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邦彥對此也沒有多想,直接說道:「領頭的那個好像是成都府的通判,幾次過來的都是他。【,無錯章節閱讀】」
一聽這個名字,李皓臉色微變,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都沒讓張邦彥發現。
而是說道:「由他來倒是也正常,畢竟這事總不能讓成都府尹親自來吧。
不過這傢伙貌似對我意見頗深,還去制置使那告過我的刁狀。
這幾次來大營,他沒去找人套話,要抓我的把柄吧。」
聽了李皓的話,張邦彥臉上一僵,就讓李皓明白,看來這傢伙在大營裡面是真有情況啊。
於是說道:「說說吧,都有誰和這傢伙湊到一塊去了。」
張邦彥回道:「其實也沒有誰了,就是張邦輝、張邦義幾個,偶爾會和他聊上幾句,發些牢騷。
這事我也曾勸說過他們,只是沒什麼成效罷了。
不過大人放心,他們不敢做什麼出格之事的。」
對於張邦彥說的,李皓自然是認同的,只要英國公的這個張家家主還在。
這些人就還不敢鬧騰什麼,最多也就是背地裡嚼嚼舌根罷了。
對此李皓是不太在乎的,反而現在李皓在考慮,能不能藉此情況,設置一個陷阱,讓那幫隱藏在這件事背後的人,主動給跳出來。
只是關於他們的真實目的,李皓現在還不能肯定,所以這個誘餌要怎麼設置,就成了一個問題。
於是李皓便打算讓張邦彥先退下去,讓自己能重新思考,看能不能找出迷霧之中的真相。
只不過李皓是沒有問題了,但張邦彥此時卻猶猶豫豫的說道。
「大人,官家病重的消息,想來您應該也知道了吧,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李皓回道:「我們接下來自然是要把蜀地的亂局給平定了,然後再班師回朝。
汴京里的事情不用你來擔心,天塌了自然有個高的頂著,更何況這天還塌不了。」
看到李皓信心滿滿的樣子,張邦彥多少放心一些。
等張邦彥走後,李皓也陷入了沉思。
看來汴京的消息造成的影響還是很大的,如今連張邦彥都有些動搖了。
可想而知,大營裡面的其他人估計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畢竟這些人的家卷可都在汴京,再加上當初兗王之亂的惡劣影響,大家難免會擔心家中有事。
在這種情況下,李皓知道自己需要加快腳步了,不能再按部就班。
正好趙忭不是想讓自己高調亮相嘛,那自己就乾脆把事情鬧大。
於是李皓直接擺了一場延席,遍邀所有成都府五品以上官員,還把趙忭也給一併請了過來。
當然,在官家重病的當口,大擺酒宴是肯定不行的,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所以這場延席就被李皓冠以為趙禎祈福的名頭,直接擺在了青羊宮。
至於李皓選擇青羊宮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相比於佛門,李皓確實更喜歡道家。
對此,青羊宮上下都挺高興的,畢竟到時來的都是高官顯貴,對於青羊宮的名氣大有好處。
最重要的是能夠藉此機會壓過昭覺寺,讓青羊宮在成都府可以大出一迴風頭。
所以青羊宮對此事極為重視,不僅提前閉門謝客,還為此讓後廚精心準備了一席道家齋菜宴客。
在開宴當天,李皓與趙忭是早早到的,而後成都府的一眾官員自然不敢來遲。
甚至梓州和利州得到消息的一眾官員,也有不少趕了過來,只有夔州離得太遠,才無人前來。
等眾人到齊後,在李皓與趙忭的帶領下,一眾官員前往三清殿,為趙禎祈福。
祈福完畢眾人便到了後院廂房,這裡青羊宮已經把冷盤都已經擺好了,只等眾人落座。
當然,這裡面李皓與趙忭自然要做主桌的,然後陪坐的是成都府尹、利州轉運使、梓州轉運使。
然後其餘官員也紛紛按照各自品階坐好,反正當著李皓與趙忭的面,也沒誰敢出么蛾子,所以場面倒也十分融洽。
而且有為官家祈福的名頭在,眾人也不敢推杯換盞的,所以李皓也省心,只應付主桌上的人就行。
不過有一點不得不提,青羊宮做的這些齋菜素酒是真的不錯,比起一般酒樓來都要強的不少,讓李皓吃的是挺高興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眾人聽見院外有爭吵聲響起,似乎還越來越大聲。
這下眾人紛紛望向了李皓,畢竟今天這場是李皓組起來的,外面的護衛也都是李皓的人。
現在有人鬧事,那可是在打李皓的臉。
這時李皓也有了反應,冷著臉對親衛說道:「你去外面把鬧事的人給帶進來,我想看看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這裡鬧事。」
說完之後,李皓放下了手中的碗快,望向了門外等待結果。
其他人見此也都停了下來,好奇是誰的膽子這麼大,敢不把李皓放在眼裡。
直到親衛將人給帶了上來,眾人發現這就是個毫不起眼,衣衫襤褸的普通百姓,頓時就失去了興趣。
但隨後親衛的話,卻讓眾人心裡一驚。
只聽親衛說道:「大人,此人說是眉州的農戶,說是聽到了官府的懸賞,現有關於白蓮教的事情要稟告。」
聽到事關白蓮教,李皓直接就問道:「關於白蓮教,你知道什麼。」
此人聽後回道:「小民知道白蓮教的總壇所在,特來稟報大人。」
聽到這話,一眾官員頓時坐不住了,本來只以為是來赴個宴,配合下李皓表個忠心。
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收穫,把白蓮教的事情給折騰出來了。
於是李皓問道:「你說你有關於白蓮教的線索,那為什麼你沒有直接稟告眉州府衙。
而是跑來了成都府,又為何到這裡來找本官。」
又聽此人說道:「此時草民到眉州府衙稟告過,但府衙的官員不僅不聽草民的話,甚至還有意加害與我。
只是被草民及時發覺,才僥倖逃得一命,這才來的成都府。
不過這次草民不敢再去府衙,所以打聽到大人今日在青羊宮擺宴,於是便來了這裡找大人稟告。」
這話直接把矛頭指向了眉州官員,於是眾人紛紛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眉州知州。
這下他可坐不住了,趕緊起身說道:「啟稟大人,此人所說的事,下官一無所知,請兩位大人明察。」
然後只見趙忭說道:「覃大人說的哪裡話,這人的話可不可信都還不一定。
而且就算此人說的是真的,府衙裡面消息通傳繁瑣,此事也未必與覃大人有關。」
聽見趙忭說自己的話不可信,那個百姓倒是不樂意了。
直接說道:「大人明鑑,白蓮教總壇就在青神縣附近的山中,本來那裡原先是沒有人煙的。
但前段時間,草民曾無意中路過那裡,突然發現那裡有不少人聚集。
於是一時好奇,便往裡面探了一段路,這才發現他們都是白蓮教的人。
小民句句屬實,還請大人明鑑。」
這話一出,成都府通判臉色一變,不過他反應很快,趕緊低下頭掩飾,才沒讓人發覺不對。
不過在心裡,他已經把白蓮教的人罵了不知多少遍了。
畢竟他是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被一個普通百姓發現位置,還告到了李皓面前,這下事情可就不好處理了。
正當他想的出神時,李皓已經將具體地址問了出來,隨後直接下令派出一隊人馬直接過去,確認情況。
順便讓人把百姓給帶了下去,讓親衛繼續詢問。
等人走後,李皓對趙忭說道:「大人,照他所說,可能白蓮教總壇暴露的事已經傳回去了,現在我們必須兵貴神速才行。」
趙忭問道:「那你有什麼想法,不妨直說。」
李皓當即準備回答,但隨後便望向了一旁桌子上做的一眾官員。
趙忭也秒懂意思,當即說道:「諸位先在此稍坐,我去與李大人商談一番。」
隨後兩人起身,進了內屋,不過兩人卻沒有再商量這事。
只聽趙忭說道:「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白蓮教總壇在哪都能查到。
不過他們真的會冒險去給白蓮教傳消息嗎,要是他們按兵不動,再想抓他們錯處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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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皓回道:「白蓮教的首腦也不是傻子,我不信他們與這幫貪官污吏合作,手裡會沒有一點把柄。
只要這幫官員有所顧忌,那就肯定要通傳消息,最起碼得讓幾個領頭的跑掉吧。」
對於李皓的話,趙忭倒也認同,隨後便說道:「好,那就按計劃的來,我會派人把成都府的這些官員監視起來,一旦發現異動就直接拿下。
至於白蓮教那邊就得靠你了,儘量不要讓賊首跑掉,畢竟有些問題只怕得從他口中才能知道。」
確認最終目標,兩人又在屋內待了一會,才假裝商議好了,回到院中。
然後李皓直接說道:「今日之事,希望諸位出去之後就不要外傳了,否則若因此讓白蓮亂黨逃脫,我與找制置使大人必追究到底。」
在場眾人聽後都齊聲應是,承諾不會多說一句。
隨後趙禎出面留下了成都府、眉州、嘉州、陵井監的官員,吩咐具體事宜。
當然本就沒指望他們能幹什麼,不過因為主場是在眉州,所以得交代一下。
讓他約束本州的廂軍,不要出面妨礙李皓辦事,另外就是回去儲備物資以作軍用。
至於嘉州和陵井監則是因為挨著青神縣,所以需要本州的廂軍來嚴守縣境,阻止白蓮亂黨逃竄。
安排一番之後,就讓他們也出去了。
單獨留下成都府的人,李皓先行交代,讓他們把大軍出征需要籌備的物資調出來,送去軍營。
然後李皓也帶人回營準備去了,剩下的就交由趙忭來交代。
成都府的物資儲備確實豐富,很快就把李皓需要的東西送來了軍營。
於是李皓便帶著人拔營,急行軍往青神縣而去。
不過比李皓更快的,是成都通判派去的人。
只是這傢伙沒有想到,從他離開通判府開始,就一直在別人的監視之下。
直到這人進了青神縣,與白蓮教的人會合之後,就被李皓的人直接抓了。
隨之而來的,便是從夔州而來的人馬,直接圍攻白蓮教總壇。
等李皓帶人到時,這裡的戰鬥都已經結束了,其首腦也就是他們所謂的教主、聖子全部被擒。
畢竟都是一群被宗教洗腦的烏合之眾,對付普通禁軍或許還能掙扎一下,可對付上四軍出來的精銳,就太超出能力範圍了。
李皓來後第一時間是封鎖消息,在外面繼續營造假象,拖延時間。
自己則是迅速提審了這些人,想要了解這件事情的具體情況。
可這幫人的嘴巴也是硬的很,那李皓就沒辦法了,畢竟現在時間緊急。
既然常規方法不管用,那李皓也只能被迫用些特殊手段了。
而事實也證明,大部分人的嘴硬都經不住敲打,所以很快便有人鬆口了。
於是在他的指引下,李皓在一處隱秘的角落找到了十幾封書信,正是他們與勾連官員的往來證據。
不過其中一封書信之中提到的人名,讓李皓渾身一怔,便趕緊把這封信單獨收了起來。
然後派人快馬趕回成都府,將這裡的情況告訴給趙忭,讓他收網。
自己則帶著人證、物證,跟著大軍一起返回成都府。
等李皓回到成都府時,這該抓的人趙忭都已經處理好了。
不過相比於白蓮教的人,官員們的嘴總是更硬一些,而且對他們,趙忭也不好像李皓那樣,使些特殊手段。
所以局面一度僵持住了,直到趙忭把大活人和溝通書信帶到他們面前,尤其是李皓單獨拿出的那封信。
這下看事情已經是瞞不住了,才終於有人說了實話,當然其目的更多也是想著自保。
於是事情也就追朔到了汴京裡面的某些人身上,並驗證了那封書信裡面內容的真實性。
這下就輪到李皓與趙忭坐蠟了,若是在趙禎身體康健的情況下,兩人只要如實上奏,剩下的也不用自己操心。
可輪到現在這個處境,一時之間兩人也不知道該怎麼給朝廷回報。
而且李皓現在更擔心汴京的局勢了,畢竟事實證明,自己的這次出京就是有人處心積慮安排的。
那作為此次風波的主場,只怕在汴京城裡,人家的布置謀劃只會更加厲害。
李皓有些擔心,顧廷燁和楊文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會吃個大虧。
所以在這個時候,李皓第一個想法便是要儘快趕回京城。
但按照正規流程,即使現在差事辦好了,也得上報朝廷,經過允許之後,才能帶兵回京。
這其中就算沒有人為阻撓,光這一來一回的功夫,再加上行軍的速度。
最理想也得要花四個月的時間,自己才能回到汴京,到時只怕黃花菜都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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