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午, 阮旭東有個會議要開。記住本站域名
會議上, 宣傳部經理道:「阮董, 最近有個銀狐美膚水,一直在貼著我們的琉璃水炒熱度。」
阮旭東皺了皺眉,表情嚴肅:「銀狐美膚水?什麼公司的?」
宣傳部經理回答道:「是個微商的三無產品。」
阮旭東一聽,搖了搖手, 有些不耐煩:「既然是三無產品,你就按常規辦吧。下次這種事情,不用特意和我說。」
他身為董事長,工作忙的很, 一天下來不知道有多少文件要簽, 多少會要開。
一個三無產品也值得和他報告嗎?這宣傳部經理工作能力是越來越不行了!
宣傳部經理在報告這件事情前也很猶豫,他覺得銀狐水只是個三無品牌, 他們大公司根本就不用理會,按常規舉報便可。畢竟三無產品手續不全,一舉報一個準。
只是最近新招的一個應屆畢業生, 說這款美膚水不同尋常,口碑真的不錯。新出校門口的大學生,跟打了雞血似的,還特意熬夜寫了份文件給他。
他看了一下,也覺得真的挺嚴重的, 所以就在會議上說出來了。
可哪想, 被阮董說了一番。
他確實不該報告這種小事情的!宣傳部經理悔得腸子都青了, 會議結束後就將那應屆畢業生給罵了一頓。
阮旭東坐著車回阮家的時候, 那個畢業生正哭著從公司大門走出來,正和他的車擦肩而過。
會議結束的有點晚,阮旭東到家的時候,楊若柔已經準備好了晚飯。
只是阮旭東沒回來,她們也沒有開動。楊若柔在一旁擺弄餐桌上的插花,楊清微正跪坐在地毯上,背著英語單詞。
明天早上第一門考的就是英語,楊清微想趁著考試前,能多記幾句例句就多記幾句。
阮旭東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溫柔體貼的妻子,認真努力的女兒。而她們都在等著自己下班回家吃飯。
這種溫馨,讓阮旭東十分享用。
以前李妲活著的時候,李妲比他還忙。公司里的事情都是李妲在安排,不到深夜不回家。
反倒顯得他像個吃軟飯似的!
而且阮迎銀這個女兒也一點都不知孝順,餓了就自己吃飯,也不知道要等他回來一起用!
因為有了前後對比,阮旭東心裡更加感動了。
他臉上掛上真心實意的微笑:「我回來了。」
聽到他的聲音,餐桌前的楊若柔連忙轉過身,快步走了過來,親自接過阮旭東的公文包,溫柔體貼道:「旭東,你回來了。累了吧?趕緊坐下吃飯,我燒了你最喜歡的糖醋排骨。」
楊清微也站了起來,笑著道:「爸爸,你總算回來了,我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阮旭東一手牽著楊若柔,一手拍拍楊清微,三人一起坐到了餐桌前。
「清微,你明天就是月考吧?」阮旭東問道。
楊清微點點頭:「嗯,爸爸你放心,我有信心我能考到年級前五。」
楊若柔嗔道:「清微,不要太驕傲。」
阮旭東笑著為楊清微說話:「若柔,清微可沒有驕傲。她從小到大,不都是年級第一嗎?」
楊若柔道:「這可是沁中,和她以前那些學校可不一樣。沁中的孩子都聰明。」
楊清微接話道:「所以我只能保證自己考到年紀前五,媽媽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水平的。前五一定沒有問題,你們要相信我!」
「爸爸相信你。」阮旭東道。
看著如此自信的女兒,阮旭東覺得十分欣慰和驕傲,他不由地把兩個女兒在心裡作對比。
越比越覺得,楊清微是真的很優秀。
要知道,從小到大,阮迎銀成績都是墊底。
那時候,阮氏還沒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李妲忙著和供應商、客戶打交道,他就比較閒。
所以阮迎銀的家長會,都是阮旭東去的。
那實在是太讓人丟臉了!
「爸爸。」楊清微突然間叫了一聲,有些猶豫:「我有件事情要拜託您。」
阮旭東回過神,慈愛道:「你說。」
楊清微垂下眼帘:「銀銀這段時間很努力學習,如果她月考考得好,你把她接回來好不好?不管怎麼樣,我都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
餐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楊若柔也勸道:「是啊,旭東。雖然當年的事情,是李妲的不對。可是銀銀是無辜的……」
「她哪裡無辜了!」阮旭東一想到阮迎銀就來氣,她的那句『如果沒有李妲就沒有阮氏』的話,這段時間一直讓他耿耿於懷,「她還沒成年,居然就敢離家出走!既然走了,我為什麼要把她接回來?沒門!」
楊清微唇角微微盪開一抹淺淺的笑,然後她又立馬把笑容收了起來。
楊若柔輕輕拉了拉阮旭東:「銀銀還是個孩子,孩子難免會不懂事。她一個人在外面,總是讓人不放心。」
「你就是太善良了。」阮旭東道,「別人都欺負到你臉上了,你還為人家著想。如果不是阮迎銀的媽,你和清微怎麼可能吃這麼多苦?而且阮迎銀那智商,和她那死去的媽一樣,永遠都是倒數,能好到哪裡去?總之,我是不可能接她回來的。等她身上的錢用完了,她自然會滾回來!」
到時候,他這個父親,自然要給這種不聽話的女兒一個教訓。要知道阮家,可不是她阮迎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阮旭東的反應在楊清微的預料之中,她心情很好,洗完頭和澡後在房間溜達了一圈。
一個月前,這還是阮迎銀的房間。而現在,包括以後,都是她楊清微的。
她這輩子,再也不要回到以前有老鼠、會漏水、甚至沒有廁所的破房子了。
她不要再過那種生活,她本應該從小就屬於這裡。
都是李妲和阮迎銀,搶走了她本應該有的一切。她現在只是拿回她應得的東西。
楊清微在書桌前坐下,開始準備明天要考的科目。
**
萬華小區,阮迎銀也在臨時抱佛腳中。
考試分兩天,每天考三門,明天分別是英語、生物、物理。
臥室里只有一張大大的床和衣櫃,以及一個小小的梳妝檯。所以阮迎銀便在客廳的餐桌上學習。
老師考前劃了一下重點,但其實他們才開學一個月,沒學多少內容。學到的幾乎都是重點。
餐桌上,依次放著三堆書,三堆書前放著三堆小零食。
一堆小零食里有一顆棒棒糖、一小包瓜子仁、一小包辣條。
只有看完每一堆書,才能把小零食吃了。
因此阮迎銀十分的有動力,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之中。
就在她看完第二堆書,吃完第二堆小零食,打算看最後一門的時候,門鈴響了。
會按她房間門鈴的,除了外賣小哥,就只有江邢遠了。
她又沒點外賣,那只有江邢遠。
這些日子,江邢遠忙著他自己的事情,連學校都不怎麼去,期間還去了一趟北方省市。
所以阮迎銀其實也有幾天沒有見到他了。
她想起江邢遠之前敗光她口袋零食的事情,起身開門前把最後一堆零食藏了起來。
江邢遠剛從機場趕回來。他建在徐好名下的房地產企業,已經開始運營了。他這次便是去北方省市,以公司客戶經理的身份,見一個合作商。
這個合作商,他上輩子便合作過,對方的喜好情況,他了如指掌,達成協議並沒有多難。
商人都是利益為重,上輩子對方雖然在江氏企業搖搖欲墜之時果斷撤了,但江邢遠覺得這也無可厚非。這個世界,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
他能理解合作商的行為,但無法理解阮迎銀上輩子的行為。
就算兩個人之間沒有感情,純粹只是床上的關係。但他一開始包.養阮迎銀的時候,就明確說好了,雙方都不許再和其他任何人發生關係。
這明明白白寫進了合同里,他還和阮迎銀強調過幾次。
然而結果——
江邢遠嘲笑的扯了扯嘴角。
他扯了扯自己的領帶,面色十分陰沉。
開了門的阮迎銀,撞上他此刻的樣子,心跳了一下,有些慌。
她手抓著門把,斟酌著自己的語氣,有些小心翼翼道:「你回來了?這麼晚有什麼事嗎?」
江邢遠比阮迎銀要高得多,他一手撐在牆上,低下頭打量著阮迎銀的面色。
緊張的,害怕的,小心翼翼的。
特別是她那雙眼睛,明明是勾人的狐狸眼,不知為何卻像極了毛絨絨的小動物。
黑白分明,亮而清透,他能在裡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江邢遠那本來十分暴躁而急需找阮迎銀泄憤的心,不知為何突然間就軟了一下。
阮迎銀很害怕兩人的氣氛陷入沉默,這有點像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她沒話找話:「銀狐水我已經寄給徐好了,不過徐好說店鋪已經被舉報了。」
江邢遠煩躁得揉了揉自己在飛機上睡亂了的頭髮,他剛剛在敲阮迎銀房門前,明明暴躁的想打人。
像阮迎銀這種背叛他,捲走他的錢,帶著小白臉遠走高飛的女人,下十八層地獄也不為過。
可是面對著這輩子有些陌生的阮迎銀,他無法下手。
這讓江邢遠特別煩躁,語氣十分不好:「我知道了,明天月考記得幫我備一份文具。」
他的眼神透過她的肩膀,看向她餐桌上的書,嗤笑了一下:「就你那成績,我勸你還不如好好睡一覺。」
說完後,他伸手,當著阮迎銀的面,把房門給砰的一聲關上了。
阮迎銀都沒反應過來,門從外邊被他關上,她身體下意識往前一撲,撲在了門上。
肋骨的地方不小心被門把磕到了一點,有些輕微的疼。
她皺了皺眉,自己揉了幾下,然後看時間不早了,想起明天的月考,便回去繼續看書。
睡前,除了準備好自己的文具外,順道幫江邢遠也準備了一份。
還好她每次買東西都是買很多的,囤起來,這樣她會很有安全感。
所以給江邢遠順道準備一份文具,倒還好。
只是她的文具都是按照她喜歡的風格買的,筆都是粉粉嫩嫩的,而且基本都是小倉鼠圖案。
天知道,網上幾乎都是HelloKitty的卡通筆!她找了很久才找到倉鼠的!
為什麼這麼多人喜歡貓呢?貓這麼可怕這麼凶!它們倉鼠多好!
**
第二天早上,江邢遠出門的時候,看到了自己門把上掛著的筆袋。
筆袋是粉色的,一看就是小女生的東西。
江邢遠頓了片刻,有些嫌棄的把筆袋拿了下來。他打開一看,裡頭的筆、橡皮擦、尺子、圓規全都是一模一樣的粉。
而且看起來是配套的,上頭的圖案都是卡通倉鼠。
阮迎銀好像很喜歡倉鼠。頭繩是倉鼠,連美膚水都叫銀狐水。
江邢遠摸了摸筆上的卡通倉鼠,退回了房間,將筆妥帖地收進了臥室里的抽屜中。
抽屜里,放著很多小小的東西,包括上次從阮迎銀頭上摘下來的倉鼠頭繩。
他空著手到了自己的考場。
考場是按成績分的,他後頭便是粱淵。粱淵已經在位置上坐著了,正在和後頭的女生聊天。
江邢遠看了一眼,隨便找了個男生,敲敲桌子:「有多餘的筆嗎?」
那男生自然是認識江邢遠的,也聽過江邢遠的大名。
他連忙點頭:「有的有的。」然後就要把筆遞過去。
哪想到,坐在男生前頭的葉雨雨眼睛一亮,連忙拿起自己的筆,趕在男生前把筆遞了出去:「我有多餘的,你沒帶筆嗎?借給你。」
江邢遠皺了一下眉,在葉雨雨的手伸過來之前,身體下意識避讓了一下。
他眼神在女生的臉上掃過,有點冷,但他什麼也沒說,直接拿過了男生手裡的筆,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葉雨雨的神色一黯,她咬了咬牙,安慰自己沒關係。
第一門考試是英語。
這一個月,阮迎銀瘋狂記英語單詞,瘋狂刷題。所以她做題目的時候,雖然有些磕磕絆絆,但也還算順利。
特別是聽力,她聽的十分清楚。英語作文也還好,她昨天背的句式都用上去了。
所以考完英語後,她心情很好。
而和她同考場的楊同與,則是臉色頹然。
楊同與成績不好,自然在最後一個考場。阮迎銀和楊清微是轉校生,之前算沒有成績,所以也在最後一個考場。
阮迎銀的R在楊清微的Y前面,所以阮迎銀坐在楊清微前面幾個位置,兩人中間還隔了幾個轉校生。
而楊同與就坐在阮迎銀右手邊。
楊同與身心遭受打擊,他聽說阮迎銀在以前的學校也是墊底的存在,因此向阮迎銀尋求認同感:「英語實在是太要我命了,你覺得怎麼樣?」
阮迎銀歪著頭:「我做完了,但不知道會怎麼樣。」
「我也做完了。」楊同與道,「能填的我都填了,英語作業也抄了幾段閱讀理解的原文,希望英語老師能看我如此勤奮的份上,多給我幾分。」
阮迎銀眨了眨眼睛,心想如果這樣,她考過楊同與沒有問題呢。
不過不能驕傲,這才一門,剛剛開始,她得繼續穩住才行。
然而阮迎銀沒有穩住。
考下午最後一門物理的時候,她卡在了最後一道題上面。
阮迎銀認認真真看了三遍題目。
這題目,老師上課沒有講過,作業里好像也沒有做到一樣的啊。
她雖然有點思路,但不敢確定是不是對的。不敢確定是對的,那就是錯的。
她猶豫著不敢下筆,直到最後交卷,她的最後一道大題都是空著的。
可她瞥了隔壁一眼,發現楊同與的物理試卷是寫滿了的。最後一道也是滿滿的。
阮迎銀很挫敗,她收拾筆的時候,問了一下楊同與:「你覺得物理難嗎?」
楊同與樂呵道:「比英語簡單多了,物理果然是我最拿手的!」
「不和你說了,我要踢球去了,拜拜!」說完後,他就急急忙忙跑出了教室,和他此生最愛的足球共度美好黃昏去了。
阮迎銀垂頭喪氣地拿回她的書包,帶著太陽傘,低落的走出了教室。
考完三門的楊清微感覺良好,她看著阮迎銀的樣子,笑了一下,追了上去:「阮迎銀,考得怎麼樣?」
阮迎銀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又把頭轉了回去,抿了抿唇沒說話。
她的唇角此時都是往下翹的。
最後一道物理題,她沒做。一道物理大題,12分啊!
楊清微眼角一揚,看著阮迎銀低落的樣子,心情無比舒暢,嘲笑道:「阮迎銀,好好加油。爸爸還是很看好你的,如果你能考第一,爸爸說不定會親自接你回家呢。」
阮迎銀自動忽略楊清微的話,她撐開自己的太陽傘,就走出了教學樓。
楊清微正站在她旁邊,一時沒注意,手被傘面堆了一下。
她怒道:「阮迎銀,你沒長眼睛啊?」
阮迎銀已經走進了黃昏之中,她現在還處在難過之中,自動忽略楊清微的一切。
她得趕快回家努力複習明天三門。這樣她興許還有機會趕上楊同與。
畢竟如果不能考得比楊同與好,她的摩天輪就泡湯了!
是摩天輪啊!她最喜歡的摩天輪!最像轉盤的摩天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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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間,偌大的餐桌上,江耀之坐在主位,左右兩邊分別是江邢遠和陳景憶。
江耀之西裝革履,五官和江邢遠有幾分相似,雖然人到中年,但身材管理極佳,英俊的臉龐依舊能讓小姑娘們前仆後繼。
只是他的臉上一片冷寂,仿佛面前這泛著銀白色金屬光澤的餐具。
陳景憶一聲職業女裝,把身材襯得很好。只是她的面色也是冷寂的,和江耀之一模一樣。
她看著對面的江邢遠,問道:「邢遠,今天考得怎麼樣?」
江邢遠慢斯條理的切著牛排,他穿著校服,臉上帶著抹陰鷙的笑:「不怎麼樣。」
江耀之聞言放下刀叉:「江邢遠,你這是什麼態度?」他一下子看向了江邢遠,眼裡夾雜著身居上位的威壓。
小時候的江邢遠會怕,上輩子高二的江邢遠會忌憚。
但這輩子的江邢遠,只是笑了笑,他把刀叉甩在了餐桌上:「直說吧,讓我回來有什麼事情?」
江耀之靜靜的看著江邢遠。
這一年來,江邢遠的變化很大。往常根本不敢反抗他的兒子,這一年不知為何,不再懼怕他。
江邢遠甚至把父子間的事情捅到了他爺爺面前。因為這件事情,江耀之被江成數次叫回老宅。
江耀之放下刀叉,他十指交叉,靠在椅背上:「江邢遠,雖然我知道你有你爺爺給你撐腰。但是你得記住,我是你爸爸。我對你做什麼,都是為你好。」
「爸爸?」江邢遠覺得這個兩個字實在有些可笑,他確實也笑了出來,「如果不是看在爺爺的面子上,我今天根本就不會來這一趟。沒事我就走了。」
江耀之靠在椅背上,看著起身走遠的人,淡淡出聲:「這次月考,你必須考第一。如果考不到第一,有什麼懲罰你自己知道。」
江邢遠的腳步一頓。
他轉過頭,看向江耀之。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氣氛頓時變得很緊張。
陳景憶坐在一旁,仿佛只是一個旁觀者,她沒有任何動作,就那麼靜靜的看著。
甚至還低頭回了一下工作簡訊。
江邢遠歪著頭扯了一下嘴角,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
血液幾乎在沸騰,他眼裡染上了紅,仿佛一隻要殺.人的野.獸。
但慢慢的,他放鬆了下來。
這棟別墅,有三十名保安。這些保安,身手一個比一個厲害,他見識過很多回了。
他能一拳打倒江耀之,但是他無法一下子解決三十名保安。
而且對上江耀之,靠暴.力是沒有用的。
慢慢來,他今年才17,他有的是時間。
江邢遠聳聳肩,離開了江家別墅。
他沒有家。
他在車水馬龍的街上轉了很多圈,最後選擇回了萬華小區。
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江邢遠看著阮迎銀緊閉的大門,突然間想起了她那顆棒棒糖。
很甜。
他現在覺得口中有些苦,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去敲了門。
阮迎銀依舊在桌子上堆了三堆書和三堆小零食。
聽到門鈴的時候,被打擾的她抓了抓頭髮,有些生氣的放下筆,去開了門。
今天晚上的江邢遠,渾身冷凝的仿佛從冰窖里出來似的。
他看了阮迎銀一眼,沒理會她眉間隱藏的氣憤,直接伸手把門推開。
阮迎銀讓了一下。
江邢遠走了進來,他在她桌前掃了一眼,看到上頭擺得整整齊齊的零食,有他要的棒棒糖。
他走了過去。
阮迎銀的視線跟著飄了過去,看到自己忘了放起來的零食,心中大叫一聲不好,想都沒想,就幾步沖了過去,趕在江邢遠之前,一手一堆,把兩堆零食抓在手心,藏在了自己身後。
江邢遠的手頓在半空,他收回手,臉色陰森的看著她:「阮迎銀,拿來。」
上次他搶她零食的時候,她就很生氣很難過了。
雖然知道他肯定會發火,但阮迎銀很難接受自己的零食再一次被他搶走。
她搖搖頭,戒備的看著他:「這是我的複習夜宵,你想要你可以自己買啊。」他又不缺錢。
聽到她的話,江邢遠往桌上看了一眼。
她正在複習數學。
他不關心,沒仔細看,嘴角一抹嗤笑:「昨晚我說的,你沒聽進去?就你還複習?早早躺床上睡,還能省點電。」
上輩子,他包下阮迎銀的時候,查過她的資料。她小學、初中、高中、大學成績從來都是墊底,從未有過例外。
這輩子她就算有所改變了,江邢遠也不認為她能考得怎麼樣。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而且說到買,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深。
江邢遠前幾天剛出了差,身上取了零錢。
他伸手,拿出錢包,將裡面一沓厚厚的鈔.票拿了出去,慢斯條理的伸到阮迎銀面前:「向你買,你賣不賣?」
他意有所指,話裡帶著惡意。
可是阮迎銀並沒有聯想到那方面。
她覺得江邢遠的意思,就是要向她買吃的。
阮迎銀自然不想賣,雖然她有很多很多存貨。可是江邢遠這個人,如果她執意不賣,她覺得按照他的作風,他會直接來搶。
阮迎銀搶不過他。
那就,賣吧。
她把藏在身後的零食拿了出來,兩隻手緊緊抓著掌心的零食,語氣很是不舍:「你要買什麼?」
江邢遠指了指棒棒糖。
阮迎銀把棒棒糖拿了出去,遞給他。
江邢遠嗤笑一聲,接了過去,把那沓錢遞了過去,眼裡帶著鄙夷。
阮迎銀看著遞到眼前的錢,咬著唇仔細想了想。
棒棒糖市價一塊錢,但是她身邊的棒棒糖,吃了會對身體好,相當於保.健.品。
所以收他一百是沒問題的。
阮迎銀伸手,抽走了一張。
只是她又想到他曾經搶走的棒棒糖,以及他擅自給楊同與他們的小零食。
有一包瓜子仁,一包花生米,一包小魚乾,四顆糖。
一共8樣,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這也得算在他頭上,所以阮迎銀又抽走了8張。
還有早上的文具包,這個買來不貴,也沒有特殊效果。
所以阮迎銀又抽了一張。
前前後後加起來一共10張,剛好是整數!
有強迫症的阮迎銀非常滿意,拿著剛剛好的十張人.民.幣,道:「好了。」她的唇角微微揚著。
江邢遠望著她,有些出神。
他剛剛本想一沓人.民.幣甩她身上的,可是看到阮迎銀一邊仔細思索,一邊抽錢,抽的時候,怕把其他人民幣帶出來,動作小心翼翼的樣子,他鬼使神差的頓住了。
他居然就站在那裡,拿著疊人.民.幣,讓她慢慢抽!
江邢遠咬著牙,把錢收了回去,直接轉身離開。
出門的時候,十分用力的把門給拍上。
砰的一聲巨響,嚇得阮迎銀眼神都閃了一下。
她下意識摸了摸頭髮,難道她賣貴了?
門外,江邢遠靠在門上。
他撕開了棒棒糖的包裝紙,將糖放進了嘴中。
很甜。
江邢遠咬著棒棒糖,進了自己的房間,只是在經過客廳的時候,他停住了腳步。
甜都是假的,這個世界從始至終都是苦的。
他把棒棒糖立馬拿了出來,厭惡般地將糖扔入了垃圾桶。出錯了,請刷新重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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