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貪婪是原罪

  不變的環境,不變的景色,依然沒有一絲光輝,依然沒有繽紛的色彩,燃燒的火把驅散黑暗,照亮周圍的環境,莫德里安已經忘卻在倫沃爾山脈內行走多久。

  隨著探索路程的不斷深入,不知什麼時候起,灰色的陰影世界內有淡淡的黑色霧氣升騰,聚散離合,籠罩著山脈森林。

  「嗯?」莫德里安驀然止步,微微半眯起雙眸,剛剛的眼角餘光似乎看到周圍的黑色霧氣如活物般搖擺舞動,他不禁臉色凝重:「德萊厄斯,凱爾文,你們有沒有察覺到古怪,那些黑色霧氣?」

  「古怪?」凱爾文聞言後,精神力量延伸觸碰著周圍充斥的黑色霧氣,然後眉頭皺起,又鬆開,語氣里有些不確定:「似乎沒有危險!?」

  身側的諾克薩斯遠征騎兵下意識的開始在莫德里安身邊集合,精鋼盾牌豎起,重劍長矛泛著寒光,一個個都面色冷漠的注視著四周的環境。

  不過,令莫德里安感到奇怪的是,諾克薩斯遠征騎兵那千錘百鍊的標準動作多了些異常,動作焦躁緩慢,仿佛有什麼東西干擾著諾克薩斯遠征騎兵。

  「不對勁!黑色霧氣..........」莫德里安預感到情況不對,想要開口提醒,但是突然間,他的腦海中湧現出無數邪惡混亂的低語呢喃聲,衝擊著他的意識,黑暗降臨。

  沉淪、欲望、血腥、深淵,似乎有莫名的存在想要把他的意識拉扯向未知的地方,那裡是紅色的世界,所有的一切,包括太陽和大地在內,全部都是紅色,宛如鮮血浸潤,深深的吸引著他的意識前往。

  就在莫德里安的意識將要墮入紅色世界時,深綠色的數據流瞬間從腦海內爆發,蔓延粉碎了紅色的世界,也驅除掉似惡魔般的低語呢喃聲。

  下一剎那,莫德里安雙目清明,恢復正常,但絲絲驚恐和後怕浮現在瞳孔,來不及多想,他轉身要喚醒德萊厄斯等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卻在此時響徹。

  吼!

  德萊厄斯仰天怒吼,黑色的雙眸內隱約有血海浮沉,無所睥睨的瞳光碟機退了周圍的黑色霧氣,隨即濃郁的猩紅光輝從腳下蔓延,守護著眾人。

  諾克薩斯遠征騎兵,包括凱爾文在內,在德萊厄斯的怒吼下重新恢復自己的理智,他們茫然地看向德萊厄斯,似乎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莫德里安大人,我建議撤退!」德萊厄斯伸手把莫德里安擋在自己身後,目光凝重的看著倫沃爾山脈的陰影深處,那裡似乎有未知的存在帶來極端危險的感覺,這是他來到卡拉迪莫斯大陸後內心感到的第一次心悸。

  扭頭看向身側已經恢復理智的凱爾文和諾克薩斯遠征騎兵,莫德里安又望向周圍緩緩蔓延的黑色霧氣,眼睛內蘊含著不甘,最終他沉聲說道:「我們走!」

  「等等!我們腳下........」撤退的命令剛剛下達,凱爾文陡然示警說道,作為一名戰爭石匠,他對地形有著異於常人的判斷,而現在他就感覺到地底有著驚人的波動。

  轟!

  德萊厄斯猛然雙腳蹬地,堅硬的冰凍雪地瞬間四分五裂,升騰起似煙霧般的灰塵,銀裝素裹的橡樹森林落下紛紛舞舞的雪花,宛如冰雪仙境降臨,卻掩蓋不了那野蠻的殺意。

  嘩啦啦!

  百十米的雪地突然裂開,露出蜿蜒的地底隧道,須臾之間,4隻巨大的掘地魔蟲迅速爬出,棕色的甲殼微微裂開,深綠色的血液滴落,腐蝕著雪地。

  它們抬起強壯堅硬的下顎對著德萊厄斯發出嘶鳴聲,紫色的眼眸里早已被紅色光芒充斥,混亂而又野蠻,鋒利的前肢不住地劃著名雪地,發出難聽的刺耳聲。

  「挑釁?」德萊厄斯的黑色雙眸處有猩紅光輝蔓延,解下背負的黑色戰斧,殺戮不可抑制。

  【無情鐵手】!

  鎖鏈聲震徹,黑色戰斧撕裂虛空,冰冷的斧刃切割開沿途的橡樹,隨即跨越上百米的距離,死死地釘在最中央的掘地魔蟲的巨大身軀上,遠不止於此,穿梭的鎖鏈也纏繞住另外三隻掘地魔蟲。

  德萊厄斯雙臂發力,膨脹的肌肉似虬龍般鼓起,任由4隻掘地魔蟲發力掙扎也無濟於事,鎖鏈抖動,掘地魔蟲騰空而起。

  猩紅的披風隨寒風舞動,德萊厄斯邁步奔跑,踐踏著雪地,然後高高躍起,握住黑色戰斧的斧柄,嘴角有血腥笑容綻放。

  【大殺四方】!

  黑色戰斧環繞著德萊厄斯周身舞動,泛著寒光的斧刃剎那間切掉4隻掘地魔蟲的醜陋頭顱,深綠色的腐蝕性血液噴灑,卻絲毫不能落於德萊厄斯的盔甲上,被無形的力量推開。

  戰鬥結束的很快,莫德里安上前收割著掘地魔蟲的戰利品,4枚魔物晶核,臉龐的笑意愈發滿意,然後準備立刻離開這裡,內心的預警在瘋狂跳動。

  轟隆隆!

  莫德里安感覺到腳下的大地在顫抖,在恐懼,他轉頭望去,陰影深處無數的雪地被翻滾挖掘,數不清的掘地魔蟲衝出,不,不止於此,更深處的森林內冒出似繁星般的紅色光芒,密密麻麻,各種不同的野獸魔物充斥在灰色世界裡。

  「撤!」

  猶如被死神注視般,莫德里安滿臉驚駭,一刻都沒有猶豫快步奔跑起來,在死亡面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即使是有著德萊厄斯的存在,在現在的這種情形下,他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野獸魔物的潮流似驚濤駭浪般淹沒了灰色森林,它們緊緊地鎖住莫德里安眾人的身影,鍥而不捨的追尋上去,沿途毀滅了所有的一切。

  就在莫德里安他們離開不久後,黑色霧氣宛如復活般吸附在周圍的森林和灌木叢上,細細看去,像似在抽取植物的生命力,枯萎與凋零浮現枝幹,腐爛的樹皮不住的脫落。

  「唔........多麼強壯的身軀,是近百年來...不,是我所見過的最好的身體容器。」黑色霧氣涌動,最終形成一道灰黑色的人影,呢喃的聲音里充斥著渴望。

  望向身後破碎不堪的掘地魔蟲屍體,灰黑色人影露出蠢蠢欲動的嗜血欲望,紅色光芒閃爍,黑色霧氣依附在屍體上,汲取著其中的生命精華,不過須臾,屍骨化為灰燼。

  「逃跑,不過是最後的掙扎罷了,最終的結果不會改變!」滿足的低語聲響起,灰黑色人影默默地注視著莫德里安一行人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