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羅蘭大陸,諾克薩斯與德瑪西亞分別處在大陸的東西兩端,上下是兩座綿延數千里的山脈,而中間,則是混雜著平原、河流、丘陵與山脈的地區。
這片廣袤的區域不屬於任何人。
曾經,他們屬於四處征戰的諾克薩斯。諾克薩斯人的軍團從不朽堡壘一路向西,兵鋒所指所向披靡,大陸中央重要城鎮諾克默奇被納入版圖,黑石鑄就的大門諾克斯托拉拔地而起。諾克薩斯人以此為據點,向西攻占德瑪西亞邊境外最重要的關隘哀傷之門,並以此頻頻進犯德瑪西亞。
只是綠齒峰一戰後,諾克薩斯精銳第二軍團以及其下轄軍團共計十萬餘人敗亡,也使得四處征伐的諾克薩斯帝國在西面的防線上捉襟見肘。
而就在這時,帝國統領達克威爾東征艾歐尼亞的指令傳來,宣告了短期內放棄了對西面的作戰計劃,德瑪西亞人趁機越過禁魔石防線,奪回哀傷之門,並一舉將諾克薩斯人趕回了諾克默奇一代。
這就是尤里安經過漫長的一個半月跋涉到達不朽堡壘後得到的第一個消息。
從德瑪西亞到諾克薩斯通常會選擇兩條路,一條以綠齒峰-哀傷之門-諾克默奇為線,穿過大片的區域到達不朽堡壘,這中間大片的地區不僅潛伏著危機,還有兩個國家數之不盡的斥候小隊,尤里安曾經待過的斥候小隊就屬於這一類。
另一條路,則是西起針溪郡,經過中立城鎮白崖城,與尤里安的老家特里威爾接壤,而後再沿著特里威爾,格羅夫特,基爾戈福向東直至諾克希人的發源地洛克隆德平原,再由洛克隆德向北一路直抵不朽堡壘。
兩條路無所謂長短,只是行進起來危險程度卻是大不相同。
只是有了蒼白女士樂芙蘭,馬車自然而然的選擇了橫穿這條路。
走下馬車,站在不朽堡壘以西巨大的諾克斯托拉下,向東眺望,尤里安的心情也不禁有些激動。
構築在山嶺之上的不朽堡壘,莊嚴而宏偉,自下而上大氣的石築房屋,綿延而上的街道,帶著牆垛的房檐,起伏高地的城牆,最終交匯到山巔之上的不朽堡壘。
不朽堡壘在寬大的基座上向上延伸出三根巨大的石柱,石柱的頂端是一片三角形的天頂,直插蒼穹,象徵著諾克薩斯至高無上的統治權威。
來往的行人商隊,沿街的商販,隨處可見身著紅黑色甲冑的士兵,籠罩在堡壘上空經久不散的烏雲,這一切都是那麼的新奇,也讓第一次見到它真面目的尤里安激動萬分。
這就是諾克薩斯的首都,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朽堡壘。
自打出生,他便在伊沙老爹的回憶中認識了這座偉大的首都,不論是高大宏偉的上城區,還是幽暗封閉猶如蛛網一般的下城區,這一切都存在於尤里安的幻想中。
只是多年以來,他最多也只是去過距離農場不遠的特里威爾,對比著特里威爾城,他幻想著帝國首都的一切。
只是今天,當他踏上首都的這片土地,他才發現,比起不朽堡壘,特里威爾就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一般稚嫩。
樂芙蘭的馬車到了這裡便與他分離了,分離前,她留下了意味深長的一眼。
那個相處了一個多月的女人,對於尤里安而言依舊是神秘而強大。
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仿佛帶著濃濃的深意,讓他不由自主的深入思考。
搖了搖頭,眼前的「新世界」暫時沖淡了他的胡思亂想,站在街道口,一身簡單常服的他不禁陷入了茫然。
我該去哪兒呢?
任務如此突然,讓他沒有時間攜帶包裹,隨身攜帶的東西也在與伊瓦戰鬥之後丟了個七七八八。
而因為間諜任務的隱秘性,他也沒有任何諸如軍牌一樣的東西能夠證明自己的身份,他唯一記得的就是接頭暗號與幾個熟悉的面孔,可是若是就這樣直接上前詢問「你知不知道杜克卡奧將軍在哪」「你知不知道卡特琳娜在哪...」恐怕士兵就要直接拿刀架他了。
就在他發呆的短短几分鐘裡,守在街口的諾克薩斯士兵已經來來回回瞥了他好幾眼了,恐怕再在這裡站下去,他就要去諾克薩斯監牢里走一遭了。
這可不行!
不朽堡壘作為諾克薩斯的核心,有著最嚴密的防衛,在特里威爾,你站在大街上別說幾分鐘了,就是幾個小時,若是沒有什麼動作也不會有人上來盤查。可是在這裡,沿街巡視的士兵有權將一切無法證明身份的可疑人士直接帶到地牢里先關個三天五天,再行審問。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似乎被樂芙蘭坑了!
明明與他接頭的是樂芙蘭,可是樂芙蘭卻把他丟下,什麼也沒留!
好在從外表來看,他與諾克薩斯人沒有什麼區別,而且有伊沙老爹的教導,他還會一口不朽堡壘本地話。
走一步看一步吧!
平復了一下情緒,尤里安左右輕瞟了兩眼,學著街道上的商賈平民一般,擺出一副平靜悠哉的模樣,沿著街道向不朽堡壘而去。
沿路走到小販攤前,隨意的開口問兩句,又繼續前行。
果不其然,這樣下來,很快巡街的士兵便對他沒了興趣,轉而看向其他地方。
尤里安就這樣沿著大路向山上行去。
不朽堡壘最初只是一個守衛森嚴,城牆高聳的防禦性城堡,作為瓦羅蘭前一任的大陸統治者莫德凱撒的「老巢」存在。
可是隨著諾克希人的到來,他們以不朽堡壘為核心,在接下來的幾個世紀裡四處征伐,隨著軍隊征服了越來越多的領土,這個城市的疆域也在逐漸的擴大,來自四面八方的人抱著各種心思來到了這裡定居下來並開始了新的生活,擁擠的城鎮最終也突破了它飽受戰爭洗禮的城牆。
時至今日,老諾克薩斯依舊維持著這莊嚴宏大的建築風格來震懾敵人,但是在財富的累積下,這座首都逐漸脫離了城防功能,開始變得多樣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