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倔強的玉蓮香
抱著,摟著,扛著,怎麼都親不夠。
短鬍鬚有些扎人,鐵蕊用力的推父親的腦袋,不准他親臉,都已經快要哭了,鐵心源卻哈哈大笑,越發的得意。
隨著鐵心源的笑聲從屋子裡傳出來,肅靜的王宮似乎一下子就變得輕鬆起來,逐漸有一點人聲從四面八方傳出來。
該吃飯的去吃飯,該幹活的幹活……
大王沒回來,王宮的午飯就沒法子吃,除過兩個孩子經不起餓,早早吃過之外,諾大的王宮直到現在才開始吃飯。
午飯很豐盛,平日裡鐵心源一家五口人的飯菜也就六個菜一個湯,今天,飯菜堆了一桌子。
平日裡在飯桌上是絕對主角的趙婉,今天怯生生的,尉遲灼灼也只是一個勁的給兩個孩子夾菜,一句話不說。
飯桌上的氣氛沉悶的厲害。
當鐵心源吃掉趙婉夾過來的一隻雞翅膀,擦擦嘴道:「我沒事。」
趙婉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澀聲道:「可是……」
「我晚上老是說夢話是不是?」鐵心源不想讓趙婉繼續內疚就打斷她的話道。
「白天睡覺也不安穩。」
「有時候會坐起來,甚至站起來滿屋子亂跑!」
「還有一次把妾身都踹到床下去了。」
「還唱歌……還聽不懂。」
「很嚇人……」
鐵心源愣住了,他沒想到自己睡著之後竟然幹了這麼多事。
以前就覺得趙婉睡覺不老實,滿床亂跑,尉遲灼灼倒是安穩,就是喜歡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像是縮在蠶繭里的蠶,一直以為是自己在照顧她們,沒想到自己睡著之後會是這種場面。
「大月亮起來的時候您甚至會學狼叫!叫上兩嗓子,然後倒頭就睡,眼睛都綠油油的。
還說要把一個叫做慈禧的老妖婆全家弄死丟臭水溝里,要把日本全部弄死,島上種滿稻子……」
「這不可能!」鐵心源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這是真的!」趙婉,尉遲灼灼言之鑿鑿。
「找個和尚待在您的房間裡念經您一定不願意,所以妾身才跟母親,灼灼商量了這麼一個辦法。那個玉蓮香確實不錯,看起來安安靜靜的還常年侍候佛爺,身上一定沾染了佛性,晚上睡在您身邊,定能讓您平心靜氣。」
「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鐵心源覺得這就是一筆爛帳。
「您是入魔了,千萬不敢打攪,更不能提醒。」說起這事趙婉的眼淚又嘩嘩的流下來。
「您還發脾氣,昨晚不理我,早上像是要吃人,還用炮轟玉蓮香,現在,玉蓮香還在尖叫。」
鐵心源攤攤手道:「你看,那個玉蓮香還是不成吧,一把手銃就把她嚇成那個樣子,晚上我要是化身為狼,嘿嘿,就她那個樣子老子能生吞了她。
指望她救我,純屬扯淡。
對了,你們把我說的那麼可怕,晚上還怎麼敢睡在我身邊的?」
趙婉擦擦眼淚道:「你是我夫君……」
鐵心源不說話了,端起酒杯要趙婉尉遲灼灼和自己碰一下杯子,然後一飲而盡。
「爸爸,晚上我跟您睡!」
鐵樂放下手裡的雞腿認真的對鐵心源道。
「我也要跟爸爸睡!」坐在鐵心源懷裡的鐵蕊同樣抬頭看著父親。
鐵心源親昵的用額頭摩擦一下閨女的腦門笑道:「好啊,今晚我們全家睡一起,閨女,你要看好爸爸,千萬不敢讓爸爸晚上丟人。」
「是尿床嗎?」鐵蕊天真的問道。
趙婉,尉遲灼灼一下子就哈哈大笑起來,就連平日裡如同一個小大人一般的鐵樂也笑的直不起腰。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很快就傳到王柔花耳中,她無奈的搖搖頭,對現在的兒子,她也毫無辦法。
玉蓮香就坐在她的面前,低聲抽泣著如同一隻無助的羔羊。
這樣一個我見猶憐的小娘子兒子居然無動於衷,還用手炮轟擊她,想到這一幕,王柔花也不知道自己該為有這樣意志堅定的兒子自豪還是傷感。
「你要理解,他是王,還是一個開國君王,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接受別人憐憫的。即便我是他的母親也是一樣。
他要的是掌控天下,不允許別人背著他干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哪怕這樣做是對他好,身為一個偉大的君王,他有自己的驕傲,認為自己可以統治天下,可以戰勝任何磨難。
這是他的驕傲,我們無意中冒犯了,有這樣的結果不足為奇。
玉蓮香,就算你有割肉飼鷹的佛門心態,他一樣不會接受的,對一個王來說,他最擔心的是失去自己的驕傲,而沉淪魔道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事。
玉蓮香,就這一點,你要明白!」
玉蓮香掀開面紗露出那張吹彈得破的面容,上面掛滿了淚水,目光卻出奇的堅定。
「大王病了,小女子有信心治好他。」
王柔花臉上浮現一絲笑意,點點頭道:「他對你開火,只是在嚇唬你,那支手銃老身知道,就是一個花架子,聲響駭人卻沒有實際的用處。
告訴你,我兒的箭法老師是一個射鵰手,雖然稱不上百發百中,卻也算是一個合格的武士,他如果想殺你,用弩弓要比用手銃強的太多了。」
「大王是在考驗我的心志!」玉蓮香很倔強。
王柔花笑道:「既然你有這樣的心思,那就看你的造化了,老身能做的就是將你送到我兒身邊。」
說著話招招手,張嬤嬤就來到王柔花身前,王柔花對張嬤嬤道:「送去王宮,充任駕前女官。」
張嬤嬤點頭,隨即向外走去,玉蓮香向王柔花施禮之後就隨張嬤嬤走了出去。
玉蓮香剛走,澤瑪就嗑著瓜子從帘子後面走出來坐在王柔花面前道:「她一點希望都沒有。」
對於憊賴的澤瑪,王柔花似笑非笑的道:「:何以見得?你以前嘗試過?」
澤瑪毫無羞澀之意的點頭道:「是啊,在我還沒有倒霉之前嘗試過。」
王柔花笑道:「沒結果?」
澤瑪尷尬的道:「如果有結果,您的孫子或者孫女絕對不會只有三個。
您的兒子不是對美麗的女人沒有興趣,他是怕麻煩,這與您的教誨有很大的關係。」
王柔花點點頭道:「我兒若不是開國為王,老身不會允許他納妾!
既然開國為王,與社稷相比,老身的這點堅持就無足輕重了。
大宋皇家就是因為子嗣的緣故,如今才岌岌可危的,老身不想死後見了祖宗,因為一己之私讓祖宗責罰。」
澤瑪搖頭道:「您高看這個玉蓮香了,大王最重舊情,咱們哈密國最大的女掌柜都比玉蓮香有機會。」
王柔花皺眉道:「那個寡婦?」
說完話就搖搖頭,將這個念頭甩出腦海,糖糖雖好,卻不是一個甘為人妾的女子。
鐵心源一家人吃飯用了很長時間,主要是說話調侃,玩鬧的時間很長。
遲來的午飯吃完,基本上就到吃晚飯的時候了。
霍賢晚上要過來討論繼續建設天山路的事宜。
解決了家事的鐵心源就去了書房等候自己的國相到來,哈密國每一次有重大建設項目出現,鐵心源都非常的開心,尤其是這樣的建設完全是在哈密國的能力範圍之內。
他願意在這個星球上留下自己存在過的痕跡,因此,他對修建那種可以長久保留的建築或者人工工程充滿了興趣。
習慣性的翻看邸報,今天早上一怒離家,這些東西還都沒有看。
內容都是些很有趣的內容。
耶律洪基廢掉了他的王后蕭觀音,聽說是蕭觀音給他戴了綠帽子。
鐵心源很同情耶律洪基,為了減少後族干政的程度,居然毫不猶豫的給自己戴了一頂綠帽。
耶律乙辛和張孝傑乾的不錯,無中生有的利用皇后詩詞誣陷皇后,除掉了皇后這個眼中釘,他們的手就能伸進渴望已久的北大王院子。
這一胡一漢登上了契丹國的政治舞台,對哈密國來說是很有利的。
至少,蕭孝穆這個強硬的哈密死敵,被剝奪了軍職,回了白馬河放羊,這是一個很好的消息。
西夏國的消息也很喜人。
在大宋三路大軍的圍攻下,沒藏訛龐居然還有空閒回到興慶府弄死了自家的妹子,扶持了傀儡皇帝李諒祚上位,就目前的情況看來,這個李涼祚也活不了多久。
大宋延安府戰役進行的一點都不順利,在好水川故地,折老子再一次被西夏人擒生軍打的大敗,丟盔棄甲三十餘里,六千七百名折家軍精銳葬身好水川。
據說折老子自己也被西夏人的強弩射穿了臂膀,如今正奄奄一息中,嚴重的拖累了整個戰役的進程。
這就是一群狼吃一塊肉的壞處。
誰都想吃最肥美的一塊,吃的速度太快了,結果被崩掉了牙齒。
這不是鐵心源所能左右的,所以,他對著邸報感慨一陣子就丟到一邊。
大宋軍隊現在就靠一口氣撐著,只要不全軍覆沒,他們不會向哈密國提出任何出兵要求的。
現在,趙禎對九州一統的欲望那是前所未有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