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堅守城牆

  聽到這話,曾朝生看向畢仲游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再聯想起剛剛從皇宮之中升起的煙花,曾朝生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

  一時間都顧不得曹皇后,直接對程駐問道:「你剛剛說的可是屬實,趙宗全真的和西郊大營的人有所勾結。」

  看到曾朝生這樣激動,程駐一時不明白原因,也就不敢把話說滿。

  回道:「此事是在前兩天,楊文遠約我見面時同我說的,說是顧廷燁偶然之間發現,趙宗全的幕僚與一些西郊大營的將領見面頻繁。

  覺得他們之間可能會有所聯繫,而宮中又是最為重要的地方,所以才讓告訴我,讓我注意一下的。」

  一聽這話,曾朝生當即回身對曹皇后說道:「皇后娘娘,此事只怕是真,剛剛皇宮之中突然炸起了一朵煙花。

  現在細想就是從延義閣方向升起的,只怕是畢仲游在通知趙宗全,宮裡有變的消息。

  而且畢仲游如今的方向,應該就是要去奪取東華門,以此接應趙宗全的人馬入宮。」

  聽到這個,曹皇后和程駐都有些急了。

  本來在曹皇后眼中,畢仲游已經被打敗了。

  接下來只要保證皇城不失,再以趙禎的名義下旨,讓顧廷燁領兵前來,這事情也就定了。

  至於顧廷燁會不會來,曹皇后並不擔心。

  這倒不是因為相信曹景休,認為他一定能說服顧廷燁願不願意歸順。

  而是曹皇后相信顧廷燁能看清利弊,現在優勢在自己,顧廷燁這個聰明人不會去做蠢事。

  甚至之後要怎麼對付趙宗全,曹皇后都已經提前想好,反正畢仲游和趙宗全的關係也不是秘密。

  所以現在畢仲游謀反,那自然是受了趙宗全的指使去做的,藉此處置了就是,名正言順。

  可想像是美好的,現實怎麼會如此殘酷。

  曹皇后怎麼都沒能想到這之前只是前菜,後面的主菜來了,自己卻好像吃不下來。

  一瞬間從天堂掉到地獄,曹皇后頓時感覺心臟被人直接重擊了一樣。

  但後續卻也很快反應過來,當即對曾朝生說道:「你立刻帶人趕往東華門,一定不能讓畢仲游占了,另外其他幾座城門也需要派人過去防守。」

  曾朝生回道:「好,臣馬上就帶人去辦,只是單憑皇宮之中的兵力,恐怕抵擋不了太久。」

  曹皇后說道:「既然趙宗全可以從外面調人,那我們自然也可以。」

  這話讓曾朝生有些納悶,自己這邊哪還有外援可以到。

  只見曹皇后解釋道:「今日之事事發突然,趙宗全那邊必然沒有做好準備。

  即使剛剛看到了畢仲游發的信號,要想將人整備好,再從西郊大營帶兵前來,時間也不會太短。

  而且開封府,左軍巡院,右軍巡院,舊城左廂公事所,右廂公事所,新城左廂公事所……」

  曹皇后將汴京城中掌握著人力和兵馬的關鍵衙門,一一歷數了一遍。

  然後說道:「這其中趙宗全籠絡不了所有人,尤其是現任權知開封府曾公亮,此人為官剛正又與韓大相公素來不睦。

  既然韓大相公支持了趙宗全,那曾公亮就絕對不會去湊這個熱鬧。

  趙宗全的兵馬無故入城,曾公亮絕不會坐視不管,有他出面自然還是擋上一擋,所以我們還有時間。」

  一番解釋讓程駐和曾朝生有了些許安心,隨後曹皇后便對程駐說道:「我現在寫三封信給你,你趕緊出宮。

  將信交給李皓、顧廷燁和楊文遠,讓他們速速調兵,解皇宮之圍。」

  程駐聽見這話,心想自己果然沒選錯。

  既然趙宗全都知道拉攏兵馬,曹皇后這個武將世家出身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

  怪不得楊文遠讓自己注意宮裡情況,原來是早就和曹皇后勾連到一起了。

  至於楊文遠知道的消息,為什麼曹皇后不知道,程駐也給腦補了個理由。

  可能是楊文遠暫時也無法確定真假,才沒有直接給曹皇后說,合情合理。

  於是程駐信心滿滿的答應道:「皇后娘娘放心,臣一定會將援兵及時調來。」

  這時要是程駐往旁邊看看,就能發現曾朝生的臉色有些不對,因為曾朝生知道,曹皇后和這三人有個鬼的聯繫。

  尤其是和李皓,當初曹皇后可是對李皓極為不滿的。

  不過曾朝生也明白,現在也只能去賭一把了,而且選擇程駐去報信也有好處,畢竟他原先就跟過這三個人,終究有些交情。

  而且就剛剛程駐帶人和畢仲游廝殺的事,也不用擔心他會跳反。

  畢竟看到的人太多了,要真讓趙宗全登基,估計他全家都落不得一個好下場。

  曹皇后也不耽擱時間,直接帶著程駐去了就近的一處殿宇找筆墨去了。

  曾朝生這邊招來了親信,讓其中幾人馬上把現在已經召集的人馬集中起來,先去增援追擊畢仲游的部隊。

  另外的人則是分別安排了任務,去到西華門、宣德門、拱辰門、左右掖門,想辦法封鎖城門。

  等一切都安置妥當之後,曾朝生又把能召集的所有人都帶去了東華門。

  因為曾朝生知道時間緊急,而且手上的兵力又太有限了,所以必須集中兵力在最短時間內將畢仲游拿下,最差也是要把他趕出皇宮。

  否則時間拖得太長,就算把畢仲游殺了,也沒時間調派人手去其他城門,到時一樣危險。

  等曾朝生趕到東華門時,畢仲游已經完全放棄了城門,所有人都上了城牆,正憑藉著地利堅守。

  看到這簡直是最壞的情況,讓曾朝生是一臉的頭疼。

  雖然畢仲游沒有占住城門,但你還不能不管他,畢竟要是不防守城牆,誰知道能從外面爬出來多少人,到時從上面往下沖,可容易多了。

  但要想衝上城牆也很麻煩,因為只有兩邊階梯能往上走,又因為階梯寬度有限,所以能正面接觸的人其實不多。

  這種情況下,雖然曾朝生的人要比畢仲游多,但並不能發揮出人多的優勢。

  沒辦法,曾朝生只能讓人先沖兩回試試,結果就是鎩羽而歸。

  一時間,東華門這邊一度陷入了僵持,就和原先在延義閣時一樣。

  只是現在雙方的心情發生了變化,此時曾朝生是著急的要命,可就是拿畢仲游沒得辦法。

  倒是其他城門很是順利,曾朝生的人過去之後,直接以官家的名義,直接接管了下來。

  至於程駐在拿過書信之後,也從西華門直接離開了皇宮。

  不過在臨走之前,程駐把自己這邊的人給曾朝生留下了,在交代了幾句之後,便讓他們去東華門支援曾朝生。

  畢竟現在大家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而也正是這幫人的到來,給曾朝生帶來了轉機。

  因為這些人除了是生力軍之外,更多的是對於畢仲游現在手下這些人的了解和交情。

  現在跟著畢仲游的,可不是當初被畢仲游派去封鎖程駐的親信,相反有不少都是當初御營軍中的老人。

  畢竟御營軍的組建,是公侯世家們為了保護自家子侄安全,想盡辦法從上四軍中調出的精銳。

  這些人都不知上過多少戰場,面對這種沒有遠程攻擊的近戰,自然生存率相對較高。

  所以在看到這邊情況之後,便有人來找曾朝生說道:「如今看來,一味強攻只怕是很難拿下畢仲游的,而且即使拿下來了,這個損失也不是我們現在能受得了的。」

  曾朝生聽到此人話中有話樣的,便問道:「哦,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來人說道:「我剛剛看了一下,現在畢仲游身邊大多都不是他的親信,他們對畢仲游未見得就有那麼忠心。

  而且相信在今日之前,畢仲游從未和他們說過自己的打算。

  那今日畢仲游所說,他們之中有多少人會真的相信,身後是有趙宗全支援的呢!」

  曾朝生聽了這話,頓時明白,看來程駐是和他說過實情的,於是便回道:

  「話雖如此,但現在我們沒有太多時間,要想從內部將他們瓦解,誰保證要花多長時間。」

  來人有些猶豫的說道:「其實我倒是有個想法,只是可能有些」

  見此人說話有些吞吞吐吐,曾朝生說道:「如今都到什麼時候了,有什麼話你儘管說,沒人會怪罪。」

  來人說道:「好,那我就說了,我覺得在這個時候,皇后娘娘出面的話,或許能有奇效,當然若是官家能來就最好了。」

  這確實是在真心出主意,但也是一種試探,若是官家還活著,這都已經到生死存亡之際了,總該出來見人了吧。

  曾朝生此時有些沉默,要知道前面畢仲游那可是有弓箭的,誰知道他有沒有帶過來。

  如今畢仲游在城頭居高臨下,無論讓誰來都是有危險的,到時萬一出了事,自己肯定是得倒霉的。

  但想到如今情形,曾朝生也確實沒有其他辦法了,只好說道:「這裡就交給你們看著,我現在馬上去請皇后娘娘。」

  然後在簡單交代了一下之後,便快步向曹皇后那趕去,秉明情況。

  曹皇后在聽完毫不猶豫的說道:「官家的身體不易輕動,還是由我去一趟吧。」

  事實倒也確實如此,但曹皇后不想讓趙禎出來的原因,更多的還是不放心,擔心趙禎還是想讓趙宗全繼位。

  萬一讓趙禎出來,真要是當著眾人的面說了這句,那就真的連大義名分都沒有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即使在如今人手緊缺的情況下,福寧殿外的禁衛軍也沒有被調動。

  為了加重這一次的可信度,曹皇后不打算空手過去,而是直接去拿了趙禎的玉璽,要親自擬一份詔書。

  反正趙禎璽印的存放位置,曹皇后也都知道,原先不這麼做,只是想維持規矩。

  但現在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曹皇后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一條道走的黑了。

  將詔書擬好之後,曹皇后在曾朝生的陪同下,來到東華門。

  當然,為了保護曹皇后的安全,防止上面有弓箭射下。

  所有便命人拆了兩扇門,直接讓人舉在頭頂,擋住弓箭的來路。

  曹皇后到來之後,便直接說道:「諸位將士們,你們都是大宋的好兒郎,以前都是為平叛剿賊的功臣。

  我知道你們並非是有心附逆,只是被奸人裹挾,迫不得已而已。

  剛剛我將此事告知官家,你們可知官家有多麼心痛嘛!

  官家是真的不忍看到你們為奸人所害,所以還是決定再寬恕你們一次。」

  話聽到這裡,畢仲游在上面立馬意識到了不對。

  因為很明顯的,在聽了曹皇后的話後,身邊眾人的那股剛廝殺完的肅殺之氣,正在慢慢平息。

  於是畢仲游趕緊打斷道:「明明是你害了官家,竟想要在這裡顛倒黑白,若是官家真的沒有被你所害,那你讓官家親自過來啊。

  而且死到臨頭恐怕不是我們,等大皇子的平叛大軍一到,就是你們這些篡逆之賊的死期。」

  曹皇后冷哼一聲:「官家重病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本來這兩日已經有所好轉。

  可今日聽到你叛亂的事情,結果病情突然又加重了,哪裡能到這裡吹風。

  而且哪裡來的平叛大軍,我既然知道你的真實面目,你以為趙宗全的小動作就能瞞得過我。

  實話告訴你,現在李皓、宋朝中、顧廷燁,他們早已經去了西郊大營,你就別痴心妄想有人能來救你了。」

  聽見這話,畢仲游真有些慌了,因為他是真的知道,兵符就在李皓手裡的。

  所以一時之間真不知道曹皇后這是編的,還是真的,尤其是宋朝中的名字一出來就很有針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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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曹皇后可能也沒想到,自己編的瞎話竟然都對了。

  此時李皓、宋朝中、顧廷燁確實都到了西郊大營,但相對的,趙宗全的那些人也都已經出發了,所以曹皇后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趁著畢仲游慌神的功夫。曹皇后立馬拿出了那份自己寫的詔書,說道:「這是官家親筆所寫的赦免詔書,上面清楚寫明除畢仲游這等首犯之外,其餘人等只要立即棄暗投明,便不予追究。

  我相信你們之中,肯定有不少人是見過官家的筆跡,我可以派人把詔書送上去,讓你們親自看看。」

  這話一出,城牆之上的騷動就變得更大了,不管畢仲游再怎麼高喊訓斥,也沒有辦法壓制下去。

  一時間,畢仲游惡向膽邊生,從身後拿出了一把弓箭。

  瞄準了為了將詔書給城牆之上的人看到,而向外移了幾步的曹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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