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只注意,要聽殿下的話,將那個東西就別用了,你是武將之首,很多人可都盯著你呢,也不要讓殿下為難……」
「是,是,我一定節制,一定節制……」
朱進忠點著頭趕忙說道。
「如何節制。」
朱進忠看了一眼張愛,眼中有些不相信,這還要他說清楚?
「半個月一次……」
「不行,太頻繁了,一個月最多一次。」
朱進忠還想反駁討價還價一番,可是想著殿下都知道了這件事情,當下也只能點頭同意。
他心中羞愧,自己形象已是徹底毀了,他雖是武人,可也要臉啊。
讓太子殿下規勸自己這種事情。
傳出去,他還有臉活嗎?
兄弟們怎麼看自己,後輩怎麼看自己,那些文官怎麼看自己……
人前尊稱自己朱大人,人後呢?
宮門外,罪魁禍首韓胄韓胄還在等著他。
朱進忠看到韓胄,那一腔怒火可是再也忍受不了,他疾步走向韓胄。
「朱大人,切莫動手,不然殿下會第一時間知道的,到時候一定會想著你心中不服氣,說不定就要降下什麼怪罪。」
韓胄真的說對了。
朱進忠還真的想給韓胄狠狠收拾一頓,讓其知道老馬還有幾顆牙。
可聽到韓胄的話後,也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韓胄,你這混蛋,你氣死我了。」
「這不都是為了朱大人你好嗎,你也莫要生氣了,你要是再放縱下去,這身子遲早有一天玩完……」
「哼,夠了,以後咱們就只是同僚,再無交情。」朱進忠說完之後,一甩衣袖,憤憤然走去。
而韓胄看著朱進忠的背影,苦笑一聲,不過心中並沒有太過在意,自己還有自己的父親跟朱進忠多少年的交情了,怎麼會因為此事而決裂了,等到自己將殿下吩咐的事情辦好了,一切就過去了。
過了兩日後。
尉遲江晚,韓胄車隊從東京離開之時,諸多官員前來歡送,而張愛也代表殿下前來。
不過這次歡送的官員中,有的是真心來的,但也有的是得到了旨意,必須得來。
看著尉遲江晚意氣風發的樣子,很多官員都是憤恨不已,但還是臉上堆著笑,拱著手……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送韓胄的則全部都是武將。
當下告別完後,數千人的車隊便開始啟程。
目的地是應天府。
親衛百戶潘軍,帶著他本部的一百名親衛跟隨。
這是威懾力。
除此之外,是六百餘名的騎兵以及韓胄的數百名親兵。
聖旨,讓韓胄其節制應天府和軍隊,並且要在接下來的時間中常駐應天府。
應天府的田產絕大多數都屬於東京城內的達官貴人們,沒有一個鎮得住場面的人去,怎麼行。
本來鐵喜中意的是朱進忠,可再一考慮,朱進忠跟尉遲江晚兩個人可是有矛盾的,將他們放在一起,根本就不可能同心協力的去做一些事情……
韓胄有軍功再身,年紀也比朱進忠年輕一些,並且最重要的是,他再朝中,雖然位高權重,但一直謹慎為官,與尉遲江晚的關係也不錯,有些話,鐵喜不能對朱進忠說,卻能對韓胄講,也是這個原因。
大宋朝即將開始一場轟轟烈烈的自上而下的內部改革,全國各地的官員鄉紳都通過自己的渠道知道了朝廷的即將到來舉措。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東京城和應天府身上。
鐵喜坐與龍案之前,正在看著周曉給自己寫的秘奏。
這份密奏可有足足寫滿了三張奏摺,而且沒有一句廢話,他將高麗開京這邊的實際情況寫的十分清楚。
意思就是一個。
高麗無論南北,基本都無一戰之力,宋軍想要滅亡高麗,輕而易舉。
看完奏章之後,鐵喜苦笑一聲。
自己還不急,周曉就已經急了。
不過鐵喜在數年內,並沒有吞滅高麗的打算,因為國內的新政是最重要的。
他看了一眼張愛:「去問一下岳山,朝中是否有人暗中聯繫串通。」
「是,殿下。」說著張愛便朝外走去。
實際上對於新政,鐵喜有信心,雖然他現在還不是皇帝,但趙禎現在每日昏迷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還少,可以說,他距離皇帝僅僅只差一個名分而已。
他肯定不能為了推行新政,讓士紳官員人頭滿地滾,他需要一些懷柔的手段,但沒有暴力也做不成事情,所以他和付子嬰討論過後,就決定用殺雞儆猴這招。
議論新政,抨擊新政,談論的無罪,領頭者重罪。
反抗新政,不服新政,隨風的無罪,領頭者重罪。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無所謂,讓你燒去,反正誰放火殺誰,殺完了再去想辦法滅火。
…………
高麗北國,大興府。
高麗南國,開京。
此時的兩國已經隔空對峙很久,因為大宋的緣故,誰也不能戰勝誰。
大興府軍有實力,卻不敢冒進。
開京軍敢與進攻,卻實力不足。
高麗的百姓,官員甚至都已經接受了這種設定。
周曉來到高麗已經數年,最初事情還比較多,時不時的開拔出征,可現在開京已經認命了,也沒了新的動向。
周曉就開始閒下來了。
閒下來之後,他也確實放縱了一段時間,那段時間他感覺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動物,每天腦袋裡什麼都沒有,縱情於各種形形色色的高麗佳人身體之上。
直到一天,他在院子裡狠狠砍斷了一棵樹。
他不願意再這樣下去了。
在這樣下去,這輩子都廢了。
他必須要為大宋做一件大事情。
第二日,周曉留下兩名自己最喜歡的女子後,便將其餘名女子女全部賞給跟著他來的親兵,而後便主動找到了李子奇,對其說開京軍隊太過疲弱,本將軍實在看不下去了。
我要訓練他們,教他們軍陣,教他們打仗。
李子奇聽到之後,喜上眉梢,這是他一直希望的事情,當下匯報給國主後,便將開京周邊的五萬軍隊盡數託付給了周曉,讓其整訓,實際上也是想要快速提高開京軍的戰鬥力,能夠完成統一大業。
就這樣,周曉借著整訓為名,在高麗的軍中,開始樹立自己的影響力。
特別是中層,基層的軍官,幾乎都成為了周曉的徒弟,並且對這大宋朝來的將軍,越來越認同。
周曉就這樣訓練一年,開京周邊數萬的軍隊,幾乎就沒有沒見過他的,不僅如此,周曉還教給了他們一些大宋語言,至於能學多少則看自己的天分了。
這些士兵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生命中竟然能夠學習到官老爺經常說的大宋語言,對周曉就更加尊重了。
而在很長一段時間,學習大宋語言成了高麗軍中最流行的風氣。
訓練士兵的時候,周曉也沒有閒著,經常性帶著親兵在高麗境內四處奔波,不到一個月,就將整個南高麗給逛遍了。
李子奇也不過問。
他以為周曉就是出去透透氣而已,但實際上周曉所帶的親兵中,有幾名繪圖的高手,他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將開京方面的地圖全部測繪完成。
與北部多山地相比,南部的整體地形就比較平坦了,開京周邊就是一個大平原,大興府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易守難攻,可開京對於大興府來說,就是易攻難守。
周曉也有一個很奇怪的想法,雖然高麗國小民寡,但也是有可取之處的。
首先他們的上層一直接受的漢家文化,和大宋同出一源,其次是高麗對於普通百姓的管理,極為苛刻。
實際上,這段時間的研究,周曉也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宋軍完全有能力,在三天的時間中,攻破大興府,繼續南下,開京現在的軍備力量,要不了一天,就會被攻破,而後攜大勝之威,席捲整個高麗。
這是豐功偉業啊。
自己臨行之前,殿下就曾經說過,會封賞自己,可他若是沒有什麼功勞,殿下也沒有理由給他封爵位啊。
拿下高麗,才能封侯。
周曉是這麼想的,所以他現在開始做起了鋪墊。
他主動要求訓練士兵,便是要結交底層的士兵和軍官,實際上開京的高層到現在都沒有搞明白一件事情,他們之所以經常失敗,就是因為低層將領和士兵的心根本不齊。
李子明活著的時候,大多數士兵還經常能見到他,可現在是李子奇了,他天天不是府中作樂,就是在王宮中跟著國主遊山玩水,從來都沒有想過走進軍營轉一轉。
若是說,李子奇是國家的朝政大臣,不方便前來,那也罷了,可高麗的其他軍政大將,也是貪圖享樂,從未到過軍營之中。
這是一個非常不合理的情況。
就拿大宋來說,現在太子殿下還未親政,可他親政之後,一定會有一場校兵之事,而且就算是趙禎也經常會去禁軍的校場。
南國開京,因為大宋對大興府的威懾,已經完全陷入了享受的溫柔鄉。
這樣的將領,還指望著帶領士兵打勝仗,這怎麼可能。
士兵們自己都麻木了的時候,周曉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