旁的男人,在她印象里,顧行都是彬彬有禮的,他這樣有些狠絕又有些邪氣的樣子還第一次見。

  陳佳瑤是會連市人。

  距離黎城是有段距離的。

  她緊接著說:「今年我們來黎城這邊過年,我姑姑嫁到黎城這邊。」

  許傾點點頭:「原來如此。」

  陳佳瑤看著許傾,「我有點想你們哦。」

  許傾一愣。

  《我們相愛吧》這節目對於他們這些演員來說,都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經歷,但對這些素人來說,可能確實會有一些真實的回憶留下,當然播完生活也會有一些改變,陳佳瑤的微博帳戶漲了有三十多萬的粉絲,這些改變也是顯而易見的。

  許傾笑著回:「我也挺想你們的。」

  陳佳瑤:「你這幾天有空嗎?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許傾想了下,「好啊。」

  「不行。」一道低沉的聲音陡然打斷,幾個人齊刷刷看過去,顧隨低頭擦著眼鏡,說道,「她還沒跟我吃過飯,就跟你吃?」

  說完。

  他才把眼鏡戴起來,看向陳佳瑤,鏡片冰冷。

  陳佳瑤心一慌。

  她只覺得顧隨變了很多。

  陳想察覺氣氛不對,咳了一聲,笑著上前,說:「既然今晚這麼有緣,不如一起喝杯酒吧,這樣就不用下次約了,大家都忙,誰知道下次是什麼時候啊。」

  許傾看向陳想。

  陳想作為顧隨的好友,這不是第一次見許傾,但是就是這麼一個女人,居然讓顧隨這麼上心。

  他確實好奇。

  他朝許傾挑了挑眉。

  許傾笑道:「好啊,難得一聚,喝一杯吧。」

  她轉頭看向顧隨。

  顧隨眉梢挑了下,「聽你的。」

  隨後,他指尖揮了揮,保鏢帶著林曼出去。林曼也是名人啊,陳佳瑤眼睛一直好奇地看向林曼。

  林曼低下頭,一臉的難堪。

  陳想則一點都不好奇也不感興趣,被資本圈拋棄的,基本成了棄子,何況林曼劣跡斑斑。她離開肖仲後,跟的那個中年男人也不是好東西,正被資本收拾著呢。

  包廂門關上。

  許傾拉了陳佳瑤的手。

  「走吧,我們去那邊坐。」

  陳佳瑤嗯了一聲,桌球後面是一個很大的沙發跟茶几跟電視機,這邊環境很高端,一點都不像聲/色場所。

  她們兩個人坐下,挨著。

  陳想拿出骰盅,坐在陳佳瑤旁邊。

  顧隨彎腰掐滅了煙,走過去酒櫃那邊,拿了一瓶威士忌,他今晚穿著黑色襯衫跟長褲,鼻樑上又架著金邊眼鏡,整個人看起來斯文,又禁慾,但又疏離。他回到茶几,低頭打開了蓋子,隨後挪了酒杯。

  慢條斯理地一人倒半杯。

  陳佳瑤看他一眼,臉依舊有些紅。

  許傾看著這男人,又起了點兒色心。

  倒完了酒,顧隨坐下來,坐在許傾的身側,他大手握住她的腰,偏頭看她,「我們倆先喝一杯。」

  許傾聽出他嗓音有些暗啞,說道:「你少喝點,等下回去爺爺怪我。」

  顧隨看著她。

  鏡片閃了下,他笑,「他怪不了你,他怎麼捨得怪你。」

  許傾:「你少喝。」

  顧隨挑眉,「行。」

  他的酒杯碰了下許傾的杯子,許傾搖晃了下酒杯,準備要喝。

  顧隨說:「交杯酒。」

  許傾一頓。

  旁邊的陳想一聽,嘖了一聲,探頭道:「喂,上次你那麼不爽的話,你為什麼不阻止?」

  這話一出。

  顧隨指尖一緊。

  他看著許傾。

  許傾淡淡地看他一眼,往後靠,算半靠在他懷裡。顧隨摸不清許傾的心情,一時沒動,這交杯酒自然也喝不了。

  他仰頭,一口喝完,脖頸青筋微頓。

  他看著陳想一眼。

  斯文的表面上,全是想要殺死陳想的刀子。陳想掩了半邊臉,心想幸好兩個人有過命的交情,否則此時可能已經被顧隨踢出去了。

  但他說的是實話啊!

  旁邊的陳佳瑤最是隱形人。

  她借著跟許傾套近乎,本想融入他們,結果發現顧隨跟許傾好似在較勁,顧隨連一杯交杯酒都沒討到。

  他又怎麼會抽空搭理她。

  「來,玩骰子吧。」許傾從顧隨懷裡出來,拿起桌面上骰盅,她問陳佳瑤:「你會玩嗎?」

  陳佳瑤立即回神,「會啊,叫點數對嗎。」

  許傾笑道:「嗯。」

  陳想:「來來來,正好手癢,很久沒玩了。」

  許傾拉顧隨的手,讓他也玩。

  顧隨放下酒杯,單手拿起骰盅。

  他骨節分明,在昏暗的光線下,稱得手更好看。手控黨肯定是受不住的,陳佳瑤頻頻看向他的手。

  許傾身子微微往後靠,給陳佳瑤製造看顧隨的機會。

  顧隨隨意地轉著骰盅,有點懶洋洋,他眼眸看著許傾,說:「你先?」

  許傾:「好啊。」

  她往前靠一點兒,拿起骰盅,開始搖。

  她今晚穿著紅色的裙子,一字肩那種款,動作乾脆利落,鎖骨跟能承水一般,轉動骰盅時很專心。

  手腕上戴著小巧的銀色手鍊。

  整個人很那種,性感。

  很帶勁那種。

  陳想也看著許傾,他看著看著眯起了眼,突然有些明白,顧隨會對這個女人那麼上心,還放不下。

  許傾太帶勁了。

  碰。

  骰盅落了桌面。

  許傾轉頭看著陳佳瑤,笑道:「八個六。」

  一來就這麼大,陳佳瑤愣了,她猝不及防被許傾抓住視線,她收回看顧隨的眼神,看一眼自己的。

  她只有一個一,不知道許傾哪來的勇氣說八個六。

  陳想來勁,他笑著探頭看著許傾,對陳佳瑤說:「不如開她。」

  陳佳瑤又看向顧隨。

  這第幾次看顧隨了。

  許傾轉頭也看向顧隨,顧隨卻只看著許傾,他長腿交疊,大手在她腰上按了按,說:「你夠大膽啊。」

  許傾笑。

  她看向陳佳瑤,「怎麼樣?開不開?」

  陳佳瑤想了下,感覺許傾很有自信,如果許傾六個都是六呢,陳佳瑤說:「九個六。」

  陳想嘖了一聲,笑起來。

  「不是吧,你這也敢叫?」陳想看了眼自己的,最後笑著把難題扔給顧隨,「十個六。」

  這回到顧隨了。

  顧隨扯了下領口,想了下,他看著許傾的眼睛,說:「十一個六。」

  許傾的心一跳。

  她是匡他們的。

  許傾也看著顧隨,說:「開你。」

  說著,她拿開了自己的骰盅。

  桌面上,總共只有八個六。

  顧隨看一眼許傾的。

  突地笑起來。

  薄唇挨到許傾臉頰,「你真行。」

  一個都沒有,也敢叫,耍得幾個人團團轉。

  許傾:「但你下套了。」

  顧隨拿起酒瓶,往自己的杯子裡倒了半杯,端起來,仰頭一口喝盡,他眼眸一直看著許傾。

  陳想鼓掌,啪啪啪,「許傾,你這招可以。」

  陳佳瑤又一次成為隱形人,她漸漸發現,連陳想的目光都一直落在許傾那裡,顧隨就更不用說了。

  從沒往她這兒看一眼。

  許傾那種敢說敢叫敢騙敢匡的性子,是她所沒有的。陳想到後面都經常開許傾,就為了看許傾喝酒,還喜歡調侃許傾喝酒。

  其實這種局,顧隨要是認真玩,他基本不需要喝到一滴酒。

  但是他身子還不太舒服,又覺得許傾聰明,不思考地玩,還挺帶勁的。

  好幾次陳佳瑤開顧隨。

  許傾就往後,抱著手臂看他們。

  陳佳瑤看顧隨那眼神,認真專注。

  顧隨基本不怎麼看陳佳瑤,他喝酒就喝酒,只有許傾開他的時候,他眼底會帶著似笑非笑。

  許傾心想。

  這男人變了?還是故意裝的?

  她挑了挑眉。

  把玩著酒杯。

  之前在《我們相愛吧》錄製的時候,顧隨跟陳佳瑤那對視,偶爾他帶著的那笑意,都會讓人誤會。

  許傾覺得自己有點無聊,這局結束了。陳佳瑤去洗手間,陳想突然想起工作上的事情,找顧隨聊了幾句。

  許傾擋在中間不好,她起身,踩到高跟鞋,看著撞球桌。

  兩分鐘後。

  許傾拿起球桿,站在那兒懶散地撞著球。她頭髮紮起來,留了一點點的碎發,拿著球桿的樣子懶洋洋的。

  加上身材又很好,渾身上下都帶著性感跟嫵媚。

  陳佳瑤從洗手間裡出來,正拿紙巾擦手,卻看到了沙發上的兩個男人,時不時地往許傾那兒看去。

  陳佳瑤的腳步一頓。

  顧隨看了許傾幾眼後,正想推了陳想要聊的話題,卻突然發現陳想的目光。

  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陳想的領口。

  陳佳瑤見狀尖叫了一聲。

  許傾聽見聲音,哐地一下扔了球桿,轉頭一看。

  沙發上的兩個男人瞬間劍拔弩張起來,無聲的硝煙。

  顧隨眼眸沉沉地警告著陳想。

  陳想自覺心虛。

  他咳了一聲,說:「我的錯我的錯。」

  許傾:「你們倆幹嘛呢。」

  顧隨提了下陳想的領口,那種用勁是能看出肌肉的那種,緊接著,指尖一松,長腿抬起來,狠狠地踹了陳想的膝蓋一下。陳想跌在沙發上,捂著喉嚨,咳了好幾聲,看樣子有些狼狽。

  他看一眼腕錶,「這麼晚了,我也得回去了,陳佳瑤,跟我的車走。」

  說著。

  陳想起身,抄起桌面上的手機跟車鑰匙,招呼陳佳瑤。陳佳瑤收起驚慌,趕緊應了一聲,匆匆地撈起自己的小包,跟上。

  從許傾身邊經過時。

  陳想走得更快,他抓抓頭髮,一把拉開門。

  砰。

  門關上了。

  包廂里一陣安靜,許傾有點不明所以,她看向顧隨,攤手問道:「怎麼回事?」

  顧隨解開襯衫領口,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喉結滾動似有聲音,正巧冰塊入嘴,他咬著冰塊起身,指尖抵了下眼鏡。

  朝許傾走去,嗓音低沉,「沒事,他急著回家。」

  許傾看了眼時間。

  這個點了?這麼急,急也就算了,這不是明顯你打的嗎?

  但是她也懶得多問,畢竟她跟陳想不熟,陳想跟顧隨又是兄弟,他們的事情她懶得管。

  顧隨來到桌旁,拿起她那根球桿,說:「我教你?」

  許傾轉身走回桌旁,盯著一桌子的球。

  她掩嘴打個哈欠。

  說道:「我以前打過。」

  「打給我看看。」

  說著,顧隨就從身後摟住她的腰,把球桿塞她手裡,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插/入她的手指,他微微俯身,把許傾攏在懷裡。

  許傾一偏頭就看到他戴著眼鏡的側臉。

  許傾:「你近視嗎?」

  「平光,偶爾戴戴。」

  「來,打幾球我看看。」

  他按她的腰,讓她彎下去。許傾只能彎,她看著不遠處的球,撞了一下,哐,沒啥用,球動都不動。

  顧隨嗤笑一聲。

  「水平不錯。」

  許傾手肘捅他一下。

  結果不知捅到他哪裡,他開始咳嗽。許傾猛地放下球桿,轉頭看他,顧隨偏頭咳著,許傾看了眼腕錶,說:「回去了,這麼晚,你還喝不少酒。」

  說著。

  她就要走。

  顧隨突然握住許傾的手腕,把她抓了回來,抱住,抵在了撞球桌上。

  他摘下眼鏡,堵住她的嘴唇。

  兩個人舌尖都是酒味,特別香甜。許傾後來被抱到了撞球桌上,她攬著他的脖頸,吻到滾燙,發熱。

  顧隨偏頭,親吻她脖頸,肩膀。

  許傾指尖勾著他的領口。

  顧隨掀起眼眸,看她一眼,那一刻心跳飛快,他堵住她嘴唇,含糊地問道。

  「你覺得陳想帥嗎?」

  許傾定了定神,她看向顧隨,「你說陳想什麼?」

  顧隨按著她脖頸。

  直接探舌進去。

  說:「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