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阿丹的勝利

  第五十四章阿丹的勝利

  面對騎兵的衝鋒,阿丹哈哈大笑,手裡長刀不時地將羽箭格擋開來。閱讀

  見扎素竟然朝自己衝殺過來,不由得獰笑道:「一年未曾殺人,你竟然也敢向我伸刀子。」

  說完話,探手捉住一枝羽箭,手心用力,那支羽箭就被他生生的單手摺斷。

  丟棄了羽箭之後,阿丹也催動戰馬,迎著扎素沖了過去。

  扎素見狀,大叫一聲硬著頭皮就沖了上去,兩柄鋼刀僅僅交鳴一聲,就被戰馬帶的錯開。

  扎素的頭盔被砍掉,腦袋卻很完整,這讓阿丹暴跳如雷,按照他以前的水平,這一刀應該梟首的。

  騎兵作戰就是這樣,錯馬開來,再相聚就很難了,阿丹咆哮一聲就揮舞著長刀殺進了騎兵群。

  戰馬狂飆,一路上殘肢斷臂亂飛,藉助戰馬的力量,即便是一柄鈍刀子也能變得削鐵如泥,更何況阿丹的彎刀乃是軍中最好的烏茲鋼刀。

  將軍和小兵的差別其實就在一身裝備上,亂軍之中,沒有幾個人能防備得住全方位的偷襲。

  將軍的鎧甲好,砍一刀只有條白色的印痕,小兵的皮甲單薄,一刀下去,順勢一拖,彎刀能把人砍成兩截。

  這些人似乎已經知道今天的重點狙殺的對手就是阿丹,很多人不再理會自己的對手,反而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阿丹身上,即便阿丹凶如悍獅,也毫不退縮。

  阿丹不在乎,甚至有些歡喜,哪怕對方嗷嗷嗷地衝過來,好幾個人將他圍在中央,他也能夠用更快的速度,更熟練的技巧出刀格擋,然後退步,與戰馬結成一體,跳出包圍圈,反手再飛快一刀斬殺一人。

  就這樣不斷消耗著,遊走著,一個一個的騎兵被他不斷擊殺,可衝過來的騎兵如同添油戰術一樣不斷撲入戰圈,好似永無止境。

  最初的時候,阿丹應付的很吃力,可是時間久了,他生澀的身形就逐漸找到了一些感覺,這些感覺最終化作技巧展現出來,讓他在亂軍中顯得更加兇悍,而這些感覺在平時的時候是苦思冥想不出來的。

  因為實戰與空想根本就完全不一樣。

  只有在戰鬥中才會迅速掌握和領悟。

  這些小小的技巧和感覺讓阿丹的戰鬥漸漸變得輕鬆起來,畢竟他要面對的只是一些身披皮甲的小兵,這些貧窮的騎兵在大戰中,就是炮灰一般的存在。

  可是,小兵太多了,似乎怎麼也殺不絕,嚎叫聲此起彼伏,也不知道還剩下多少。

  阿丹只能聽得到慘叫在斷斷續續地響起,分不清是自己人的還是敵人的。

  一千騎兵要包圍五百人,這本身就有難度,在沙丘上別看阿丹說的輕鬆,實際上,想要包圍五百騎兵,沒有三千騎兵很難做到。

  其他地方怎樣?圍困是否被攻破,阿伊莎是否被攻擊?人是否有傷亡?

  阿丹已經全然顧不得了,滿腦子都是殺殺殺!

  殺得興起,只覺得前後左右都是敵人,腳下都是污血和屍體,什麼計謀,軍陣,全然忘了!

  在亂軍之中,根本就沒機會去想這些事情。

  他根本不敢浪費半點力氣,所以只能用左手始終保持擎盾狀態,右手裡的彎刀則是儘可能的避免大力劈砍,儘量催動戰馬讓自己的身體移動,用移動來規避傷害並迅速展開反擊!

  但即便這樣,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他身上的傷口也在一條條的增加!

  得虧他一直用臂盾護住要害,手中的彎刀也總是能先一步擊殺圍困他的騎兵,再加上他自身鎧甲的防禦屬性不錯,就這樣周旋,躲避,突進,滅殺,周而復始,越來越熟練,越來越簡單有力快速!

  即便是偶爾冒出來的黑甲騎兵,他都可以在瞬間配合臂盾格擋然後將其一擊擊殺!在這整個擊殺過程里,阿丹感覺自己似乎完全升華了。

  昔日在回鶻軍中大殺四方的感覺正在回歸,昔日彪悍的如同猛獸一般的阿丹也正在回歸,右手中的彎刀也仿佛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雖然他的身體越來越疲勞,可他的意志卻是越來越清晰,甚至隨著時間的消逝,他的胸甲被鏈子錘砸裂,大腿上中了一箭,雙手雙腳如同灌了沉重的鉛塊,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從戰馬上吹下來。

  但是,仍舊沒有一個黑甲騎兵能夠摘取這最後甜美的勝利果實,它們一個個的衝過來,但總是會被盾牌擋住,然後在一瞬間,那把彎刀精準地划過它們的咽喉,或者是刺入心臟,絕不拖泥帶水。

  在這一刻,阿丹覺得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似乎分開了,靈魂在頭頂飄蕩,身體在下面廝殺,他好像能夠看清自己的每一個動作,並且能知曉自己該如何用最省力的發子與敵人作戰。

  當他用盡力氣砍倒眼前的騎兵之後,眼前猛地一空,面前再無敵人。

  阿伊莎就站在不遠處,手裡握著一張弓,弓上搭著一支箭,其餘的戰士,也圍了一個大圈子,同樣握著弓箭為自己壓陣。

  突然間,阿丹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勞累了,明明自己的兵力占優,他這個主將還累的跟狗一樣。

  阿伊莎帶著其餘騎兵,將剩餘的黑甲騎兵包圍起來,沒有參與戰鬥,而是把剩下的敵人統統驅趕到他的身邊,讓他不停地戰鬥。

  阿丹劇烈的喘息著,血水順著鎧甲的邊沿匯成血柱滴落在地上。

  戰馬的鬃毛下面,一樣血流如注,好在這些血大部分都是敵人的。

  阿伊莎驅馬過來,掏出手帕幫他擦拭臉上的血跡,阿丹苦笑道:「再來三個敵人,我必死。」

  阿伊莎笑道:「你不會死的,當你戰鬥到極致之後,我會跟上的。」

  「扎素在哪?戰死了?」

  「沒有,將領永遠都比小兵活的時間長,他受傷了被我們活捉了。」

  阿丹吐了一口血唾沫道:「既然他沒有戰死,那就說他不想死,我們可以進入蘇米加爾神廟去欺騙那個一根筋的古爾丹了。」

  阿伊莎笑道:「重要的是兵不血刃。不能驚動博克圖,否則,你想拿到喀喇汗國的軍權這事就存在變數。」

  阿丹身上的血跡根本就擦拭不完,所以阿伊莎擦拭了兩下就放棄了。

  扎素被捆的非常結實,手腳被綁在一起然後再翻過來仰面朝天,他就只能以一種極為艱難的姿勢看著藍天。

  阿丹站在他身邊的時候,鎧甲上的血珠子就不斷地跌落在他的臉上,這讓他更加的驚恐。

  「扎素,說吧,最好一個字都別瞞我,這樣的話,我會給你一個痛快,並且讓你的家眷知道你是戰死的。

  這是我能給你最寬大的條件。」

  扎素張嘴哀求道:「塔利班,饒我一命吧,這事說到底是您和智慧之王之間的糾葛,與我無關,我只是一個戰士,如果您獲勝,我會效忠於您,現在智慧之王有優勢,我自然要對智慧之王效忠。

  對我來說,您與聖王都是我的主人。「

  阿丹點點頭道:「這話有道理,你我之間確實談不到誰背叛誰。

  現在告訴我,你和古爾丹之間交接任務的信物和方式,然後你就可以安心的去死了。」

  扎素不死心繼續哀求道:「塔利班……」

  阿丹不等他說完,就重重的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道:「別說廢話。」

  扎素的手腳像是斷掉一般痛苦,不由自主的慘叫起來,阿丹若有所悟的收回大腳。

  扎素才絕望的道:「古爾丹只看我的臉,他是一個蠢人,他只看我的臉。只要我的臉出現在神廟入口處,他就會打開石門,放我們進去。」

  阿丹皺眉道:「你的臉?」

  扎素連忙點頭道:「是啊,我的臉……」

  「阿丹,不要聽他胡說八道,從他身上搜出來了穆師的令牌,問問他這個令牌的使用方法。」

  阿伊莎的聲音從沙丘後面傳來,很輕柔。

  阿丹搖搖頭,對扎素道:「你也聽到了,阿伊莎很聰明,別人想騙她都是徒勞的。」

  阿丹說著話,染血的彎刀就橫在扎素繃的緊緊的大腿上輕輕地一拉,扎素的大腿上就多了一條細細的血線,很快的由於是仰面朝天那條血線很快就變成了一條張開的血口子,傷口變的肌肉被撕裂開來,逐漸變成了一個張開的嬰兒小嘴一般。

  「扎素,說吧,我知道你對我老師的忠心沒到那個份上,說出來我幫你解脫。」

  痛苦讓扎素崩潰了,他慘叫著道:「把令牌給古爾丹,把令牌給古爾丹,他就會打開大門,迎接你們進去,古爾丹只認令牌不認人。」

  阿丹笑道:「早說不就完了,至於受罪嗎,現在,我要帶著令牌去找古爾丹。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會忘記這裡發生的事情,你的家眷就能活下去。

  如果你敢說謊話,一旦我失敗了,我會把你的家眷販賣給柏柏人。」

  「塔利班,我沒騙你,饒了我……」

  阿丹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一刀切開了扎素的咽喉,抓了一把沙土擦拭一下血跡,然後就來到了沙丘後面。

  「沒有羊皮卷……」

  「古爾丹認識字嗎?」

  「哦,我忘記了,那傢伙總是一個人蹲在角落裡啃羊腿,他好像永遠都在吃,卻怎麼都吃不肥,人家都叫他食屍鬼,阿伊莎,你還是不要見那個傢伙為好。

  我有時候都分不清他到底是人,還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