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2日
我接到了哈達克的信。【記住本站域名】
關於年長詩人之死。
他死亡的消息已經在他帶領的部隊中傳開,這大大打擊了我的人民對我的信心,有許多人停止工作,甚至還有一些人帶著可貴的資源逃進荒野里。
我苦笑了一聲。
不用他來信,我也能想像到這個景象,因為就連我帶領的部隊中,都有相同的情況。
出乎我的預料,不少野蠻人都跑了,可那些妖精卻沒有一個離開。
當我向他們詢問時,他們樂觀地告訴我:
「蠻族的王,我們固然會害怕,可那又如何呢?我們比野蠻人更加了解那些法師。
就算我們逃跑或者背叛你回去布拉卡達,等待我們的也只有比死亡還悽慘的命運。
我們能做的,除了相信你,並跟隨你繼續戰鬥以外,沒有別的路了。」
妖精的話讓我醍醐灌頂。
是啊,沮喪和懊惱都不會給我帶來任何幫助,除了繼續戰鬥之外,我也沒有別的路了。】
是了,是我熟悉的妖精,就算是最艱難的時刻,他們也總是對未來抱有希望,看似憨傻滑稽,卻是大智若愚。
想不到妖精居然還在戰神塔南迷茫的時候點醒過他,還挺有意思的。
七鴿心中感慨了一聲,繼續翻看。
很快,七鴿就發現,後續的日記中,許多日期和部分字跡都已經模湖不清了,還出現了部分缺失,給他的閱讀帶來了很大的困難。
小母獅子解釋道:
「塔南的日記曾經被他自己撕毀,又補全過好幾次,這是我們得到日記後拼湊起來的修複本。」
「那就沒有辦法了。」
七鴿無奈地感慨了一句,硬著頭皮看下去。
【今天,有一些陌生的野蠻人部隊進入我的城鎮,願意幫助我的部隊對抗克爾。
他們格外憎恨這個法師,描述了克爾在他統治的蠻族土地上為所欲為的許多事情。
「克爾比其他任何一個巫師都要瞧不起蠻族,雖然我們不知道為什麼。每當犯罪事件出現時,他根本不去調查。他只是把最近的蠻族丟進地牢里,而且沒有人能在克爾的地牢里活多久,並且死狀都非常悽慘。
我們親眼見過,他將野蠻人的身體凍僵,然後用小錘子一點一點將凍僵的部分敲碎,再讓野蠻人恢復痛覺,並以此為樂。
活在克爾的領地上,我們隨時都會死得很悽慘,所以我們都願意加入你。
戰死,總比被虐待死來的好。」
我聽著他們描述克爾對野蠻人所使用過的一些暴刑,感到背上一股涼意,知道我所面對的是最惡劣的那種巫師。
這讓我對剩下的吟遊詩人更加擔心。】
【我正和部下坐在一起享用晚餐,突然一位年長的妖精對我說:
「吾王,也許你還不知道,你至少去拜訪智慧石一次,這會對你會有所幫助。
哦,不光是你,每個英雄都應該去看看。
永遠都有新東西可以向智慧石學習。」
這是妖精中第一次有人向我提出建議,我欣喜地答應下來。
後來我發現,那個老妖精經常在其它野蠻人面前說他是我的謀士。
雖然我沒有給過他明確的任命,但我考慮到至少這個妖精值得我一看,也就沒有否認。】
【路過傭兵營地時,那個自命為我的謀士的老妖精再次給了我一個建議。
「每當你遇到傭兵營地時,要叫你所有的英雄都前去拜訪。」老妖精說道。「你們在那裡獲得的訓練,可以幫助你未來更好的戰鬥。」
我並不認為那個破破爛爛的傭兵營地有什麼好拜訪的,可當我真的在傭兵營地進行訓練過後,我感覺我的力氣好像真的大了一些?
當然,也有可能是老妖精念叨的太多了,讓我產生了錯覺。】
之後的日記有大片的缺失,只有角落的頁碼證明著這本日記的中間還有內容。
七鴿連續翻過去好幾頁,才找到了可以閱讀的新部分。
【3月3日
距離最後的期限越來越近了,我必須儘快行動,將剩下的兩個吟遊詩人救出來,不能再有人犧牲了。
長者妖精已經帶著部分小妖精混進了城,我拖延的越久,他們也就越危險。
該死,那四個不願意加入我的野蠻人大部落,那四個冥頑不靈的族長。
這是野蠻人和巫師的戰爭,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更沒有人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我們犧牲的成果。
既然他們怕死,那我就讓他們先去死!】
【3月5日
我殘忍地殺死了他們,將他們的頭顱砸的粉碎,剩下的族人不敢再對我提出異議,跪倒在了我的面前。
我證明了我的武力,我的軍隊為我歡呼,再也沒有人敢忤逆我了。
很好,軍隊的數量已經足夠,是時候發起反攻了。】
【3月9日
令人驚喜,兩個吟遊詩人都被救出來了!
我們的總攻還沒開始,長者妖精就帶著三個白袍妖精,將吟遊詩人帶到了我的面前。
我難得的在長者妖精的臉上看到了悲傷。
他告訴我,為了救出那兩個吟遊詩人,跟著他混入克爾城池的六百多個妖精,和城池裡配合他們的數千個妖精中,只有他們四個活了下來,其它妖精都死了。
我本該為這個消息感到難過,但是看到兩個吟遊詩人順利回來,我卻有些難過不起來,可能因為犧牲的不是野蠻人吧。
於是我只能安慰他:
「你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我絕對不會忘記你們的犧牲。」
長者妖精看起來十分沮喪:「但願你能記住你的承諾,我們妖精已經承受不起背叛了。」
真奇怪,他說的好像我背叛過他一樣。
我,塔南,背叛盟友?怎麼可能。】
「長者妖精,新的妖精兵種。還有這些白袍妖精,該不會是妖精先導者吧?」
七鴿思索了一會,饒有興趣地看向下一段。
【干!干!干!
臭食人魔的屁眼子,該塞進大耳怪褲襠的混帳,連狗屎獸人都不如的雜種!
我生氣無比,我憤怒異常,就連我被鞭子抽打的時候,我都沒有這樣暴怒過。
我砸碎了我所有茶具,就連桌子和椅子都砸碎了,但我一點都不後悔。
該死的克爾,該死,該死!
我怎麼也想不到,克爾竟然是【蠻族國王賈格】的後代,他居然是我最崇拜的那個賈格的後代!
在賈格死後,他和他那兩個投靠了布拉卡達的父母,就被巫師們接到了布拉卡達首都。
他還在小時候就去過布拉卡達跟隨法師學習過。
他唾棄他的血統,並且盡其所能地與之劃清關係,因此,他忍受住其它法師學徒的侮辱,成為一名巫師、
現在,六十多年過去,他被巫師王加文派過來,鎮壓我們蠻族的部隊,並讓他統治我們的蠻族。
曾經,為蠻族帶來了無數榮耀的王,他的後代,居然成了巫師的狗。
我所崇拜的,我所信仰的,最強大的野蠻人賈格。
他的子孫,居然背棄了野蠻人,反過來要幫助巫師壓迫我們野蠻人!
難怪巫師會瞧不起野蠻人,難怪巫師會認為野蠻人天生卑賤。
連最偉大的王的後代都這樣,我們這些平民出生的野蠻人,在那些巫師眼裡,哪裡抬得起頭?
我的信仰崩潰了,我的理想破滅了。
在我心中光輝無比的先祖賈格,現在被蒙上了一層陰影,甚至就連我身上這野蠻人的血脈都受到玷污。
哈哈哈,哈哈哈!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說為什麼克爾會那麼了解我們野蠻人的戰術,我說克爾之前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克制我們野蠻人的法術。
原來如此。
一切我都了解了,一切我都了解了。
那就這樣吧。
既然賈格的血脈已經被玷污,那他就沒有資格當最偉大的野蠻人的王。
【現在的王】,會砍下【過去的王】的子孫的頭顱,將野蠻人所有屈辱全部埋葬。
長者妖精說的沒錯,沒有歷史就去開創歷史。
哪怕將過去的野蠻人化成一片廢墟,我也無怨無悔。
從我開始,新的野蠻人,會在舊野蠻人的歷史重新誕生。】
七鴿看到這裡時,背上頓時起了一片涼意。
年輕的塔南此時已經鑽了牛角尖,走上了一條偏執的道路,這是一種十分危險的狀態,一不小心就會誤入歧途。
……
【昨天,我把長者妖精吼了一頓,甚至指著他的鼻子讓他滾出帳篷,讓他十分難過。
可現在,我非常的後悔。
經過一夜的深思,我發現長者妖精說的沒錯。
克爾是大師級英雄,手下的兵力眾多,我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
如果我盲目的跟他戰鬥,不光是我,就連所有的妖精和野蠻人都會死光,變成了那個峽谷里一樣的屍骨。
我得去安慰一下長者妖精。
可是,如果我現在撤退的話,又該去哪裡發展我的部隊呢?
或許,我應該去找哈達克、兩位吟遊詩人跟長者妖精問一下。】
……
【當我和我的隊長們在一幅繪製於沙上大型地圖上安排戰略時,我最聰明的謀士哈達克抓了抓他的鬍子說到:
「我知道【泥淖之地】的大耳怪和蜥蜴人正為了【泥淖之地】的控制權而內戰-內戰既邪惡又混亂。
現在是攻擊的好時機,但是要快,吾王。
要在他們新的統治者出現之前!」
這是個好主意,征服那片戈壁和沼澤的混合區域,可以讓我的部隊變得更加強大,也能讓我在作戰不利的時候有地方撤退。】
……
【哈達克帶回了一個女人。
她的名字是雅拉。
她走進我的帳篷,後面跟著幾頭羊,但是我一看到她,就知道她不是牧羊人。
她腰間的劍,她看著每一樣東西時的警戒心。我十分確定,她是個戰士。
當她把羊賣給我的軍隊時,我讓她賣了很高的價格。
雖然我從來不曾直接和她交易,但是當她收錢時,我們的眼光相遇,她沒有轉開,似乎也沒有被我震懾住。
她眨眼,微笑,一句話也沒說就離開了。
哦,我所想像中的野蠻人之王賈格會迎娶的女人,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高傲,野性,獨立。
我聽吟遊詩人說過,曾經野蠻人的女人與男人並肩作戰,同生共死,構成家庭,來對抗數目遠遠超過自己的敵人。
可到了今天,很少有女人會拿劍,或是膽敢獨自穿越這些崎區的土地。
我不得不承認,雅拉讓我印象深刻。】
七鴿:……
看到這裡,七鴿挑起了嘴角。
啊這,塔南這是戀愛了?!
也是,他還這麼年輕,血氣方剛,地位又高,難免會遇到讓他心動的女性。
戰神塔南又不是鬥戰勝佛塔南,沒理由讓他打光棍吧?唐僧都邂後過女兒國國王和好幾個女妖精呢。
【雅拉再次進入我的營地,這次她要賣情報。
因此我安排她在我的帳篷里獨自見面。
她告訴我,【泥淖之地】的戰爭非常激烈,但是主要是發生在三個陣營之間。
女巫墨蘭達、蜥蜴人魏斯坦、最後則是大耳怪亞金。
他們都是可怕的對手,但是還好目前他們的仇恨都轉向對方。
雅拉的情報要價很高,但是至少我有機會和她說說話。
當我問她屬於哪個部族時,她皺皺眉,眼神變得冰冷。
「我現在不屬於任何部族。」她說。
「在你反抗巫師之前,我的部族就在反抗巫師。
我們部族的男人都在戰鬥中死去。
當巫師秋後算帳,我的母親,還有除了我以外的大部分其他的母親、少女,都沒有倖免。
整個部族,只有我和少數幾個女人活了下來。
你知道的,如果男人戰敗了,我們女人的命運將比你們男人還要悲慘。」
聽到這些,我有些焦急,便急忙向她說道:
「加入我們!我有所有部族的支持。加入我的軍隊,我會保證你和其它人的安全。
我還可以為你的母親復仇。」
「那時候沒有其它部族幫助我們,所以現在我也不要求其它部族的幫助!
為了報仇,我會盡我的能力與你合作,但我不會成為你的手下。」
雅拉離開了,她的情緒突然低落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情緒也低落起來。】
「嘖嘖嘖,什麼情竇初開的戰神。」七鴿默默無語。
「我要是出一期【塔南戀愛日記】,在玩家裡應該會很有市場吧?
這可是世界主角的青澀過往啊。」
……
【我發現每天晚上在紮營時,我都心不在焉,一直等候並希望那個美麗的蠻人女子雅拉出現。
她和巫師對抗的時間比我還久,而且我感覺自己和她有一種說不清的關聯-她對我的認識,似乎比我的朋友哈達克還要深。
她終於再度出現,想要出售一些竊自布拉卡達的物品。
因此,我邀請她和我共進晚餐。
在吃飯的時候,我們談到入夜,談到我恢復民族過去光榮的夢想。
「我要讓我們的人民獲得力量,希望有一天,每一個男人、女人和小孩都寧可死,也不願在羞愧當中低下頭來。」
我展示著自己的肌肉,對雅拉強調道:
「特別是男人。男人寧可戰死,也不願意看著女人在礦洞裡受苦挨餓。」
雅拉苦澀地回答我:「那樣就很好。」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
七鴿搖了搖頭,抿著嘴。
他發現了一點自己比塔南強的地方了。
如果把塔南換成他,現在他和雅拉說話的地點就不該是餐桌,而是雅拉的床上,當然,也可能是精疲力盡後的浴缸里。
【今早當我醒來時,雅拉已經走了。這一次,她沒有給我機會,讓我要求她留下來。
雖然我不了解她為什麼要獨自戰鬥,但是我還是希望她可以信任我,願意和我並肩作戰。
我覺得,若是在一起,我們兩個人可以完成許多事-也許甚至可以摧毀整個布拉卡達帝國!
一想到她,我就感覺自己有無窮的力量。
我知道,讓野蠻人獲得尊嚴,不再只是我的夢想,這是我和雅拉共同的目標。】
七鴿揉了揉眉心。
以他豐富的經驗,他可以斷定塔南現在的狀態名為【初戀發春期】。
這種狀態,在現實中常見於初中16歲左右的男生或者女生。
大概表現就是:「啊,她看了我一眼,她一定是喜歡我。好巧哦,我也喜歡她。」
「要是能跟她在一起,空氣都是甜的,我一定能和她一起考上XX高中。」
「我以後要給她和我的孩子起名叫【思X】,X是她的名字,代表我對她純潔的愛,呵呵,真好聽。」
……
「讓我這個年齡的人看這些,還真是一種折磨。」
七鴿嘆了口氣,決定稍微跳過一些關於雅格的內容。
在他看來,這種內容對他並沒有什麼幫助。
……
【「我的王!我的王!」長者妖精在我耳邊大叫著。
自從上次被我罵過之後,他就一直這樣瘋瘋癲癲的。
「嗯,呃,怎麼了?部隊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問道。
「我剛剛有一個驚人的發現!」
長者妖精沒回答我,只顧著說:
「我爬到一棵紅木樹上,天哪,我看得真遠。你知道嗎?你可以利用這一點,用來監視你的敵人!」
說完,他就瘋瘋癲癲的走了。
紅木樹?我看向周圍,很輕易地就在一座山崖對面發現了一棵空心的紅木。
這也算高?我不能理解。
或許對妖精來說,這紅木算高的,但是對我來說,與其去爬那棵樹,還不如找個山頭。
在我心裡,我對長者妖精既厭煩又愧疚。
他總是這樣一驚一乍,瘋瘋癲癲,很影響我的思考和工作。
可導致他發瘋的原因,又是我之前的怒吼,這讓我根本沒辦法責備他。
算了,忍忍吧。不管是出於愧疚,還是感恩,我都應該好好對他。】
「長者妖精瘋了?」看到這裡,七鴿十分錯愕。
「妖精是那種被罵一罵就會瘋掉的脆弱生物嗎?不可能啊。沒有比他們更樂觀的生物了。
塔樓那麼嚴苛的環境,他們都能生存下來。」
七鴿隱約感到了有些不對勁。
「空心的紅木,從描述來看,很可能是紅木瞭望塔。
紅木瞭望塔也就是元素通天塔,塔南如果聽了長者妖精的建議,說不定能在元素通天塔里接觸到元素四君主。
長者妖精知不知道紅木瞭望塔的真相?
如果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提醒塔南這個?
如果他知道,他又為什麼不認真地提醒塔南?
是他真的瘋了,還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抱著深深的疑惑,七鴿繼續往下看。
【我最信任的謀士哈達克走近我,面色凝重。
「哈達克,又來了。
你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好消息?」我開玩笑說道。
「至少我不是那個老妖精,他嘴裡都是好消息。」哈達克回答道。
我們會心一笑之後,哈達克說:
「王,在金幣生鏽的事情之後,我們的金幣不夠了,我們需要更多的金幣。
我建議你到市場去賣掉所有多餘的資源-你知道,硫磺或寶石什麼的。也許賣不到好價錢,但是至少能換到金幣。」
我面色凝重地說道:「資源是高階兵種必須的東西,不能這麼輕易賣掉。金幣我會另想辦法。」】
金幣生鏽事件?
七鴿連忙往回翻閱了幾頁,都沒有找到相關的記載,看來這是塔南日記缺失的一部分。
……
【那個蠻族女子雅拉,回來了。
但是這次她帶來一批逃出來的半獸人罪犯,她願意讓半獸人罪犯加入我的部隊,唯一的要求是她幫我找人的費用。
我們兩個人找到一個隱密的地方,在一起切磋了一小時,彼此造成了一些小傷。
雅拉是個凶勐的對手,這是我喜歡她的另外一個原因。
當我們兩個人休息時,我問她,當她沒有來幫助我的軍隊時,她都在做些什麼事。
她把重靴踢掉,將充滿老繭的赤腳放在我的膝蓋上。
「別小看我,我雖然沒你那麼厲害,但我可是個令布拉卡達頭疼的人。」雅拉說。「我自栩為布拉卡達背上的一根刺,在布拉卡達腹地,一直有我的部隊在游擊作戰。
我和我的部隊雖然沒辦法正面戰鬥,但總能搞出一些破壞。」
「那可真厲害。」我稱讚道,同時為了她要再度離開而感到遺憾。
當知道我現在金幣不寬裕,她甚至給我購買半獸人的費用降低了一半,這是多麼好心的女人。
我如何才能讓她留下來呢?】
……
【雅拉最後一次來訪時,答應說會在三天之內回來。現在已經過了九天了!我非常擔心,命令四名哨兵,朝著四個不同的方向出發,去尋找這名蠻族女子,可都一無所獲。
我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嗷」七鴿目光一凝,看得更加認真。
【一名哨兵回來了,緊張地向我報告了壞消息。
是的,如我所料,布拉卡達的巫師已經拔掉他們背上的刺。
雅拉在襲擊布拉卡達的一個金礦時被捕,顯然,那是一個她無法抗拒的陷阱。
那名哨兵親眼目睹雅拉被公開處決的情形,她堅定地站在逮捕她的人面前,並且吐唾沫在那個召喚閃電殺死她的施法者臉上。
我緊握雙拳,下令我要獨處。
在所有侍衛離開後,我拿著我的斧頭,到最近的樹那裡,把整棵樹砍下來,然後把樹幹砍成小片,細小到甚至不能當做生火的柴火,細小到和木屑一般。
明明我砍的是樹,可在整個過程中,我看到的都是穿著彩袍的巫師。】
「啊哦,完蛋。」七鴿搖了搖頭。
這段日記中的塔南,看起來比之前他發現克爾真實身份時要克制的多。
上次他可是髒話連篇,跟要發瘋一樣,這次只是砍了一棵樹。
但有句話,叫哀莫大於心死。
信仰的破碎塔南從愛情中得到了彌補,現在愛情還沒發芽,甚至塔南還沒說出口,雅拉又死了。
「布拉卡達法師的袍子,有紅的、白的、黑的、藍的……唯獨沒有彩袍。
那他砍樹的時候,為什麼會看到彩袍的法師?」
七鴿自問自答:
「因為他要砍的,是所有法師。這一刻,塔南的目標已經變了。」
塔南可怕的天賦開始在戰場上展現。
女巫墨蘭達、蜥蜴人魏斯坦、大耳怪亞金三位英雄先後被塔南斬殺,當獲得足夠的領地,為野蠻人們打下一片自由的家園後,塔南成功突破到了大師。
在成為大師之後,塔南做了一件令七鴿震驚,卻也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對【泥淖之地】的大耳怪、狼人和蜥蜴人進行了奴役。
在塔南的奴役之下,那些非野蠻人種族,過的日子比在布拉卡達的野蠻人種族還慘。
之後塔南寫日記的頻率瘋狂下降,甚至六個月都沒有寫一條,時間快速地過去了三年,這三年間,塔南南征北戰,一路打下了小半個據點勢力,並跟比蒙一族碰了碰。
他強大的實力,得到了比蒙一族的欣賞。塔南帶著野蠻人一族加入了據點,他成為了據點勢力的英雄,野蠻人成了據點的正式領民。
此時的據點還處於比蒙統治的蒙昧時期,各大部落零散居住,毫無國家概念。
團結的野蠻人一族很快就在塔南的帶領下,獲得賴以生存的土地,擁有了新家園。
之後的兩年,塔南又在據點勢力的支持下,打下了一大片屬於要塞勢力的領土。
沼澤和戈壁,都臣服在了蠻族之王的手下。
這段時間,塔南戰無不勝。
一對二、一對三……甚至一對七。
他征戰的過程中,無數次面對複數的領主和對手。
他們有的關係錯綜複雜彼此敵對,有的深度綁定,同進同退。
可塔南照樣殺了過去,一個不留。七鴿算了一下,死在塔南手裡的同級大師,高達三十幾個,普通英雄數不勝數。
同時,凡是塔南統治的地盤,無一例外都採用了奴隸制。
不屬於野蠻人、妖精的種族,甚至包括部分弱小的據點勢力種族,都被塔南貶為了朝不保夕的窮苦奴隸。
他【廢墟戰神】的外號剛開始就是在這段時間出現的。
這個外號不是讚美,而是貶低。
意思是塔南很能打,但他所統治的區域,都會變成一片廢墟。
從日記中看來,塔南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個目的——反攻布拉卡達。
終於,六年過後,塔南的準備工作完成了,他帶著他的部隊,再次回到了布拉卡達。
……
【數月的戰鬥,讓我準備好面對即將來臨的大戰。
聳立在東方地面上的是【牆峰】,那是一片龐大的山地,每一個通道都有敵人駐守。
就算是賈格也無法在這些山地里打開通路,因此我必須打開沒有人走過的道路。】
……
【我想要單獨在自己的帳篷里用餐,因此當我的謀士兼朋友哈達克前來打擾我時,我感到有點不高興。
「你在煩惱什麼,吾王?是那個蠻族女人嗎?」
「沒什麼。」我否認了,但是哈達克說得沒錯。
和我征戰的時間比起來,我只和雅拉共處的時間是那麼短暫,但我仍然想念她,無可救藥。
哈達克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但是當他離開時,我後悔欺騙他。
不知為何,我再度感到孤單。
沒有任何東西,包括我過去的勝利,能夠再為我帶來任何滿足。】
……
【長者妖精跑到了我面前,我已經記不清多長時間沒有見過他了,一年、兩年、還是五年?他之前穿的是這身黑色的袍子嗎?
我問他:「老夥計,這段時間你跑去哪裡了?」
可他卻瘋瘋癲癲地對我說:
「王!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你在重複巫師們的道路,你在重複巫師們的道路。
這是錯誤的,錯誤的。
我必須拯救你,我得拯救你。」
他撲過來,企圖抓住我的衣服。
我躲閃了幾次,最後厭煩地將他扣下,扔在了一邊。
「看來你的瘋病並沒有好。」我搖搖頭,眼中滿是失望。】
……
【戰鬥進行的並不順利,牆峰區域的山脈和要塞防禦太過森嚴,我們損失了很多士兵,依然沒有半點收穫。
現在,甚至連我手下的部份指揮官也開始懷疑我的計劃。
「王,我們要布拉卡達的土地做什麼?現在我們擁有了自己的家鄉。這是無意義的戰爭。」
但是我不同意。我怎麼能夠允許那些巫師安坐在他們的高塔里,計劃著如何奴役蠻族的人民?
他們摧毀了無數個家庭,就像雅拉的家庭一樣。就連我和我自己的家人也遭受過傷害。每年當中有兩天的時間,我的母親總會在想起我兩位姐姐的生日時放聲大哭。
布拉卡達的法律規定,蠻族家庭里只能養育一個小孩。
而我的父母親太窮了,他們需要兒子來幫助他們進行勞力的工作。
他們並不願意這樣做,但他們還是只能把自己的女兒交給了巫師。
還有那些巫師對雅拉做的事
這些仇恨,只有巫師的血能夠平息。】
【今天,我任命哈達克的長子托達克為我的隊長之一。這位年輕戰士是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長相帥氣,有勇有謀,而且十分崇拜我。
跟年輕時候的我非常相像。
我交給他的士兵,都很喜歡他。
儘管數周以來因為戰況不利,我一直心情抑鬱,但當我看到老友哈達克臉上流露出來的驕傲神情時,我也露出微笑。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今天真是糟糕透了。
我必須殺死一個從一開始就跟隨著我的半獸人酋長,他是一位堅定的隊長,也是優秀的領袖。
但是恩葛洛德太過份了。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在作戰會議上,恩葛洛德指控我將個人的血仇置於部族的利益之上。
他在作戰會議上對著我拍桌子,大吼:「塔南王,現在的你就跟巫師一樣傲慢!」
居然把我形容成巫師?
這些輕率的話語激怒了我,我對他發起決鬥,並像之前的所有決鬥一樣,決鬥很快就結束了。】
……
【兩名食人巨魔帶著哈達克之子,托達克的屍體回來了。
托達克的陷阱成功了,但是付出了極高的代價。他們被數個突然出現的巨人部隊用閃電攻擊。
那個部隊由一名強大的巫師率領,托達克好不容易接近了巨人,他本可以斬下巨人的頭顱,可巫師手一揮,就將巨人傳送到了遠處。
吟遊詩人告訴我,那可能是名為異次元之門的強大魔法。
我終於明白了,為何我的敵人能夠如此迅速地出現又消失。
托達克和其他的士兵英勇地作戰,托達克甚至在臨死之前,將那個巫師殺死。
然後哈達克來了,當他抓住他兒子的屍體時,他發狂,流淚,痛苦地咆孝著。
我把手放在老友的肩上,對他說:「他死得很光榮。你應該感到自豪。」
哈達克抬頭看著我,他的眼中閃動著懊悔;他說:「我帶著他一起來的,卻沒能帶著他一起回去。」】
「異次元之門……半神級魔法。
這時候的塔南自己只是個大師,托達克不可能是個半神吧?不合邏輯。
那托達克憑什麼能殺死一個會使用異次元之門的半神啊。
應該是吟遊詩人把異次元之門和瞬間移動認錯了吧。」
七鴿搖了搖頭,繼續看下去。
……
【我得到了【泰坦之雷】,這件組合寶物的力量比我想像中的更加強大。
牆峰的要塞和山地都在閃電的轟擊下一一破碎,石像鬼全都在空中被噼碎成了石頭!
就連玷污野蠻人血脈的傢伙,牆峰守軍的首領克爾都死在了我的手中。
新的王洗刷了野蠻人恥辱的過去,歷史將重新由我書寫!
命運再次垂青於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讓我獲得了這麼強大的力量。
我成功站在牆峰山脈的最高峰,將這片從未有野蠻人戰勝過的山脈踩在腳下。
就在這一刻,我成為了傳奇。
等著吧,巫師,我會開啟我的復仇,讓你們血債血償。
說實話,體驗過這無堅不摧的雷電,我不得不收起我的偏見。
魔法的力量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強大,難怪巫師們會對魔法這麼著迷。
等我殺死了巫師王加文後,可以搜集一些魔法書用來研究。】
七鴿:……
泰坦之雷……
也就是塔南比較沒見識,放現在,是個玩家都知道,【泰坦之雷】自古以來就一直是塔樓偽神艾爾·宙斯的所有物。
這壓根不是什麼秘密,官方的背景資料上寫著呢。
塔南在攻打布拉卡達的過程中,得到了泰坦之雷,並藉助泰坦之雷打下了【牆峰區域】。
「艾爾·宙斯想方設法借給塔南【泰坦之雷】,讓塔南干自己?
這裡面能沒有點蹊蹺嗎?
塔南估計要遭殃了。」
七鴿搖了搖頭,翻到了下一頁。
果然。
【我的部隊通過牆峰山脈,卻掉入了敵人精心設置的陷阱,在魔法引起的山崩面前,大量的部隊被埋葬。
一群疲累的士兵從後方防衛線上回來,帶著可怕的消息。
一場大山崩,那一定是魔法地震造成的,摧毀了半數的軍隊,包括我的補給車在內。
其餘的部隊都被困在牆峰的另外一側,無法突破。
他們無法突破,也就意味著我無法回去了。
我被困在了布拉卡達國境,周圍都是巫師,真是糟糕透了。
我的數量居於劣勢,而且遭到包圍。我只有隨身帶著的這些先鋒隊,以及在我的後方一座軍營的一小群部隊。
他們可以鎮守那座軍營一段時間,但是無法永遠防守下去。
我低估了布拉卡達那些巫師王的力量。
到目前為止,我獲得許多勝利——那幾乎就像命中注定的一樣,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止我,直到現在。
對於那些被埋在牆峰岩石下的族人,我忍不住感到罪惡感。那是我的部隊,對我無比忠誠,因為我的命令而死。
但是,我最終還是沒�
��鬆開緊握著劍柄的手。
我在心中發誓過,一定要為被殺的人報仇。】
七鴿摸了摸臉,心中嘆了口氣。
「別報仇了,被人家玩在手掌心裡,還惦記著你那破仇呢?」
現在的戰神塔南有多強七鴿並不清楚。
可現在七鴿十分確定,當初那個初出茅廬的塔南,完全不是艾爾·宙斯的對手。
塔南的命運七鴿心中已經有了猜測,結局一定不怎麼好。
現在他更好奇的是,長者妖精到底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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