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是找尋自我的過程。
朋友,兩個普通的字組成不簡單的詞語,卻能為你打斷枯燥寂寞的過程。
莫德里安許久沒有如此暢懷聊過天,在瓦洛蘭領,他是至高的領主,孤獨與寂寞相伴,偶爾與英雄的相處是輕鬆時間的一部分。
與蘭伯特的交談,讓他孤獨的心態微微放鬆,一些有趣的聽聞會引起發自內心的微笑,也打破了兩年時間的間隔感,回歸到曾經泰然相處的感覺。
利益?還是謀求?
莫德里安不會用陰暗的心理去思考一些事情,至少在他曾經陷入困境的時候,蘭伯特依然能拜訪掘沃堡,並留下諸多警告之言。
而角落裡的愜意交談,同時也吸引著此時宴會裡大部分貴族的注意,他們在用更加小心的方法窺視這裡。
一位是王國北部新崛起的實權貴族,其鐵血威名震懾眾多勢力,一位是哈里曼家族的繼承人,離開的兩年時間也不曾讓人遺忘他,只因背負的哈里曼姓氏讓他顯赫於王國。
本來微微涌動的暗潮,在這場突如其來的交談里出現停滯,如果擁有哈里曼家族的支持,他們所謀取利益的行動顯得有些可笑。
在偌大的王國北部,除卻哀傷之門外,即使是傑弗里家族也不能無視掉哈里曼家族的聲音,更不用說他們這些依附在埃達拉斯城的所謂的『頂級』貴族。(一些愚蠢者自欺欺人的說法。)
「莫德里安男爵,安好。」
暢飲時刻,滿頭白髮的阿特利管家悄無聲息靠近過來,褶皺的面龐帶著溫和的笑容,語氣里由衷的透著高興。
「很高興見到您。」莫德里安起身相迎,微微頷首笑著說道,近些年和哈里曼家族利益接觸中,他察覺到阿特利管家的特殊性,遠遠不是老管家那麼普通。
白髮老人微微點頭,躬身彎腰,以示恭敬。「拉斐爾伯爵有請,麻煩莫德里安男爵移步偏廳。」
聞言,莫德里安眉頭微挑,很正式的邀請,看來這次的宴會是有目的性的,只是不知道是否和利蒙坦盧的傳聞相關。(利蒙坦盧,斯托克王國的王都。)
「榮幸之至!」莫德里安起身離開這片陰暗角落,波比和古拉加斯也察覺到氣氛的變化,寸步不離莫德里安身側。
阿特利管家保持著標準的貴族禮儀,微微低垂的眼睛,瞟著眼前的一切,卻沒有阻止,這是強者的特權,在今夜的宴會裡,莫德里安是極少數擁有特權的人之一。
「蘭伯特少爺,拉斐爾老爺也讓你過去一趟,你現在該接觸一些事情。」阿特利管家離開前最後說道。
步入高潮的宴會,在看到陸續從陰暗角落走出來的人時截然而止。
稍顯躁動的氣氛宛如冷水澆滅,有那麼一瞬間的寂靜,旋即陣陣喧譁聲遮掩住動聽的舞曲聲。
不少貴族在見到眼前一幕時臉色驟然難堪,哈里曼家族不是他們能夠招惹,埃達拉斯城數百年未變的掌控者,比起那位新崛起的小傢伙更為可怖。
利益再怎麼動人心,也比不上生命的美好。
對於此時此刻的意外情況,莫德里安毫不知情,即使知曉也不會在意這群跳樑小丑,群體的力量確實很龐大,但是面對更為強大,更為強橫的力量時,也更容易崩潰。
而他現在所用的力量就足以忽視掉王國北部局限的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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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廳所在是宴會正廳二樓的一處雅致包廂,精心鐫刻的符文法陣點綴著牆布,擁有隔絕和保護兩種不同效果。
「莫德里安男爵,蘭伯特少爺,請進!」
阿特利管家推開房門,轉身望著身後眾人說道,眼眸在波比和古拉加斯的身體上微微停留。
莫德里安見狀明白,示意兩人在外等候,一牆之隔而已,他不相信會難住這兩個喜好躁動的傢伙。
等到莫德里安和蘭伯特進入後,阿特利管家關起房門,獨自佇立在包廂外,猶如凝固的雕像,靜止不動。
倒是波比和古拉加斯兩人,無所謂的依靠著牆壁,互相大眼瞪小眼。
「拉斐爾伯爵,洛克菲勒子爵,再加上蘭伯特,哈里曼家族的核心人物全部到齊了。」
莫德里安環望著房間內的情況,內心獨自嘆一口氣,宴無好宴,他這次是落入圈套。(洛克菲勒子爵,哈里曼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見過幾面,是蘭伯特的父親。)
在宴會高潮的時候,堂而皇之的邀請我,這是準備向我施加什麼嗎?亦或是這場宴會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一次會見?
「還有那位穿著灰色斗篷的傢伙。」
莫德里安走向會議桌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微微瞟向那位始終未動的身影,腦海中默默思考著什麼,他想起本尼叔叔的警告之言。
貴族始終是以利益為核心,現在哈里曼家族如此正式邀請他,說明這次會見的事情肯定不簡單,至於蘭伯特,這位哈里曼家族出色的繼承人突然回來,顯然也是拉斐爾伯爵的意思。
「拉斐爾伯爵,安好!」莫德里安停步在會議桌前,微微欠身說道,「洛克菲勒子爵,安好。」
然後他望向最後一道被灰色斗篷遮掩的身影,語氣停頓,似乎不知道該稱呼什麼。
安靜的氣氛籠罩,空氣仿佛凝固。
拉斐爾伯爵舉著酒杯,銀色白髮垂落眼前,那雙渾濁眼眸始終注視著眼前一切。
兩個擁有相似命運者,在這一刻相遇。
「蓋伊·克雷吉·瓦蘭特,很高興認識你,莫德里安男爵!」白皙纖細的手掌掀起灰色斗篷,藍色頭髮披散,露出一張稜角分明的面龐,深邃的眼眸注視著莫德里安。
驚愕的表情浮現臉龐,莫德里安的內心泛起驚濤駭浪,眼前之人的名字不由得讓人聯想翩翩。
瓦蘭特,斯托克王國王室的姓氏。
克雷吉,傳奇之名賦予的教名,與擁有者有著相當密切的關係。
我這是被徹底拉入水了嗎?莫德里安預料到此次宴會的事情不會很簡單,卻沒想到會如此恐怖。
王權之爭!
他曾極力避免的事情,在此刻被捲入其中,被宴會中的眾多貴族勢力親眼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