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
尉遲江晚快步進入,看到鐵喜後,趕忙行禮。
「平身,給尉遲大人賜座,賜座。」
而張愛親自給尉遲江晚搬來了一張椅子。
尉遲江晚道完謝後,才坐下身去。
「尉遲大人,這一年辛苦了,應天府的事情做的非常好,就算是付大人過去,也不一定能做的那麼好。」
「殿下誇獎了,為殿下,為朝廷辦事是臣的職責……」
「先等等,我話還沒有說完……」鐵喜打斷了尉遲江晚的話,而後臉色嚴肅的開口說道:「你可知道朱大人是如何去世的。」
尉遲江晚眉頭一皺,這好端端的怎麼聊起朱進忠了,忽然他心中一動,難道,難道朱進忠不是像外界傳聞一樣,暴斃而亡,這中間莫非有什麼說法?
」我前面說了付大人做不了那麼好,可說的不是新稅制的推行之事,而是讓親軍白虎挑選花魁上門的事情,付大人可沒這麼花。」
「尉遲江晚啊,尉遲江晚,你真行,讓舞女進入官衙,你告訴我你怎麼想的,一般人誰能幹出這樣子的事情。」
「我今天就告訴你,朱進忠就是死在了女色上,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尉遲江晚聽完之後,蒙了。
潘軍這個混帳東西,自己可是給了他封口費的,他怎麼還能出賣自己呢?
尉遲江晚短暫驚慌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跪下身去:「殿下,臣有罪,請殿下責罰。」
「這是你的私事,我本不應該過問,但一些事情我該怎麼說,朱進忠就是不聽勸,我對他說完之後,他不當回事兒,現在好了,死者為大,其中細節,我就不說了,不過,我希望你能將我的話聽進去。」
「我還需要你,大宋和哈密還需要你做很多很多的事情,我不想過兩年,就看到你日漸消瘦,重病纏身,然後等死。」鐵喜的語氣越來越沉重。
尉遲江晚聽的也是越來越心驚。
「是,殿下,臣一定將殿下的話記在心裡。」
鐵喜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有沒有記在心裡,光說沒有用,要看你得行動。」
「是,殿下。」
「起來吧,這一年確實辛苦了。」
「謝殿下。」說著尉遲江晚站起身來,緩緩的坐下。
現在尉遲江晚可真是尷尬得不行,這種事情讓太子殿下提醒,那要是傳出去,他明天就不用見人了。
對於鐵喜來說,提這事也怪怪的,可尉遲江晚是自己人,還是一個有能力的自己人,他可真不捨得尉遲江晚死的太早了。
對大宋是個損失,對自己來說也是個損失。
鐵喜也是個男人,知道自己這番話起到的作用會很小,但多少也會有些效果,最起碼可以讓尉遲江晚能重視身體的狀況,多多少少克制一些吧。
敲打完之後,鐵喜又開始與尉遲江晚聊了一些,對於尉遲江晚今年的功勞給予肯定,而後又聊起了明年的工作安排。
尉遲江晚還是要留在應天府,而後要去兩廣繼續推行新稅制改制。
任務依然很重,事情依然很多。
不過鐵喜也給了尉遲江晚比較大的寬容,比如一年可以回京兩次。
這邊大宋在為百官賜宴,高麗開京也在過年。
開京之中,一襲白衣,容貌艷麗的李子奇,在炮竹聲中進入了周曉的府邸。
李子奇為了高麗去大宋奔波,卻沒想到將男人最重要的東西丟在了大宋。
他在大宋養傷養了一個多月,就是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中,他也看清了不少事情。
剛回來高麗的事情,為了保住自己成為太監這個秘密,他第一時間將跟他出使的所有人員都殺了。
雖然知道的人死了。
可還是有人能夠察覺到他的變化,第一個就是他的那些女人們,而第二個就是周曉。
不過周曉沒有實質上證據,只是感覺有點怪。
首先從穿衣上面,以前李子奇的穿衣風格跟大多數高麗官員勛貴一樣,樣式十分樸素,現在款式卻變得越來越華麗了。
從性格方面,李子奇以前對身邊的女人看的很緊,可現在從大宋回來後,將府里的那些舞女全部送了過來,這讓周曉嚇了一跳,這麼多年了,也沒有見到李子奇在女人方面這麼大度過。
言行舉止方面,更是變化巨大,本來李子奇長得都較為中性,現在更是開始在臉上抹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還經常在周曉面前搔首弄姿,
而且隨著從大宋回來,這李子奇好像也變聰明了,周曉有點看不穿她了。
通過李子奇的這種種的變化,周曉心裏面就有些察覺了,而體態的改變,也讓周曉有了更加大膽的猜測。
他不會那個地方出問題了吧。
最為重要的一點是,以往大半年周曉都見不到李子奇一面,現在每天李子奇都會來尋找周曉,討論大興府的事情,不計後果,時刻都想出兵大興府,統一高麗,周曉用言語嚇他,後者也沒多少懼色。
即便周曉在高麗軍營之中,他也會過去,還給周曉帶著自己親手做的飯菜。
這麼熱情的李子奇將周曉嚇壞了。
以往是李子奇躲著不見周曉,而現在換了,周曉害怕了,躲著不見李子奇。
在嘉佑十年最後的那個月,周曉乾脆出了開京,去北方邊疆躲避了,而後實在是開京方面的多次要求,才在新年這一天趕回開京。
周曉一回開京,李子奇就得到了消息,也不在自己府中過年,直接到了周曉的府邸。
過年了,周曉跟數百親兵們也在院子裡面擺上了幾張大桌子,吃吃喝喝的時候。
一個守門的親兵匆匆忙忙的過來了。
「將軍,將軍,不好了……」
周曉放下手中的酒碗:「慌什麼?你是大宋的將士,在高麗的土地上慌慌張張的,被外人看到,成何體統。」
「算了,你先喝口酒,把氣喘勻了在說話。」
周曉的話一說完,親兵們都開始起鬨:「喝,喝,喝。」
這親兵喘了兩口氣,舉著酒罈子咕嚕嚕的喝了一大口。
周曉哈哈大笑,端著酒碗朝著這士兵示意一番,就開始喝了起來。
而士兵喝了兩口後,便放下酒罈趕忙說道:「將軍,大事不好了,李子奇又來找您了。」
喝著酒的周曉聽到這話,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差點將嘴裡的酒水全噴出來。
而後周曉趕忙對著左右說道:「就說我喝多了,睡著了……」
「周將軍,你這話說的,怎麼,就這麼不想見我李子奇嗎?」一道稍顯柔和的聲音傳了過來,隨之,李子奇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周曉的眼中。
周曉酒碗裡的酒一下就灑了出來。
「怎麼可能,李大人,切莫多想,你們兩個,給李大人讓個座,今日新年,我與李大人不醉不歸。」
「不必,周將軍,咱們找個清淨的地方吧,我有要事商談。」
周曉臉露難色,這,以前看著李子奇細皮嫩肉還覺得挺好欺負的,沒想到他出了問題以後才知道,被欺負的人是自己。
「怎麼,周將軍不願意與我一同商談國家大事嗎。」
「不,哪裡的話,李大人請。」說著周曉便率先朝著房中走去,如果有人站在他身前,就會發現周曉臉上都變得很是難看。
而李子奇隨後跟上,兩人走遠後,
「你們說,這次將軍會不會和……」一名親兵擠眉弄眼道。
「肯定會,以前我就聽將軍說過李子奇細皮嫩肉和女人一樣……」
」哈哈哈。」
一眾鬨笑聲中,一個比較年輕的士兵開口詢問道:「兩個男人應該怎麼弄啊,他們有地方嗎……」
「哈哈哈,怎麼就沒地方了?你拉屎的地方沒有洞嗎?」
這年輕的士兵聽完之後,還真的摸了摸,而後心中一震,整個人露出驚恐的表情。
周曉帶著李子奇到了大堂之中,二人坐下後,李子奇安靜的盯著周曉,將周曉看的渾身發毛,都不敢直視李子奇的眼睛。
「周將軍,有件事您知道嗎?」
「什麼事情?」
「大興府的偽王出發了,這次是要去見大宋的太子殿下和皇帝陛下,孫大人答應過我,不會見大興府的任何人,更不會見大興府偽王,可他食言了。」
「大宋所作何事都是殿下的一念之間,我們做臣子說話做不得數的。」
李子奇聽完後,也不生氣,只是自顧的點了點頭,他與孫躍的約定,他自己也沒有做到,沒有做到的原因不是捨不得花銀子,而是發現即便花銀子也沒有用。
」還有一件事情,羅將軍被監國太子殿下下旨訓斥,應該在平遼府呆不了多長時間了。」
周曉嘆了口氣,自從李子奇重新回來後,將高麗的很多部門好好的整治了一番,現在對於大興府,以及平遼府的情況,了解的可比之前詳細多了。
「有些耳聞,不過,李大人你是不了解我們大宋,統兵在外的大將,哪個不經常受到陛下的訓責,通過一次訓責認為羅將軍在平遼府呆不了多長時間,純屬無稽之談。」周曉趕忙說道。
「周將軍說的也有些道理,可羅將軍在北方這麼多年,從未受過訓責,回到東京更是風光無限,他是大宋監國太子殿下的愛將,如果沒有什麼大的過錯,是不可能被訓責的,所以周將軍所說的時常受到訓責的事情與羅將軍被訓責之事,根本就不同。」
周曉聽完之後,稍稍驚訝,現在的李子奇真的是越來越聰明了,說話有理有據,讓他都找不到地方打馬虎眼。
「那李大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