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喜對這次的火器研發很是重視,決定親自前來,並且帶上了諸多的重臣。
天子依仗到了操場後,鐵喜便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了桌子前,低頭查看火槍,這個時候,將做營的師傅們反而都是站在人群的最外圍,遠遠的看著中間那個,大宋最尊貴的人。
整座操場外圍有著數萬的士兵看守,操場內也有數千的護衛和禁軍。
鐵喜看著火槍,心情非常好,親自拿起來搗鼓了一陣,為了安全,炮彈和火藥早被嚴格的看管起來,等到皇帝陛下坐在高台之上的安全的位置後,才能將火藥和炮彈取出來。
嚴格意義上來說,改進後的火槍對如今的大宋,並不算迫切需要的玩意兒,等什麼時候其他國家也擁有火槍之後,才是這種改進版火槍的用武之地。
「陛下,神器天賜,又正好在您開拓進取之時,足可見高麗併入大宋乃是上天恩准。」尉遲江晚笑著說道。
尉遲江晚的這話一說出口,眾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尉遲江晚。
所有人心裡都忍不住浮現出一種心情,對尉遲江晚的由衷佩服。
要知道,因為高麗併入大宋的事情,雖然因為鐵喜的壓力,很多大臣嘴上沒說,但心裡都是反對的。
尉遲江晚這一句話,就直接將高麗併入大宋變成上天允許的了,誰反對,誰就是反對老天,反對祖宗。
鐵喜聽完之後,笑了笑,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王志忠突然開口說道:「尉遲大人,你說是上天賜予,本官不敢苟同,這不是一句話就抹殺了將做營的功勞嗎?抹殺了陛下這些年對將做營的信任嗎?如果沒有國庫每年四十萬兩的投入,就算給老天一百年,火器也不可能有半分改變。」
尉遲江晚聽完王志忠的話後,臉色有些黑,王志忠這種時候都要嗆他兩句?
不過也是片刻間,尉遲江晚的表情就恢復正常,笑的說道:「王大人說的對,但王大人也誤解的本官的意思,陛下乃是天子,自然就是我大宋的天,正是因為陛下的信任,將做營才能將火器改進出來,因此這新式火器的出現,陛下要占七分功勞。」
王志忠冷哼一聲,還想要再說什麼,卻被鐵喜擺手打斷:「我們今日來這裡,可不是來聽你們兩個爭論的,不要搶了這火器的風頭,等到結束之後,你們二人再可以爭辯,到時候朕也可以在一旁欣賞,順便幫你們分個高下。」
「微臣惶恐。」二人聽完之後,趕忙拱身應道。
「晁大人,朕想見一見設計這新式火器的人。」
晁錯聽完之後趕忙應是,而後將排在最外圍的一名年輕人叫了進來。
陳釗個子不高,皮膚也因為每日的煙燻火燎顯得有些發黑髮油,他被晁錯帶到眾人買年前後,就趕忙跪下身去行禮:「草民陳釗見過陛下,見過諸位大人,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來給諸位大人介紹一下這個改進後的火槍,還有這個海炮。」鐵喜笑著說道。
陳釗的名字,趙禎還在的時候,鐵喜就聽說過了,並且也讓人調查了一下。
泉州人,從小被一名道士收養,道士為了煉出仙丹,收集了各種各樣的材料,陳釗從小就是和這些東西打招呼長大的,小時候愛玩,總有各種各樣的點子,因此炸傷過自己不少次,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對火藥的了解也比許多人都要深刻。
「遵旨,陛下。」陳釗聽完之後,便開始講述。
事前,陳釗已經被告知,若是陛下召見他的話,他不能碰桌上的火槍,而且還要保持距離,因此,他只能站在離桌子五步遠的地方講起來。
可能是因為緊張,再加上有些南方口音,鐵喜也沒有聽得太懂,等到陳釗說完之後,晁錯又講述了一遍,才讓其他人對改進後的火槍和海炮有了一定了解。
造價便宜,威力更大,射速和射程都比之前更遠,火槍的質量也更高了。
當然其原理,所有人基本都聽的迷迷瞪瞪,可鐵喜的眼睛卻越來越亮,他自己沒事也喜歡琢磨這些,陳釗的創意和他的很多想法不謀而合,看來以後可以和這個人多交流交流。
聊完之後,鐵喜將手中的火槍交給了朱啟明,並說道:「朱啟明,你來試。」
「是,陛下。」朱啟明接過火槍之後,點頭應道。
鐵喜在官員,親軍的護衛下,來到了兩百米開外的一處高台上,等到鐵喜坐下後,便對身旁的張愛點點頭說道:「開始吧。」
張愛高喊開始,才有士兵搬來了兩個木箱,裡面裝滿著火藥,還有炮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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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啟明在陳釗的指點下,完成了填裝,而後對著前方緩慢移動的木板,開出了一槍…………
安慶二年也在這一天正式到來了。
…………
與安慶初年不同,安寧二年剛開始,朝廷就下了一則通告,東京城全城肅整。
宰相付子嬰親自掛帥,王志忠從旁協助,刑部,禁軍,開封府等諸多衙門進行參與合作。
東京西水門的馬市。
這裡同時也是商人們堆積轉運物資的倉庫所在,不少百姓都在這裡賣力氣。
這裡雖然有縣衙的小吏管理,可一共就大小貓三四個人,對這個每日都有數百商隊到來離開的地方,根本就管不住,因此,這幾個小吏就想了個法子,和西水門這裡的一些幫派進行合作,讓他們幫忙管理。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很久了,算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東西。
這些幫派派來的人各個都是心狠手辣之輩,小吏自然不會給他們發錢,他們的錢財都來自商隊給的月錢。
這點月錢不夠滿足他們,大商號又都有惹不起的背景,因此他們就將注意打在那些來這討生活的百姓身上。
普通百姓想被商戶僱傭,必須先到他們這裡報名,再由他們統一安排,之後幹活給的銀錢,也由他們發給這些百姓。
商戶只要有人幹活就行,不在意這些,因此他們就再這筆銀錢上做手腳,哪怕有人知道,心中不服,被教訓一頓之後,也就老實了。
官府也知道這些情況,因此,當付子嬰的安排下來之後,衙役第一時間來的便是這裡。
為了以防官員和這些人串通一氣,所以付子嬰親自交代給了做事的衙役,做的好了,提拔,做的不好,就自己收拾東西走,給能幹活的人讓位置。
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是鐵喜親自交代的,而且還派了密探混在其中暗中調查,所以下面辦事的官員每日提心弔膽的同時,做事也格外認真。
今日來到馬市的領隊便是一名叫做李二狗的小吏。
李二狗來到馬市之後,就立刻開始和周圍的百姓打聽情況,開始調查。
不到七天時間,就有三十個人被他送進大牢。
這可是讓李二狗十分興奮,按照付子嬰所說,他這屬於超出份額,會給獎勵,這麼說,等縣丞的位置空出來,說不定他也有機會上去坐坐。
實際上,這次跟李二狗一起來的衙役只有十人,而這裡操縱百姓的幫派大大小小十幾個,派來這裡的人更是有三百餘人。
李二狗抓的這三十多人,都算的上幫派里的小頭目,手下有十幾號人,不過哪怕衙役人少,這些人也不敢反抗。
對付幾個衙役簡單,惹來了官兵那連大牢都不用去了,直接就地處死。
就這樣,幾天過後整個馬市的人都發現情況不太對,於是這些幫派就紛紛隱藏起來,還在這幹事的人,也天天對誰都是笑臉相迎,更不敢私自剋扣百姓的工錢。
馬市的東南方是一處熱鬧的街道,平日在這裡做工的百姓,沒事了就會來這些店討口水喝,這些店的老闆也都是普通百姓,自然不會拒絕,一來二去,這就成了馬市做工的人休息聚集的地方。
「我們的湯餅怎麼還沒好,都多久了?」一個渾身肥肉的高大漢子對著正在忙碌的老頭怒喊道。
老頭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漢子,趕忙陪著笑臉說道:「馬上就好,您稍等片刻。」
「快點快點,否則爺把你攤子都掀了……」肥漢子用拳頭重重砸了兩下桌子,表達不滿。
肥漢子旁邊的是一個臉上有好幾道疤痕的漢子,聽完肥漢子的話後,嚇了一跳,趕忙左顧右盼一番,確定沒人注意這裡,才低聲說道:「出來的時候說過多少遍了,讓你閉嘴,閉嘴知道是什麼意思嗎?你是不是不知道青蛇幫的老五,就因為一腳踹翻了一把椅子,就被官差帶走了。」
兩個人明顯是以刀疤漢子為首,肥漢子害怕的搜索腦袋,然後笑著說:「彪子哥,您小心過頭了,咱就催幾句飯,又沒真把他桌子掀了,官府不會抓咱們這種小蝦米的,您就放心吧。」
「什麼狗屁放心,我要真放心了,明天咱們倆就大牢里見了,老實一點,別給我惹麻煩。」
「我知道我知道,不過彪哥,您和其他人可不一樣,您是上過戰場的,誰被抓了,都不可能來抓您。」這肥漢子趕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