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聽到顧隨那邊的安排,許傾丟下這兩個字，便掛了電話。

  蘇雪在對面呆住，半天才回神,「你居然敢這麼跟顧隨說話。」

  許傾站起身,拿了件外套穿上,說：「我只能這麼說，他在某種時候很強勢，我若是不這麼說,他三言兩語能給我撥開,還理直氣壯。」

  蘇雪趕緊收拾桌面上的東西。

  眼睛帶著崇拜。

  說實在的，這種事情說出去估計沒人會相信，凌盛投資啊,那個在投資圈聲名顯赫的男人,居然會這麼聽話。

  聽的還是許傾的話，一個普普通通的女演員。

  兩個人收拾好出門,在電梯裡碰上張馴,張馴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說：「昨晚熱搜降得很快，我還想著是不是你們公司花錢撤的。」

  蘇雪立即道：「怎麼可能。」

  張馴含笑,他看一眼站在一旁的許傾。許傾穿著黑色的吊帶裙,外面穿著長款外套，很是高挑，她打了點兒唇釉,紅唇艷艷。

  張馴看著，更覺她漂亮。

  抵達一樓，兩方人馬從電梯裡出來,一眼便看到大堂里有零散的粉絲,粉絲看到張馴跟許傾下來,拿著手機拍著照，偶爾喊幾聲張馴，許傾的名字。

  「哇，他們從一個電梯裡出來的。」

  「對啊對啊，說真的，許傾跟張馴也很有CP感。」

  許傾朝粉絲們點點頭，便走向門口的車子。張馴慢她一步，走在她後面，看著她上車，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但是這個細節被粉絲給捕捉到了。上了保姆車，門一關，蘇雪就說：「張馴看著比程尋更有攻擊性，他團隊很明確這次也要跟你炒一下CP，增加一些熱度。」

  許傾靠在最裡面的椅子，說：「嗯。」

  蘇雪又道：「主要是你形象好，你跟誰都有點CP感，有粉絲在網上分析了下你的五官，最後說你眉眼自帶釣系。」

  許傾：「釣系？」

  「對，釣系，上次你跟陳佳瑤不是在節目裡一起做早餐嗎，粉絲們居然也能嗑，你們還有了超話。」

  許傾愣了下，隨即笑起來，「真行。」

  她記得跟陳佳瑤在廚房裡只有前半段，後半段被顧隨給打斷了。這些粉絲真是無所不嗑，她問蘇雪：「熱搜回來沒有？」

  蘇雪這才想起這事，「我看看。」

  說著，她拿起手機，翻了一下，不一會兒便看到熱搜榜第十二的位置，昨晚那條熱搜回來了，只是位置很低。

  蘇雪：「回來了。」

  許傾：「嗯。」

  蘇雪感嘆：「顧隨真聽話啊。」

  *

  顧隨這一天很忙，跟同易的合作因為周坤的爛操作，惹得他差點把周坤摁在辦公室里打一頓，他大步地離開辦公室。

  陳助理趕緊跟上。

  顧隨冷著臉說：「找機會收了同易的股票。」

  陳助理：「好。」

  下了樓後，進了車裡。陳助理拿起平板，點餐，說：「老闆，把飯送到酒店嗎？」

  顧隨抽了一根煙，要在嘴裡，扯了下領口。

  他看了眼外面的夜景。

  他撩開袖口，看一眼腕錶。

  八點多了。

  顧隨：「去探班。」

  陳助理哦了一聲，把平板放回副駕駛，啟動車子。往許傾的拍攝地開去，顧隨指尖夾著煙，彈了彈。

  他問：「那熱搜....推上去沒有？」

  陳助理立即道：「推了。」

  顧隨嘴角斜斜咬著煙，看他一眼，「你可真聽話。」

  陳助理：「.....」

  我靠，不是您聽話嗎？賴我？

  車子抵達《股神》的拍攝現場，遠遠就看到波光粼粼的泳池，陳助理把車停下，遲疑地看一眼顧隨。

  「今晚似乎還是泳池的戲份。」

  顧隨指尖搭在窗沿上，夾著煙。

  他睜眼，往那邊看去。

  想起昨晚自己心燒得那麼燙。

  其實他還是第一次這樣，兩次失控都在許傾身上。

  陳助理對昨晚那一幕記憶猶新，他低聲地提醒道：「老闆，要不我們回酒店去等許傾吧，她應該也快下班了。」

  顧隨卻咬著煙，推開車門，說：「我去看看。」

  陳助理：「.....」

  他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乾脆跟著顧隨下車。兩個人來到拍攝現場，位置比昨天要隱蔽一些，顧隨靠在走廊的柱子上，一隻手夾著煙一隻手插在褲袋裡，看著那邊的游泳池。

  一眼便看到許傾穿著昨天那套泳衣。

  她今天拍這個戲份拍了太多，很冷，一旦不拍戲的時候，都是裹著條大毛巾的。美還是美，就是有幾分脆弱。

  陳助理來到顧隨的身邊，也看著。

  相比起昨晚看到的令顧隨生氣吃醋的畫面，今晚明明確確地看到了許傾拍戲的辛苦。她的腳碰了下冰涼的池水，咽了下口水，這才整個人坐下去，她拿開毛巾，彎腰鞠水拍拍胸口，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朝林導點頭。

  那樣子，看著令人心疼。

  顧隨捏煙的指尖緊了幾分。

  「她拍多久了？」

  陳助理：「好像是拍了有三個小時左右吧，一直都穿著這泳衣，加上泳池的水冷，她好幾次凍得嘴唇發紫。」

  「聽說是昨晚原著那邊改感情戲，三位主演今晚一直沒進入角色。」

  顧隨臉色沉了幾分。

  但他克制住，沒有上前去打擾。陳助理有些詫異，他以為按顧隨的性格，現在應該已經走過去，讓他們停下了。

  他看向顧隨，說：「老闆，您不過去？」

  顧隨：「再看看，說不定他們等下能過，我不想破壞她一整晚的努力。」

  陳助理：「.....」

  老闆，您可以啊。

  可惜，許傾那邊一直沒過，不為什麼，兩個人的戲份變成三個人的戲份，還要演出修羅場，暗涌的感覺。許傾可以跟上來，其他人不行，尤其是那個突然被改了感情戲的男二，許傾抱著手臂，冷得發抖。

  林導在鏡頭後，說道：「再來一次，許傾，你先下水....」

  話音未落。

  一道低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拍完這場能收工嗎？」

  這聲音突兀地在現場裡砸下。

  一行人齊刷刷地看過去，林導也轉頭看去。穿著黑色襯衫的高大男人從陰影里走出來，語氣是帶著詢問的，但是眉眼卻帶著壓迫感，他看著林導。

  林導愣了下，他看向許傾。許傾抿著唇站在泳池旁，她看著顧隨，又看向林導，說：「我沒關係。」

  說完。

  她又看一眼顧隨。

  顧隨站在原地，眼眸沉沉地看著她。

  林導被一旁的男人的壓迫感壓得後背冒汗，他揮揮手回到機器後面，拍手讓開始。許傾把咖啡杯遞給蘇雪，然後長腿放下了泳池，坐下。

  張馴跟另外一名男演員走過來，左右站在一旁，也跟著蹲下。

  「開始。」

  許傾的腳盪著池水，靠在一旁，強忍著肌膚上的冷顫，開始跟他們對台詞。光線是很好的，許傾眉眼都很漂亮，像一條美人魚。

  顧隨深深地看著她。

  看著她笑，看著她說話，心如擂鼓。

  若說之前是占有欲，那麼現在肯定不止止是占有欲那麼簡單。她那種美，令人想要收藏。而這時，噗通一聲，拍著拍著戲的許傾腳突然抽筋，這個戲份偏偏是他們兩個男演員對視暗涌的畫面。

  許傾撐了下身子，誰知道撐不動，反而滑落到水裡。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張馴回神，第一時間想要跳入水裡。誰知道，身邊有比他更快的速度，顧隨解了點兒襯衫領口，一躍跳進了水裡。襯衫一下子就濕貼在身上，他埋頭進了水裡，單手抱住許傾的腰，把她給抱了起來，嘩啦一聲，兩個人從水裡冒出了頭。

  許傾嗆了好幾口水，腳還在抽筋。

  她咳著，匆匆掃他幾眼。

  顧隨直接把她摁在了泳池旁，聲音低沉，看著她，帶著濃濃的嘲諷：「還沒關係？」

  許傾咳得厲害。

  她強忍著咳，抿緊唇。

  「你管得著嗎你？」

  顧隨眯眼，眉眼都帶著水珠，他忍住了在這裡吻她的衝動。接著，從一旁把她抱起來，直接上了岸邊。

  其他人立即圍了過來。

  蘇雪拿了乾燥的毛巾過來，顧隨接過來，裹在許傾的身上，隨後彎腰，抓住她的腳裸，給抽筋的位置按摩，並且拉著她腳尖延伸，一看就經驗豐富。周圍的人見狀，就知道許傾不會有大事了。

  張馴下水救人的功勞被搶了。

  他走過去那邊，端了一杯熱咖啡過來，遞給許傾。許傾正需要熱飲，立即接了過來，顧隨掀起眼眸，看她，也看了張馴一眼，後收回視線，繼續給她按摩。許傾抿抿唇，低頭看著這男人。

  她說：「我感覺沒事了。」

  顧隨：「你感覺？你剛才還說沒關係呢。」

  許傾：「.....」

  過了一會兒，顧隨才鬆了許傾的腳，他站起身，黑色襯衫貼著腹肌線條，他把許傾拉起來，說：「看看還疼不疼。」

  許傾站起來，跺了下腳，說道：「不疼了，謝謝你。」

  顧隨看她一眼，緊接著攔腰把她抱起來。許傾手中的咖啡一抖，蘇雪趕緊接過咖啡，這時顧隨的手機嘩啦一聲，掉在了椅子上。許傾低頭一看，拍了下顧隨的手臂，「你手機，哦，吳倩來電。」

  顧隨手臂肌肉緊了幾分。

  他看一眼陳助理，「接了，跟她說我沒空。」

  結果。

  手機不止來電，還有微信，跳了兩條出來。許傾看一眼收回視線，說：「你還是看看吧，陳佳瑤也給你發了微信。」

  說著。

  她就掙扎著下地。

  顧隨手臂用力抱緊她，他眼眸看著她的眼睛，對著陳助理說：「關機。」

  像是要向她證明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