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鐘鳴悠然

  鐘鳴悠然,商鋪掩扉,忘憂閣的今日營業畫上休止符。

  上玄修一輕輕合上了原木大門,繼而轉身收拾起桌椅。此刻,「砰砰砰」,屋頂驀然傳來細微震動,響動傳心,他立刻明悟其中寓意。

  那是煙霧仙子飢腸轆轆的提醒,正亟待晚餐時光降臨。

  上玄修一道出微笑,旋即抬頭朝向穹頂喚道:「莫急,煙雨。」

  言畢,便步入後台廚房,開始為今日的煙雨準備晚餐。

  首先是例行的煉乳凍布丁,那曾是他承諾的味道。接著,便是正餐。由於廚里剩土豆頗豐,上玄修一心生主意,預備獻上一道島嶼的鄉土美食——土豆燉牛肉。

  他細緻地備好五花、土豆、胡蘿蔔、洋蔥,切好主要調料。旋即啟動火焰,在特製燉鍋中輕掃油層。

  油脂泛起泡泡時,倒入切得大小一致的洋蔥段,「哧哧」作響,仿佛奏響美妙的廚房樂章。

  上玄傾聽此韻,心中頓感暢然。他以木勺攪拌鍋中的洋蔥,待炒成微黃軟糯,就依次鋪上下五花,翻煎,直至肉香四溢。

  上玄修一適時滅火,把必要的調味品以及胡蘿蔔、土豆倒入鍋中。然後開文火,耐心烹煮。

  「咕嚕咕嚕」,在燉煮的間隙,燉鍋內持續著微妙卻清晰的旋律。香氣隨著微波蕩漾開來,整座廚房沉醉在醇厚的土豆牛肉味中。

  單憑嗅息,上玄修一一口氣仿佛能吞下半碗白飯,實在太誘人了!

  待土豆燉牛肉燉煮間隙,他又自冰櫃取出兩顆番茄,半盒嫩豆漿花,一片紫菜及豆皮,還有一罐白噌調味醬。意欲添置一碗番茄白噌湯。

  白噌湯,乃島嶼家常,常見於各式動漫、電影與小說之中,雖然做法簡單,然而在島國飲食文化中擁有難以動搖的地位!

  上玄烹煮番茄款,工序樸素,先削去番茄薄衣,與豆腐切割成小塊,於每個豆皮開口微裂,以防膨脹。

  倒入冷水煮沸湯鍋,約摸五分鐘後,熱氣升騰,他揭開鍋蓋,再次放入豆腐、豆皮與紫菜,再烹煮五分鐘,臨出鍋,倒入適當比例的白噌醬,提香。

  兩者同燉時,「咕嚕」之聲增添和聲,樂曲更顯生活滋味。他倚於操作台,手邊拿起一張舊報紙打發時間。

  時至恰到好處,先將燉湯降溫,來到燉鍋前。他輕揭蓋,見牛肉酥爛,略一試探胡蘿蔔熟軟後,取過碗盞盛入噴香的菜餚。

  接著又踱至湯釜,傾入適量白噌。稍作烹煮後,他熄滅火候。勺取一碗番茄白噌湯,並將兩道珍餚一併置於布丁盤,送到通往二樓雪霧仙子的門口。

  「煙雨,晚膳已備好,就在門邊啦。」 上玄修一向房間內輕喚一聲。

  「嗯嗯。」 屋內傳來雪霧微弱又帶著羞澀的語音回應。

  他彎腰將膳食放至一側,隨後步入底層。……片刻過後,外面沒了動靜,雪霧的門戶悄然打開一線。

  她那萌態十足的臉頰藏於縫隙後,小心翼翼向外探視。片刻確認無人,方才開門,托起地上的菜餚,再度合門。

  走到案前。「是土豆牛肉湯!」正當雪霧拿起筷勺準備用餐之際,一道帶著艷羨的聲音突兀而起。

  她一怔,隨後便瞥見眼前端坐的面碼。

  「面碼,你,你又出現了。」望著銀髮女孩,雪霧俏臉上浮現興奮。

  面碼望著眼前土豆燉肉與番茄白噌湯,一臉不甘:「修一對我真的太偏心了,面碼也好想品嘗土豆燉肉和番茄白噌湯!」

  「你也想吃呢……不過,你不是魂魄嗎?」 雪霧顯得無可奈何,魂魄應不能吃食,但她想了想,還是提議:「不如,面碼你試試,看能否品嘗呢?」

  「真的!」銀髮少女聞言,立時洋溢出滿心期待的神采。

  雪霧點頭確認:「當然,因為我們是朋友,面碼。」

  「嗯嗯!」 面碼聽她說起友情,臉上綻放燦爛笑容。然後,在雪霧的注視下,她試著再次用餐。

  但嘗試結果還是徒勞無功,如今作為實實在在魂魄的面碼無法品嘗美食。雖然她有所準備,仍難掩對此的饞涎三尺!

  碧藍的瞳孔閃爍憧憬光芒,口液止不住地吞咽。目睹這一切,雪霧也不知所措,不好意思當面享用晚餐,這樣做似乎太殘忍了。

  她面帶糾結,過了片刻,終於開口:「那個...面碼,我開動了。」

  「嗯。」

  面碼坐在地上,雙目死死盯住案上的佳肴,晶瑩的涎水在嘴角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