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只見你說話,不從見你旁邊的那名少年說話?他是啞巴嗎?」
尉遲文好奇的問道。
這句話說完,他就後悔了,因為壯漢走上來狠狠教訓了他一頓。
鐵喜就在旁邊看著,尉遲文像皮球一樣被壯漢揍得在天上飛來飛去。
尉遲文重重掉在地上,嘴裡發苦,發咸,泛著腥,全身上下痛的幾乎要麻木了。
壯漢這才這笑著說道:「爺爺讓你說話,你才能說,不能讓你說,你最好把你的嘴閉的緊緊的。」
尉遲文呻吟一聲:「我現在就要去大遼。」
「你等著吧。」
說完這句話,壯漢再次走出柴房。
「你就看著我被揍?」尉遲文緩了一會兒,艱難的抬頭看向鐵喜。
「不然呢?陪你一塊挨揍?之前蛋叔和嘎嘎教我功夫的時候,你就在旁邊說你不是這塊料,吃不了苦,是文人,靠腦子吃飯的,現在呢?要當時練上幾手,不說反抗,至少現在不會被揍的這麼疼。」
「我就是好奇,那個少年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尉遲文說到這裡,像蠶蛹一樣將身子拱到鐵喜旁邊,小心的看了眼窗外,然後將一個小巧的紙包塞進他手裡。
接著又用同樣的辦法移動到唐小小旁邊,將裝睡的後者弄醒,同樣將紙包遞給她。
鐵心源只用了一秒鐘就反應過來紙包里裝的是什麼,唐小小不知道裡面是什麼,驚恐的看著尉遲文,不知道他想讓自己做什麼。
「我對他們來說沒什麼用,有機會的只有你們兩個,到時候讓他把蘑菇粉吃下,咱們就有機會抓住他們。」
唐小小用力的點頭,表示明白尉遲文的意思。
太陽初升的時候,大漢又進來了一次,當著三個人的面,將壹到陸的喉嚨全部割斷,然後惡作劇一樣依次掰開鐵喜和尉遲文的眼睛,讓他們兩個看。
兩個人眼睜睜的看著六個人的瞳孔才瞪大到渙散,不知道壯漢給他們下了什麼藥,自始至終,六個人連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爺爺知道你們心裡恨不得殺了我,可是你們無能為力。」大漢很享受兩人痛恨的表情,嘿嘿笑道。
「我們要喝水。」尉遲文憤怒的說道。
「等出了東京城,自然會讓你們喝個飽,現在就得餓著,渴著,你們才沒有力氣和爺爺耍小心眼。」大漢嘿然一笑,當著兩個人的面暢飲了滿滿一壺水。
這期間,目光時不時從唐小小身上略過。
後者因為一夜的掙扎,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很多地方,露出白花花的皮膚。
大漢笑了一聲,突然走過來,將唐小小一把抗再肩上,走出柴房,重重一腳將門關閉。
「我覺得這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鐵喜痛苦的閉上眼,柴門外唐小小的尖叫聲中,誰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是嗎?我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如果沒有她,咱們這趟大遼就走定了,她自己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等事後多補償她一些就好了。」
尉遲文倒是覺得沒什麼,無論唐小小將自己的故事說的多麼感人,為自己出賣身體這件事找了多少藉口,無非就是因為站在她面前的是鐵喜,大宋王朝的太子殿下。
只要鐵喜對她有那麼一點同情,她得到的東西都夠享用一輩子了。
故事是真是假不重要,哪怕最後查出來,就是唐彥做的蠢事,她也只需要一句自己只是太相信兄長就能帶過。
現在唯一的變數就是那個少年,暗器可以讓六名百戰精銳都站不起來,足以見得上面的毒有多厲害。
大漢推開柴門,準備將唐小小丟進去,可是腦袋昏沉沉的,提不起勁兒。
刺殺董妃不成後,他這四天只合過一次眼,這個時間正好是熱浪起來的時候,熱浪一催,加上剛剛發泄過的身體,要多疲憊就有多疲憊。
他不耐煩的重新將唐小小綁起來,順便看了眼鐵喜和尉遲文,兩個少年郎老老實實的躺在柴火上,沒多餘的動作。
這讓他很滿意,和聰明人在一起總是很省心,他們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最有利。
大漢其實非常佩服鐵喜,在他看來,宋朝的皇室無一例外,全部都是懦夫,但鐵喜不一樣,明明在這種時候,他也很冷靜,沒有表現出害怕的表情。
甚至,當他將六名侍衛一一殺死的時候,他還表現出了非常憤怒的情緒,鐵喜的眼神告訴他,如果有機會,鐵喜一定會將他碎屍萬段。
這是一個有狼性的孩子,如果大遼的繼承人是這樣,自己一定願意為他拼死效忠。
大宋和哈密國屯兵準備進攻遼國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就連三歲小兒都知道,大宋準備奪回燕雲十六州。
單單一個大宋,遼國是不怕的,單單一個哈密,更沒將他放在眼裡,所有人看來,哈密國之所以能對遼國取得幾次勝利,無非是他們沒有重視而已。
一旦將這件事擺在皇帝陛下的桌前,覆滅哈密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西夏的滅亡是他們咎由自取,就算哈密和大宋不出手,他們也準備動手了。
不知道為什麼,大漢想著這些事情,周身的情景突然變了,變成了上京的皇宮,皇帝高興的將酒杯遞給他,表彰他的功績,因為是他一馬當先,帥軍攻入東京城。
暢飲之時,腰間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被刀斧手團團包圍。
大漢怒視皇帝,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卻看到有更多的刀斧手圍住自己,最外圍,還有數十名弓箭手用冰冷的箭尖指著他。
「別讓他亂動!聲響弄大了,另外一個賊子就來了,他手裡的暗器我們對付不了。」
尉遲文和鐵喜一人按住大漢的一隻胳膊,唐小小則將刀子狠狠貫入大漢腹部。
「另外一個賊認不在院裡,這個賊認壓住我的時候,他就出去了,說看看外面什麼情況。」
「那就好。」
大漢坡口大罵一陣之後,忽然悲憤的大笑起來。
「你們殺不死我!你們殺不死我!」
他奮力想從摁住自己的刀斧手中掙脫,可惜對方力氣很大,讓他一時半晌很難掙脫出來。
這男人的腹部就像鋼鐵,唐小小將刀子捅進去後,發現怎麼都拔不出來。
「把他綁起來!」
三個人用麻繩將大漢一圈一圈綁住,然而麻繩上不斷傳來的破裂聲告訴他們,想用這東西困住他,根本就不現實。
「不行,麻繩困不住他,外面有武器,把刀子拿來,直接將他的頭砍下來!」
唐小小毫不猶豫跑出柴房,找到大漢從侍衛身上取下的武器,跑回來,重重一刀砍在大漢的腦袋上,因為力氣不夠,沒有直接將他頭顱一分為二,反而又卡在了男人的頭骨之上。
不等唐小小拔出長刀再來一次,男人一對眼睛猛然睜開,染滿鮮血的嘴裡發出一聲狼嚎。
「跑!」鐵喜心裡一驚,第一時間拉住尉遲文和唐小小的手往柴房外跑。
這個男人死定了,沒有人腦袋被砍穿了還能活下來,但蘑菇粉既是毒藥,也是最好的興奮劑,大漢怒吼一聲,硬是將纏住自己的繩子節節繃斷,頂著一把半如腦袋的長刀跑出柴房,整個人就像神話傳說中最恐怖的魔鬼。
三人飛快的跑出院子,但沒有立刻出去,而是在唐小小的帶領下,順著梯子爬到了房屋的頂端,隨後將梯子一腳踹飛。
三人擠在在一起,看著在院子裡發狂,和不知名敵人廝殺的壯漢,彼此對視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的心有餘悸。
「我覺得就應該把蘑菇粉在軍中普及,這樣的軍隊誰能戰勝?」尉遲文咽了口唾沫說道。
「拉倒吧,這藥粉也就一個人的時候顯得厲害,你給一群人吃下試試,不先自相殘殺才見鬼了。」鐵喜搖搖頭:「這個人絕對不是領頭的,就是一個打手,真正想要問出什麼,還得找到他旁邊那個少年才行。」
尉遲文點點頭:「我們本以為這兩個人是往西邊去的,一定會藏到西邊的福壽洞,沒想到他們也是這麼想的,藏身到了東邊,還發現了唐小小的背叛,陰了我們一把。」
「我沒有背叛,我連他們的面都沒看到,史玉金讓我離開後,我就想著明日換個方式把他騙來,根本不知道這兩個人一直尾隨與我。」
唐小小慌張的想要解釋。
「我知道,否則他就不會把你一起關起來了。」鐵喜強忍著自己不要往唐小小身上看,女人的衣服被扯的稀碎,露出白花花的一大片,只能說勉強蔽體而已:「這裡很快就能引來人,那個少年也跑不了。」
「那個人好像不是少年。」唐小小猶豫了一下說道。
「什麼意思?」尉遲文和鐵喜同時看向他,又同時移開目光。
「我在外面時聽到了那個人的聲音,好像是個女子。」
「女子?!」尉遲文和鐵喜同時一愣,尉遲文連忙追問道:「你有幾成把握?」
「至少九成。」
「還好,還好,不然還真有可能被那賊子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