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凌不疑離開之後,李皓特意對著王淳問了一句:「你說這凌子成是真的湊巧碰到我們,還是專門在這裡等著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王淳對於凌不疑的到來本就有所警覺,在聞聽這話當即便問道:「你是說凌不疑也知道了偽幣之事,這是來試探的。」
李皓笑了笑,回道:「我可沒這麼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時間拖得久了,要冒的風險自然就更大。」
說完之後,李皓便與王淳告辭,自顧自的就回了袁府。
可在李皓離開之後,王淳卻遲遲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注視著李皓和凌不疑離去的方向。
心中也生出了無限感概,雖然他知道自己不善權謀,如今能身居高位有很大的偶然性。
可不管怎麼說,能爬到如今車騎將軍的位置上秩萬石,他心中多少還是有些自得的。
結果今日看到李皓和凌不疑的表現,王淳才深知自己能力的缺失,要知道現在文帝還處於壯年時期,朝局還算穩定。
可一旦哪一天文帝身體不行了,朝中肯定是會有亂象的,尤其是在三皇子有心儲位的情況下,自己這個太子一黨必然將成為別人攻擊目標。
那時自己能應付得了這個局面嗎?王淳心裡還真沒有什麼把握。
這麼一想,王淳重新想起了自己剛剛說的話,或許是該給自己找一個靠譜的鐵桿盟友了。
想通之後,王淳立即就返回了府中,然後便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招來手下心腹,讓他們暗中徹查府里和壽春的各種往來信息,除了要找到文修君的罪證之外,王淳還要找到關於小乾安王和彭坤的罪證。
因為王淳太明白文修君對於乾安王族一脈的執念了,而且也了解小乾安王的為人。
若是沒有找到他們的罪證,那文修君這邊為了不牽連到小乾安王,就很有可能把王家給拉下水,而小乾安王也會為了能洗清嫌疑,從而把黑鍋砸過來。
不過對於查清這一點,王淳還是有些信心的,畢竟這車騎將軍府終究還是姓王的。
雖然他以往礙於自己是仗著乾安王的關係才的家,所以對文修君頗為忍讓,看著對府里沒什麼控制權。
可乾安王一脈終究沒落,這府里的家僕婢女、吃穿用度都是他們王家供養的,想知道些消息總還是不難的。
另外一件事,王淳便是列出了一張單子,上面的幾個名字都是都城之中頗有名聲的兒郎,隨後便讓人去查探這些人的婚配情況。
本來他對於文修君讓王姈嫁給彭坤就很不滿意,一來彭坤那傢伙的年紀都比自己大了。
這個老牛吃嫩草的事情王淳雖然自己常干,可若是這個嫩草是自己閨女,讓別人來吃,王淳就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二來就是壽春偏遠,王淳自認為了解自家閨女性格,不是個能忍氣吞聲的主,如此遠嫁一旦弄出什麼矛盾,他想要插手幫著撐腰都是鞭長莫及。
只是文修君強迫如此,王淳才不得不答應的,現在有了李皓的提醒,他便決定要毀了這樁婚事。
探尋這些兒郎情況,便是為了悔婚做準備,若是能找到彭坤罪證,正大光明的退親,自然是好。
可王淳也得為萬一找不到的情況做準備,畢竟彭坤也是個身經百戰的人物,要對付他可不容易。
到時用一用這兒女私情的手段,來硬逼著兩家退親,也不是不行,雖然可能會因此惡了彭坤。
但看李皓的態度,想來彭坤縱使這次能逃過一劫,後面也遲早要倒霉的,所以得罪也就得罪了吧。
第三件事便是傳信到王隆那裡,告訴他要堅守營寨,若是沒有陛下或太子簽發的調兵詔書,即使自己讓他發兵,他也必須要按兵不動。
而後為了讓王隆明白這事的重要性,王隆特意把府中最信任的幕僚給派去送信了,並讓他送到之後就留在那,看著王隆不要出什麼變故。
事情安排下去後,王淳便開始等著消息回來,只是這情況終究還是有些不好。
首先是關於私鑄錢幣之事,王淳這裡找到的證據,只能證明文修君參與其中了,沒辦法把矛頭對準小乾安王和彭坤。
而關於親事這邊,在確定那幾家兒郎都還未有議親之後,他便旁敲側擊的找到幾家長輩,借著聊起兒女婚事的機會,試探了一下,自己女兒在他們心中的樣子。
結果很是不令人滿意,雖然他們說的都挺委婉的,但王淳還是能聽出來,人家都看不上自家女兒。
為此王淳對於文修君的不滿又加重了,認為正是她自己品格有缺,才讓王姈生就了這番不討喜性子。
當然,現在王淳找的都是都城之中的頂尖人家,如果王淳把目標往下放一放,那肯定還是有人想與王家結親的,只是王淳看不上他們罷了。
只有王隆那邊還算順利,自己的幕僚已然到了,有他在盯著至少不用太擔心王隆會出問題。
現在王隆只能寄希望於李皓了,希望李皓能從壽春那邊查到有關小乾安王和彭坤的罪證。
但李皓這邊呢,實際進展倒是挺順利的,很快便找到了那處私鑄錢幣的工坊,並根據往來情況查到了供應礦石的銅礦。
因此還有了意外發現,那就是此處銅礦並未在朝廷報備,應該是近些年才找到的新礦脈,然後被私藏了起來。
不過光是這點還不夠,在之後他們便盯著這兩處地方,查證來往此地的人員,順藤摸瓜找到了記錄偽幣和礦石信息的帳簿。
所以不得不說,李皓特意培養的這一部分商隊骨幹,在查探情報的事情上是相當得力的。
不僅很快就把證據給拿到手了,而且還在這個過程中,發現了在壽春查探偽幣情況的人,並非只有他們自己,而是還有兩撥人馬,並且細究之下發現源頭也是來自都城。
於是便命人將消息通過飛鴿傳回了都城,至此李皓原先的猜想也就最終證實,凌不疑確實早就盯著偽幣的事。
至於這另外一撥,熟知劇情的李皓大概也能猜到是誰。
因此李皓為了能讓王淳戴罪立功機會不失,當即便令壽春那邊快馬將證據送回。
畢竟現在這種情況下,李皓也不能肯定凌不疑會用什麼手段,在什麼時間來戳穿此事。
尤其是現在三皇子被罰,萬一凌不疑想給他一個立功的機會,指不定三皇子立馬就去找文帝了,到時王淳就真的失了先機。
拿到證據之後,李皓便立即派人把王淳找來,這次因為要交付證據,為了安全考慮便直接在袁府見面。
在接過這些證據之後,王淳第一時間便翻了起來,開始看著還是很高興的,但翻到最後,這臉上的喜色就沒有了。
反而是緊皺著眉頭問道:「這裡面好像是沒有多少關於彭坤的證據?」
李皓點頭道:「確實如此,彭坤這人做事還是太小心了,他的獲利應該都是從乾安王府過了一手的。
所以在礦山和鑄幣工坊那邊拿到的證據,基本都是指向乾安王府。
雖然從很多方面,譬如城中守卒的異常調動、對於鑄幣工坊的額外保護等等方面,能牽連到彭坤。
可只要他一心推脫,想要憑這個壓死一位封疆大吏,只怕不太可能。」
說完了結論,看著王淳一幅愁苦樣,便勸道:「不過這些證據也足夠你用了,彭坤的事情後面再說,他翻不起什麼風浪來的。」
王淳自然知道,有了這些自己想要和文修君切割,就能順理成章。
只是沒了彭坤的罪證,他想要和彭坤悔婚的事情,就麻煩了,這意味著他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能用來說服文帝。
而對於王淳的煩惱,李皓是真的沒有想到,所以只是又叮囑了一句:「此次我的人在壽春查探時,發現除了我們在查這事,另外還有兩撥人也在盯著,並且這些人都來自於都城。
所以向陛下舉告之事,你千萬不可耽擱,要是讓別人搶得了先機,你再想洗清罪名就麻煩了。」
聽到這話,王淳頓時心中一凜,就從剛剛的苦惱中清醒了過來。問道:「都城的人,那裡面除了凌不疑之外,還有一方是誰?」
李皓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消息是和證據一塊送來的,然後我便趕緊把你給找來了,都還沒時間去查。
不過不管這人是誰,只要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好,那這人也沒有辦法對付你。」
王淳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我明日便進宮,向陛下請罪。」
顯然到了真要決斷之時,王淳也不想再猶豫下去了,否則萬一失了先手,可就完蛋了。
說後王淳便打算告辭,可也就這時,看著李皓他心中卻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頓時停住腳步問道:「對了,聽聞昌安君如今有孕在身,你最近可有再納妻妾的打算。」
突然聽到王淳說起這話,李皓是真的愣住了一下,不明白眼前這傢伙話題怎麼轉的這麼快。
不過再一想到王淳喜好酒色的作風,倒也就沒有多想,只以為這傢伙是感念自己幫助的恩情,所以想給自己送幾個美人作為報答。
畢竟這事在這個年代也屬正常,別說是普通女子,就是互送妾室都是常態。
只是李皓暫時還真沒心思,而且就算李皓想要納妾了,也不想接手王淳的人。
雖然相信王淳不至於弄個他用過的人湖弄自己,可底細不明的人直接放入內宅,鬼知道會不會有問題。
便搖頭拒絕道:「我暫時沒有納妾的打算,王將軍就不必為此煩心了,還是趕緊去忙自己的事吧。」
說完便端茶送客,結果王淳接下來一句,硬生生讓李皓把剛喝的一口茶給噴了出來。
「其實你若不想納妾的話,那若是再娶一門正妻呢?」
李皓噴完茶後,眉頭緊皺的說道:「王將軍這話何意,冷君如今懷有身孕,你在此時說這話,是覺得袁某薄情寡信,還是想挑釁袁曲兩家。」
王隆見李皓誤會,顧不得擦去臉上的水漬,趕忙解釋道:「沒有,我絕無讓子仰休妻再娶之意,只是阿姈仰慕子仰已久,這次子仰勞心幫我王家脫難,對王家有再造之恩。
正好這次我家要與彭坤悔婚,我便有意同時奏請陛下,讓陛下親自賜婚。」
這話一出,李皓倒是把眉頭給鬆開了,只是看著王隆的眼神多少有些不對。
「我已然有了正妻,何來再娶一位的說法,而且你自己上次也說了,皇后也不會允許她為人妾室的。」
雖然民間常有平妻的說法,但實際上從禮法而言,這是不存在的,按禮法而言,元配正妻就只有一位,其他的都只能算是妾。
就連皇帝也不例外,只有皇后就能算作是妻,其他所有妃嬪都只能算是妾室。
當然文帝為了補償越妃,所以特意命了兩宮同位,可以算作是特例。
但此事終究有別於禮法,要不是越妃本身就代表著景枡功臣,有著他們的支持,只怕在朝中都不會那麼容易通過。
雖然李皓的身份和文帝不能比,造成的影響也會小上很多,但李皓也不認為文帝會為了王淳來破例。
而且李皓也著實不明白,王淳怎麼突然想起來,要把王姈嫁給自己了,腦子犯抽了!
可實際上,王淳這個想法也是經過思考的,首先是那些他看得上的人現在都已經沒有了指望。
那退而求其次,李皓這人雖然已經成過婚了,並且夫妻感情還不錯,但其他的才學人品家世卻都是當世一流,比起那些人都要好太多了。
而且正好現在曲冷君有孕,這懷胎十月,中間這麼長時間,若是能把自家女兒送進來,未必不能趁此機會抓牢李皓的心。
畢竟自家女兒雖然脾氣惡劣了些,但這又不是不能改,而且王淳自認為自家女兒的容貌確實長的不錯,至少不比曲冷君差。
所以基於王淳對於男人的判斷,覺得喜新厭舊的事情還是有可能發生的。
而且縱使是沒有爭寵成功,以袁家的門風,自己女兒也不至於在袁家受太大委屈。
當然李皓說的問題確實是客觀因素,但王淳卻挺有信心的,認為自己能辦到,便直接說道:「陛下那裡我去想辦法,另外曲家那邊我也可以給予補償,現在我只想和你確定一番,你願不願意答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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