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安靜幾秒,林曼跑過去，不敢置信地看著肖仲，看著許傾。許傾踩著高跟鞋,身材高挑,神色淡淡,跟以往一樣，但是此時看著卻仿佛高高在上一般，尤為刺眼。

  「肖仲,你.....」

  「閉嘴。」肖仲帶著不耐煩跟厭惡吼了一聲。

  林曼愣住。

  肖仲懶得去顧林曼了,他繼續道：「許傾，你來我們公司三年多了，這三年來我對你不夠盡心,都是我的錯,隨後幾年，公司答應你,一定會力捧你,至於昨晚那種事情，以後絕對不會發生。」

  「希望你摒棄前嫌,給我個機會。」

  林曼聽到力捧二字,蒙了。

  她臉色慘白，肖仲這話怎麼說得出口，這之前是肖仲給她的承諾啊。林曼在此刻,努力維持著自己的體面。

  肖仲說完這話，緊接著又對許傾說：「你認真考慮一下，行嗎。」

  蘇雪在一旁滿臉欣喜,她朝許傾眨眼。這也算是間接借到顧隨的勢了,最重要可以不用再看林曼這張得意的嘴臉。

  既然肖仲率先低頭,許傾也沒必要揪著不放，母親治療在即，很需要錢。她現在也沒能力違約離開歡顏。

  許傾說：「肖總，你先起來。」

  肖仲這輩子還沒這麼對人彎過腰，彎了這麼久，確實有點酸。他聽見這話，便站了起來。許傾看著肖仲，說道：「我不需要力捧，資源分攤，誰有能力誰拿，我只希望你能保密。」

  趙茜幾個女演員跟許傾平日裡關係都不錯。以前她們跟許傾站在同一戰線上，林曼的囂張也早就惹怒了公司其他的人。

  今日許傾若是成為那個力捧的，最後壓迫的又回到趙茜她們身上，就如林曼對許傾特意的壓迫。

  肖仲愣了下，隨即問道：「你要我保密什麼。」

  許傾：「顧隨。」

  肖仲又了一愣，是要保密她跟顧隨之間的關係嗎？但因為林曼在現場，肖仲沒有立即問出，他點點頭說：「行。」

  還從沒碰見這樣的女人，有這麼好的靠山居然不用，還要保密。肖仲眯起眼，看著眼前的許傾。

  顧隨？

  許傾跟顧隨什麼關係？

  林曼在一旁聽到這個名字，又震驚又慌。偏偏許傾跟肖仲都不再往下說了，也算達成了共識，許傾眼眸掃了眼一旁臉色慘白的林曼，她對肖仲說：「那沒什麼事，我出去了。」

  「好，去吧。」肖仲點頭。

  許傾帶著蘇雪轉身走出去。門一關上，肖仲鬆一口氣，扯了下領口走回桌子後，林曼找回了神志，踩著高跟鞋，走上前，盯著肖仲，那張漂亮的臉早變形了，「你剛剛說了什麼，力捧？那我呢。」

  「你讓我丟了《龍山》還不夠，你還要力捧許傾。」

  肖仲坐在椅子上，看著林曼，「你得認清楚，風水輪流轉。」

  意思是讓她死心。

  林曼突地指著門口，「許傾跟顧隨什麼關係？她是不是爬上了顧隨的床？肖仲，你曾經也支持我的，你就讓她這麼囂張嗎？」

  肖仲臉色沉下來，他冷冷地道：「這種話以後不許再說，你當人人都跟你一樣？你聽清楚了，以後絕對不能惹許傾，否則我絕對不會保你，滾。」

  這一聲滾，似是斬斷了兩個人這一兩年來的糾纏。不，互相利用罷了。

  *

  出了門後，蘇雪滿臉笑意，感覺胸口一點兒鬱氣全部吐乾淨。而許傾的化妝間此時人進人出，趙茜走上前，說道：「林曼終於捨得把你的化妝間還給你了。」

  蘇雪笑道：「是啊，之前說借用，這一用就大半年。」

  趙茜笑了幾聲。許傾走向了化妝間，此時搬東西的都是林曼團隊的人，她們看到許傾，略微低了低頭，匆匆地搬走。

  肖仲的辦公室門打開，林曼從裡面走出來，許傾等人看去，林曼臉色慘白，她看到許傾，挺直了背，走出來，同時也看到了她的助理從許傾的化妝間裡搬東西，林曼臉色僵了僵，這時，肖仲的助理也從辦公室出來，他詢問許傾，「化妝間我們重新給你裝修一下，一個星期後再啟用，可以嗎？」

  許傾看了眼有些凌亂面目全非的化妝間，她點點頭：「好，麻煩了。」

  「不客氣。」肖仲的助理又吩咐了其他工作人員，說：「以後許傾沒有點頭，誰都不可以隨意使用她的化妝間。」

  「好的。」

  他這話跟打在林曼的臉上一樣。

  一些人下意識地看向林曼等人，林曼走回自己的化妝間，砰地一聲關上了門。蘇雪嘖嘖兩聲，她看了眼手錶，對許傾說：「走吧，昨天的拍攝還沒完。」

  許傾嗯了一聲。

  她跟趙茜打了招呼，隨後走向電梯。

  *

  這次的代言還是美妝，都是最近崛起的國貨。許傾拍攝完了下午五點多，晚上暫時可以休息一下。下一個代言明天下午出發京都，回到馨月小區，便看到孟瑩，戴著頂貝雷帽，穿著米色系的裙子。

  她笑著把蛋撻還有雞爪遞給許傾。

  「吶，欠你的。」

  許傾嘖一聲，看她幾眼：「感覺曬黑了。」

  孟瑩：「山上的生活啊，能不黑嗎。」

  她挽住許傾的手臂，兩個人走向電梯。

  許傾說：「前幾天看到你的雜誌，拍得不錯，我買了兩本。」

  孟瑩笑道：「楊彤沒空，所以雜誌社那邊就邀請我。」

  「哦哦。」

  許傾點頭，閨蜜倆進了許傾的屋子，孟瑩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盯著許傾看，說：「你跟顧隨現在什麼情況啊。」

  許傾倒了一杯水給孟瑩，坐在孟瑩的身邊，拿起蛋撻咬了一口，說：「還不就那樣。」

  孟瑩指尖碰了下耳朵上的耳釘，遲疑了下，說：「我怎麼聽說他在追你啊。」

  許傾回頭看她一眼。

  「你怎麼知道？」

  孟瑩笑了下。

  那樣子讓許傾幾分懷疑。

  許傾問：「你有情況？」

  孟瑩搖頭。

  許傾眯眼，心裡是不信的，但是既然孟瑩暫時不想說，她也就不多問了。閨蜜倆坐著聊天挨著一會兒，許傾的手機就響了，她拿起來看。

  顧隨：晚上有空嗎？

  顧隨：幫個忙。

  許傾：什麼忙？

  顧隨：陪我去參加一個慈善晚會。

  許傾頓了幾秒。想起昨晚的事情，最後點頭答應了。

  顧隨：等下去接你。

  許傾放下手機，跟孟瑩說一聲。

  孟瑩一聽，笑道：「你們倆，好啊，行，我先回去了。」

  許傾送孟瑩到門口，孟瑩戴上貝雷帽，回頭看許傾一樣，後抱住了許傾。許傾拍拍她的肩膀，然後目送她走去電梯。

  許傾準備回去換衣服就收到了孟瑩的微信。

  孟瑩：啊，我真有情況了，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有個暗戀的男人嗎？

  許傾：嗯，然後？

  孟瑩：我們有了交集。

  許傾挑挑眉。

  可以啊，孟瑩。

  她等著孟瑩繼續說，但是孟瑩倒是沒有回覆她了。許傾回了房裡，換了一條紅色的開叉修身裙，又上了一個妝，全部弄好了。

  顧隨來電：「到了。」

  許傾提著小包出門，她身材高挑，黎城冬天的夜晚有些陰涼，踩著高跟鞋走下台階，小區門口停著輛黑色的賓利。

  顧隨穿著黑色襯衫跟長褲，站在車旁，指尖夾著煙正在接電話。一抬起頭，便看到那抹高挑靚麗的身影。

  四目相對。

  顧隨掛了電話，把煙放在嘴裡，上前，握住她的腰。

  他垂眸看她。

  「真美。」

  許傾抿緊唇，顧隨單手開了車門，許傾彎腰坐了進去。顧隨關上車門，將煙掐滅了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隨後繞過車子，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車裡有暖氣。

  許傾有點熱了，把外套脫下，搭在膝蓋上。

  顧隨靠著椅背看著她，問道：「肖仲今天跟你說什麼了。」

  許傾長腿交疊，勾了勾高跟鞋，說：「道歉。」

  她小腳白皙乾淨。

  顧隨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小腳，眼眸微深。

  「除了道歉呢？」

  許傾靠在扶手上，看他一眼，「沒了。」

  顧隨眼眸微眯：「真沒了？」

  許傾墊了墊下巴。

  「不然呢？」

  顧隨伸手撥弄她的髮絲，指尖在她的耳垂上把玩，隨後低頭堵住她的嘴唇，把許傾剛剛塗上去的口紅全吃了。親完後，他略微離開，指腹抹了下唇角的紅色胭脂，嗓音低沉道：「他沒說力捧你之類的話？這麼不懂事。」

  許傾往後靠，說：「我不需要。」

  顧隨兩指捏著指腹的胭脂，揉了幾下，他偏頭看向許傾，正想問她你憑什麼說你不需要，後突地想到她跟那些男演員炒CP的事情。所以，她樂在其中對嗎。

  顧隨臉色沉了幾分。

  許傾從包里拿起口紅，打開小鏡子，補妝。顧隨拿出手機，撥打了肖仲的電話，肖仲那邊喂了一聲。

  顧隨這邊看到許傾正在補口紅。

  他對肖仲說：「歡顏的一姐，該換了。」

  肖仲在那頭聽得出他的暗示，立即道：「顧總，這點我同意。」

  許傾能感覺到顧隨的視線，她微微側頭，看向他。顧隨眼眸微眯，說道：「你今天跟許傾說了沒有。」

  肖仲：「當然說了，但是她只要求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保密你跟她之間的關係，她一點都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

  顧隨下頜緊繃。

  他眼眸冷冷地看著許傾。

  那頭，肖仲緊跟著問：「顧隨，要不要保密？」

  顧隨低笑了聲，正想說不用。

  許傾的小腳就踹了過來。

  踹在顧隨的小腿上。

  顧隨：「.....」

  半響。

  他說：「聽她的。」

  肖仲：「.....」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