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諾言
再經過幾日等待，恰好為兩周之數，鬼城再度籌備部分兵力。有兩件媧神天賜寶物的增幅，鬼城兵力收穫還算可觀，唯一可惜的是道脈神牆資源不夠，否則部隊更為龐大。
【白骨兵+40，飛僵+24，紙人+20】
消耗靈玉8200，著實是一筆不小的花費。不過幽火鬼殿建成後，光靠其提供的靈玉轉化，兩天就能湊夠，倒是不足為慮。
至於石頭城的魔教部隊，沒有太過擴建，作為城主的玄姬還在道術聖壁修行，等她回來再具體商量一番。
主城為3階，高浩掌控的手下可以升級議事廳到高階魔窟，許多兵營建築也能提上日程。
建築建造不僅是資源花費問題，更與道種實力所匹配。付葉雖然偶有領悟，目前還不適合繼續擴兵，得多磨鍊幾次戰役，擁有戰功後才能擴建兵營。
反倒是玄姬，一直跟隨在身側，也經歷過血火磨鍊，對領地做出極大貢獻。雖然一直受魔血之瓶控制，隨其實力提升，此限制接近於無。
高浩不準備再收集魔血物品來禁錮對方，不說超凡物品對道種施壓多有副作用。單從人性來說，高浩沒有虧待對方，也給予了足夠的權力與財寶，如今更是將幽峒都斬於馬下，道種發展還有比跟隨他更好的地方嗎？
他準備此次見到玄姬，就把魔血之瓶徹底交予對方，讓合歡道種發揮最大實力。
至於野心，誰都會有！別說魔教道種，就算一心隱居的聖武殿道種，何嘗沒有保家衛國的心思，為了家園的和平，實力變強大。高浩不認為這是壞事，反而手下的道種只想偏居一隅，那才要不得。
在綜合考量道種心性及天賦後，高浩還是會給予機會。忠誠只是相對的，就連從墳墓中召喚出的白骨，遇到更為強大的地府鬼王也會倒戈，領主能做的，就是持續強大下去。
在獲得新的兵力後，高浩叫來孤叟詢問靈牌之事，他交代是從石頭城收購的伴葬之品，起源應該是從南境的某處墓地得來。
高浩將幽熒娃娃與靈牌帶入鬼殿，特意感知尋源，發現兩者幽冥之息高度相似，看來南境該是有一處特殊的墓地，被轉化為幽熒娃娃的兵營。
恰好，南境留下的蠻荒嶺道種似乎有些不滿意高浩的答覆，繼續盤踞在兵閣鎮，甚至想要持續北進，擄掠人口。
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高浩也就不再客氣，準備親自率兵南下，會一會蠻荒嶺的道種。
至於郡城方向，他自然有所打探。在救援雲聶一戰中，雖然及時逃脫，曦婭還是損兵折將，剛恢復些就元氣大傷，根本無力出兵。
曦婭權衡再三便向東線前去，又趁著林勝孤注一擲卻在秘境中被幹掉，花鎮等地該是被郡城拿下了。
短期內高浩不認為郡城有實力，或膽量西行。石頭城有蔣華守衛，就算打不過，占城死守也能拖延時間。
何況以曦婭的性格，說出來的承諾，必定會兌現。如若對方失信，高浩也就不用講規矩，大家各憑本事即可。
兵逼南境，周旋郡地，此乃九荒之略！
……
郡城之外，天空陰沉，烏雲密布，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一隊玄鳥化身圍在光禿禿的山丘邊緣，守衛他們的領主。
山頂之上僅有三人在場，風陸與李斌站頗為靠後，曦婭跪在一座墳墓前，哀痛地摸著冰冷石碑。
「阿父，韓雍身死，幽峒授首，九荒城反叛的魔教徒皆被誅殺。如今郡城在女兒掌控下，雖難以回到以前繁華之態，卻也在好轉之中。」
曦婭在杯中倒酒，灑在墓碑前。
「然九荒大勢，恕女兒無能。神庭求學，一身修為，卻連累林兄受苦、雲兄殞命，局勢糜爛至此。此戰身死倒是小事，眼看家族歷代管轄的九荒城遭劫，生靈塗炭，被魔教仇人掌控，九泉之下也無顏面去見阿父。
幸得西線領主高浩相助，方才得報血仇。」
曦婭又斟酒倒滿，對著南方傾倒。
「雲兄前途遠大，心懷萬民，受我牽累隕於幽峒陰謀，曦婭每每想至此事，便愧疚心痛。
今仇敵之首在此，誅滅血肉，敬九荒枉死之魂！」
風刃捲動，將本就殘缺的頭顱切成碎末，遍灑在土壤之中，頓時墓碑遭鮮血染紅，血腥之味瀰漫，融於煙雨之中。
身後的風陸看到此幕，有心想要上前勸阻，卻被李斌叫停。
「我為凡人之身，或許沒有統領大人超凡實力，故而心思敏銳些。父亡國滅，友死民傷，郡主本雙十年華，遭遇如此劇變，還能一肩抗之，著實非俗人之心。
此刻大仇得報，祭奠亡父，不妨讓她們說些心裡話，反而會好受些。」
說罷，李斌便向後行去。風陸看了一眼，同樣將身子隱匿下去。
只留曦婭郡主一人，縹緲在煙雨中，低聲說著悄悄話，唯與山鬼聽。
不知過了多久，李斌待在避雨的草亭中休息。風聲微動，便見一身素白的雲君道種，出現在窗戶邊，背身對著李斌，凝望天地煙雨，恬靜與自然。一如天邊雲朵，隨風而動，自由逍遙。
郡主銀色長髮及腰，其高貴與典雅的神態往日遮掩一切。其實身材同樣出眾，凹凸有致，甚至不比合歡道種差。然而與合歡不同，雲君道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李斌慌忙低頭，不敢再多看。
「我家大人聽聞郡主傳信，憤怒不已，此等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特踏入鮮血秘境，耗盡心力誅魔於內。
如今更是將幽峒之頭帶給郡主，可見西線之心。」
「大人還收繳了天命之袍，念及此物乃靈寶道種遺物，本想歸還。不過聽聞花鎮有一遺漏的媧神天賜之基，想必郡主不會辜負一番熱心。」
曦婭依舊望著山間煙雨，反而閒談起來。
「此山乃九荒城外一處避暑莊園，幼時阿父經常帶我來此地遊玩，山清水秀，風景宜人。如今遭魔教破壞，滿地蒼涼，到處是骸骨，已窺不見當初的絲毫影跡。
之所以將阿父葬在此地，也是他當年的要求。或許阿父也想不到，九荒城外，會是這般景象罷！」
聽到此處，李斌沒有露出不解，只是言道：「郡主孝心、恆心，老城主在天之靈必有所感，未來九荒城將重塑繁華。」
曦婭這才轉過身來，瞥了李斌一眼：「你能代表高浩來談判，看來是他的心腹。」
郡主面容隱於兜帽內，依稀能窺見淚痕憔悴，此刻轉身交談，卻無形之中生出天然的威壓，那源自血統的高貴儀態，是常人難以抵抗的，只會心生敬仰。
李斌輕咬舌尖，回憶起往事：「吾與大人相識於青萍之末，在生死之時得其相助。當時被憤怒沖昏頭腦，也沒有太多敬畏，大人卻待我極好，也重用於府衙管理。
待覆仇之後，小人無以為報，便投入大人麾下，盡職盡忠，直至今日。」
看著李斌清明眼底藏匿的狂熱，曦婭點點頭：「西線領主手段高超，著實佩服。用武力威逼天下，人人懼之，卻難長久。
如今西線領土固若金湯，你、夢玄姬、石頭城主，皆為他所用，這便不是簡單兵威所致。
我很奇怪一點，野心勃勃的魔教徒，真的甘心為一群邪異骷髏所用？這和我認知的魔教完全不同。」
看來曦婭郡主已經知曉西線的細節，被蒙哄如此之久，終於搞明白高浩才是真正的西線領主，也讓她內心升起疑惑。
李斌想了想，答道：「郡主身為仙朝道種，想必最為關心的還是合歡道種。關於道種間的控制手段或者征伐，小人不是十分了解，聽聞您與玄姬城主多有合作，有機會倒是可以當面詢問一番。
但若說到治理，我走南闖北多年，見識過南境兵民一體，也見識過郡城繁華奢靡，還有東境貿易之地。只能說寧時無礙，戰則大亂。
而今西線管轄，城富民強談不上，卻能保證安寧。有飯吃，能睡穩，這便是百姓最大的期望。」
曦婭腦海中頓時出現一位黑髮魔女，想到對方時時刻刻散發的魅意，以及不懷好意的眼神，她微微蹙眉：「兵乃國之大事，高浩百戰百勝，連幽峒都敗於他手，自然能保一方安寧。
你說的對，百姓願望其實很簡單，吃飽穿暖睡足，給誰交稅不是交。異鬼與仙吏沒什麼不同，亂世中人比鬼還恐怖。」
看來郡主回歸以後，也見識到了仙朝腐朽的一面。
只不過看郡主面容，似乎並沒有太過沮喪，更沒到絕望之時。磨難反而使雲君更為堅韌，著實不凡。
李斌言道：「既然如此，那郡主覺得交換之事？」
曦婭取出媧神天賜之基，指了指郡城南方的大片土地，雙目仿若雲涌：「高浩的心思我清楚，卻也把曦婭看低了吧。
既然承諾永割南境，結為同盟，自然不會反悔。
送寶物至石頭城，還有他想要的資源。這些在我眼中都比不過幽峒的頭顱，西線得之理所應當。
但我要親眼看看，大敗幽峒，崛起於微末的道種，是否真能擔得起九荒之主的稱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