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澤洛斯之死!

  「我?」澤洛斯想要開口,可是尤里安卻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帶著一絲玩味,帶著一絲調笑,甚至澤洛斯能隱約看到,眼前男人眼中的灰黑氣息,

  這是入魔的前兆!?

  既然有修行,自然也會有錯誤的修行之路,

  修煉猶如逆水行舟,處處都是淺灘暗礁,稍不注意就有傾覆之危,對於一般人而言,恐怖的也許是突破的生死考驗,

  可是對於澤洛斯這樣家學淵源深厚的人而言,最恐怖的,反而是對「心」的修煉。

  稍有不慎,就會墮入深淵,內心充盈著殺戮,毀滅,憎恨等一系列負面的欲望,這種情況被命名為——

  「入魔。」

  而此時的尤里安,似乎就是這樣的情況。

  只是在尤里安看來,自己卻完全沒有一點狀況,相反,儘管身體仍然向他傳遞著疲憊空虛的信號,但是他的精神狀態卻十分的好,甚至是沒有一刻比現在要更好了。

  打斷了澤洛斯的話,尤里安揚了揚手掌,將自己的掌心擺在澤洛斯的眼前,平靜的開口道:「你應該能看出來,我是一個刺客。」

  「我最擅長的,就是...殺人!」

  平靜的說出「殺人」二字,尤里安沒有一絲的激動,或者陰鶩,但是卻讓澤洛斯背脊發涼,不知為何,他感覺到尤里安的體內,隱藏著一股恐怖的能量,只是...

  還沒有爆發出來而已。

  「你的父親,母親,你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應該有不少吧?」弓著身子,尤里安的手掌探入了澤洛斯的懷中,靜靜的摸索著,不一會兒,嘴角微微揚起,淡淡的吐出幾個字:「找到了!」

  「噹啷。」一聲清脆的聲響,尤里安的掌心中多出了一個金屬片。

  小巧的牌子,成不規則的圓形,帶著溫熱的金屬牌,上面有著奇異的紋路。

  在尤里安的眼中,帶著一抹淡淡的光澤。

  「贊...」

  輕輕念叨了一遍,尤里安挑了挑眉,看向澤洛斯,問道:「這是你的家族麼?」

  就在澤洛斯要開口的時候,尤里安卻再次擺了擺手,打斷了他:「噢!你別說話,」

  眯著眼睛,尤里安的眼中帶著一絲嘲諷:「否則你又要吐我一手了。」

  「你!」澤洛斯緊咬著牙關,臉頰擠成了一團,狠狠的吐出了一個字,眼中帶著火一般的怒意,

  他怕了。

  他親自體會過尤里安的實力,現在更知道了尤里安的年輕,他怕尤里安的威脅變成現實,他怕他的父親,母親,還有可愛的妹妹,會因此而死。

  「你怕了?」看著澤洛斯臉上的憤怒與猙獰,胸口劇烈的起伏,尤里安心中隱隱有一絲快意,

  我的痛苦,你也要體會到,

  而且...你的家人,也要,

  一,一,嘗,試!

  淡淡的血腥縈繞在鼻息間,尤里安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好似歡呼雀躍,享受著這分暢爽。

  灰色的霧氣浮上雙瞳,還有一絲淡淡的黑色氣息縈繞。

  銳雯,我會為你報仇的。

  不論要多久,不論...要殺多少人。

  「呼...呼...呼...」澤洛斯劇烈的喘息著,望著尤里安的目光帶著憎恨與恐懼,突然,他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大股大股的鮮血從唇齒間噴出,面前升起了一團血霧,最後又悉數落回了澤洛斯的臉龐,將他的面龐染的更加猙獰可怖。

  「咳...咳咳咳!!」澤洛斯身體劇烈的起伏,暗紅色的鮮血大股大股的從嘴角淌出,其中甚至夾雜著一些細小的血塊。

  尤里安一眼就能看出,這是臟腑的碎屑,眼前的仇人,已經步入膏肓。

  確實也是如此,先是被薩瑪利族的毒藥入體,後又使用了禁術,澤洛斯的身體早已經是油盡燈枯,能夠再次醒來,已經是得天之幸。

  若是沒有尤里安,也許澤洛斯還有救,

  只是看到尤里安後,自知生還無望的澤洛斯,毫不顧忌的透支著生命力,最終,身體崩潰,即將死亡。

  只是尤里安仍然不願放過他。

  「這樣就受不了了?」尤里安望著雙目暴突的澤洛斯,心中沒有一絲悲喜,只是淡淡的開口,好似陳述一般說著。

  而在澤洛斯眼中,尤里安好似被一團黑霧籠罩,

  「魔...鬼...!」一字一頓,澤洛斯的臉龐因為痛苦而擰成一團,四肢微微抽搐著,鮮血順著唇角下流,沒入髮絲之間,在腦後的地面上形成了一小灘血潭。

  「魔鬼...麼...?」聽到這樣的評價,尤里安卻沒有一點波動。內心卻不自覺的想到了那個記憶中的白髮身影,

  現在已然遠去,芳蹤難覓。

  「那這樣呢?」緩緩伏下身子,尤里安在澤洛斯耳邊輕輕說了幾句,就見澤洛斯眼睛猛然瞪大,帶著恨意的雙眸死死的注視著尤里安,嘴巴張了張,發出「嗬...嗬...」的聲音,

  唇角,眼底,鼻間,甚至是耳朵,一齊有鮮血滲出,澤洛斯掙扎了幾下,徹底沒了動靜。

  一抹涼風吹過,撩動了髮絲,拂動了衣襟,尤里安就這麼靜靜的俯身在澤洛斯面前不足一米的距離上,一言不發的看著他掙扎,一直到沒了動靜。

  那雙帶著無邊恨意的眼睛也最終變得灰白,只是,一直到死亡,澤洛斯的目光也不曾離開尤里安半分。

  十分鐘過去,尤里安沉默著,

  二十分鐘過去,尤里安依然不動分毫。

  不知過去了多久。

  突然,寂靜的樹林中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而這聲嘆息過後,尤里安也好似醒了過來一般。

  手指探入澤洛斯的衣襟,摸摸索索了一陣兒,尤里安從衣襟下摸出了一份被擠壓的變了形的羊皮紙,

  羊皮紙的背面已被鮮血染紅,凝固的鮮血在羊毛上,形成了薄薄的痂殼。

  尤里安沉默了片刻,緩緩的展開了羊皮紙,雙目微微泛起一絲光芒,低頭看去

  「敬致正義的德瑪西亞國王嘉文四世...」

  「...」

  落款人,里托。

  「...」尤里安粗略的看了幾眼,就將羊皮紙連同那塊刻印著「贊」字的金屬牌一起放入了懷中,

  這種東西,回頭交給軍部的人去處理就好了,在以為銳雯死了後,尤里安感覺對什麼都仿佛沒了興趣一般。

  收回目光,看著寂靜的樹林,尤里安心頭升起一絲茫然,

  你,是我追逐,努力想要比肩的人,

  沒了你,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