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皇甫儀,驊縣

  第280章 皇甫儀,驊縣

  去驊縣的路上,程止桑舜華還有程少商開始對於玄甲衛還是頗為新奇,畢竟他們難得見到這麼多精銳騎兵,後來時間久了就也沒有太在意,因為玄甲軍很有規矩,基本上從來不靠近程家隊伍的十丈之內,只是在遠處警戒,除了偶爾趙凱過來匯報一番,其餘時間跟平時差不多。

  程少商很快就把注意力轉移到沿途的風景之上,這看看那瞧瞧,嘰嘰喳喳的和桑舜華討論了起來。

  ……

  凌不疑和景昊郢兩人分別率領越騎衛,屯騎衛為開路先鋒,

  皇帝則帶領一些大臣隨扈人員在羽林軍虎賁軍的保護下走在中軍,

  後軍則還有射聲衛,步卒衛等隨後護衛。

  因為大軍出行,隨扈人員不少,而且那幾個文官,每到一個城池總要停留一段,美其名曰考察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所以速度不快,幾天之後,反而是程少商等人慢慢的竟然走在了大部隊的前方,

  景昊郢不由的有點擔心,畢竟他不好擅離職守,於是找來凌不疑商量,

  看看是不是派遣小股斥候遠距離打探,除了擔心程少商等人的安全之外,還可以多多打探消息,畢竟這次不太平,情報工作必須得做好,兩人剛達成一致,

  就見到曹成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袁善見,還有一個中年儒生,可能都是皇帝的隨扈人員,景昊郢反正沒見過,不認識。

  「曹成你怎麼來了,莫不是聖上有什麼吩咐?」隨著景昊郢的問話,凌不疑也看向了曹成,

  曹成衝著兩人笑了笑,然後說道:

  「聖上有口諭給景世子!」

  景昊郢雖然疑惑,但是還是趕忙起身走到前面單膝下跪行禮,其他人都紛紛做一樣的動作。

  曹成看到之後,乾咳了兩聲說道:

  「聖上口諭,

  咳咳,世子啊,以下是聖上親口說的,你可別怪老奴啊!」頓了頓,又接著說道:

  「聖上口諭,

  你這個臭小子,朕聽說伱竟然把麾下部曲,隨身護衛都給了少商那丫頭,

  你可真能耐啊,你小子有種,回頭我在收拾你!」念完,曹成趕忙上前扶景昊郢起身,邊說道:

  「世子啊,陛下還是愛護您的,聽說你沒有帶隨身護衛,很是擔心,生怕您有什麼閃失,這不,這外面聖上親自指派了一百位羽林健兒來護衛您的安全!」

  景昊郢自然知道皇帝的意思,要是真打起仗來,那些屯騎衛衝殺還可以,不會像自己的部曲一般拼死護衛自己的,想來是皇帝擔心自己安全,雖然覺得自己不太需要,但是也得領皇帝的一片情,就笑道:

  「曹內官說笑了,聖上的心思子修豈能不知啊,

  回去之後幫我跟聖上說一聲,就說子修知道了!」

  「哎哎,好,世子您理解聖上的一片苦心就好!」

  等曹成走了,袁善見和那位中間儒生倒是留了下來,景昊郢看袁善見面部稍微有點不自然,多少猜出來中年儒生是誰了,但是他不太愛跟這個油膩大叔打交道,所以說道:

  「善見兄還有何事啊?

  要是沒事的話,我和子晟還有軍務在身呢,怕是不能奉陪了!」

  袁善見聞言也想走,可是看自己老師可憐加威脅的看著自己,只好乾咳一聲說道:

  「子修兄……」

  看袁善見有點不識趣,景昊郢連忙對著梁邱飛喊道:

  「阿飛啊,你剛才聽到我和你家少主公商量的了吧,

  這樣你就從你們黑甲衛里選一些精幹的斥候,前去探路,

  咳咳,什麼清縣啊,驊縣啊,都派人一些人,記住驊縣一定多多注意啊!」

  梁邱飛一聽,不由自主的看向凌不疑,看凌不疑點頭,才點頭稱是,剛要下去安排,沒走幾步又扭頭問道:

  「世子,為啥要多注意驊縣呢,莫非那裡有什麼特別的?」

  景昊郢聞言怒道:

  「你這小胖子,怎麼那麼多話,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得了,

  不知道胖子死於話多亡於嘴欠的道理嘛?」不過轉眼想了想,還是跟他交代一番吧,這樣他能更重視點兒,於是乾咳兩下接著說道:

  「咳咳,那啥,少商她們一行的目的地就是驊縣,懂了吧?一定要給我時刻注意她們的動向!稍有情況立馬馬上匯報,不可耽誤!」

  梁邱飛一聽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還當景昊郢是不太好意思說呢,連忙說道:

  「原來如此,

  那世子你早說嘛,我還當什麼呢,

  不是我阿飛說你,世子,

  反正大家都知道那程娘子古靈精怪,還有點不著調,

  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也不必覺得丟臉!對了,世子,為啥說胖子死於話多亡於嘴欠?」

  袁善見第一次見骨骼如此清奇之人,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過馬上反應過來,今天是來求人的,連忙捂著嘴巴乾咳兩下。

  你這小胖子據是赤裸裸的案例,還問為啥,景昊郢對於阿飛現在都有點免疫,聞言也懶得解釋,直接閉著眼睛揮手,讓他感覺走,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您老人家趕緊去吧!」

  梁邱飛還要說什麼,被梁邱起趕緊拽了出去,生怕他在來點兒什麼虎狼之詞。

  那中年儒生見狀示意袁善見開口,最起碼也得介紹一下吧,可惜袁善見這會兒當起了縮頭烏龜,環顧四周好似看風景一般就是不跟他對眼兒,無奈只是只好站起來,自己開口道:

  「啟稟世子,在下乃是皇甫儀是善見的老師,這次來是……」

  這老小子果然是皇甫儀,不過這些他又不在乎,景昊郢直接打斷他的介紹,說道:

  「好了好了,如果還是畫畫那事兒,我勸閣下免開尊口,我是不會答應的!」

  皇甫儀也沒生氣,輕笑一聲說道:

  「世子殿下果然聰明,

  不瞞世子,當年我和舜華……」

  「皇甫先生!!」景昊郢加重語氣的說道,

  「我不管你們當年有何情誼,但是現在已經沒有關係了,那人以作他人婦,希望您莫要這麼稱呼人家,以免引起誤會,

  再者說了人家都不願意見你,我怎麼能給你她的畫像呢,

  這樣,你自己去找人家求情,如果人家答應,我自然沒有二話,

  但是如果沒有人家的准許,我是萬萬不敢答應的!皇甫先生見諒!」

  皇甫儀到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聞言嘆了口氣,哀坐於一旁長吁短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沒一會兒,竟然自顧自的紅了眼,

  這下看的景昊郢和凌不疑面面相覷,這是這麼回事?就是沒答應給你桑舜華的畫像,你也不至於哭吧?你可是堂堂大儒,不是三歲稚童啊。

  袁善見這時候也顧不得裝十三了,趕忙走到他夫子旁邊,

  「夫子!夫子!

  您要鎮靜點啊,可不在晚輩面前失儀啊!」

  皇甫儀一臉的哀傷,失望,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為師如今已過不惑之年,還在乎什麼失儀不失儀的,

  善見啊,你是了解為師的,是,我年輕的時候是有點嫌棄她姿色平平,

  但是後來見她重信守諾,品行高潔,我也後悔了呀,

  後來歸家,實在是那孤女可憐,我左右為難之下,這才誤了歸期,不是故意讓她沒臉的,

  哎,我知道說這些都晚了,

  悔之晚矣!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後面幾句越說越傷心,簡直是嘶吼起來。

  袁善見見這老師有點不著調,連忙對著景昊郢和凌不疑解釋道:

  「我夫子剛才來的時候喝了一點小酒,想起往事,所以難免有點放浪形骸,還望二位不要見怪!」接著又勸道:

  「夫子,往事不可追也,對於前塵往事,理當釋懷,

  一切應當向前看!

  再者說了,弟子聽聞程止大人才貌雙全,又是出了名的情痴,可見桑夫人過的很是如意,夫子你就不要再獨自沉溺還是放手為妙!」

  皇甫儀聞言呆了半晌,喃喃自語道:

  「放手為妙,放手為妙?是嘛?可是有談何容易啊!」

  凌不疑忍不住插嘴道:

  「皇甫先生,在下以為,看著心愛之人幸福,能夠放手,也不失為大丈夫!」說著還看了看景昊郢,貌似若有深意。

  景昊郢也看到了凌不疑的目光,稍有接觸,凌不疑馬上就轉過頭去,景昊郢心道:『喂喂,你小子什麼意思,莫不是拿這話點我呢吧?

  就是你點我,我也不會放棄的,你小子死了這條心吧!』

  當然這些也可能是景昊郢的臆想,在仔細看了看凌不疑,這小子又恢復了那張死魚臉,怎麼都看不出來,

  凌不疑察覺到景昊郢探究的目光,反問道:

  「怎麼,子修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嘛?」

  「咳咳,子晟說的有理啊!」接著也看向皇甫儀勸道:

  「皇甫先生,在下聽過一句話,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能夠放手的愛,那才是大愛!」嘴上說的大義凌然,心裡卻想,傻子才放手呢,反正老子不放。

  皇甫儀一聽,疑問道:

  「是嘛,有這種叫放手的愛嘛?

  是哪位先賢說的,出自何處?予飽讀詩書怎麼從未聽過,不過似乎也有道理啊!境界頗高,寓意深遠啊!」

  喂,喂,你老人家這腦迴路不輸於阿飛啊,這是問題的重點嘛,景昊郢沒好氣的說道:

  「是木子傳唱的!」這玩意是阿木唱的,你這老頭要是知道,我立馬給您老人家畫個十張八張的。

  皇甫儀一聽果然懵逼,嘟嘟囔囔道:

  「木子?這是哪位先賢,為師有點故落寡聞,善見,你可是有聽說啊!木子?莫非是某位隱士的大賢?」

  袁善見到是看出來景昊郢是敷衍了事,沒準是胡說八道呢,生怕這夫子在這丟臉,趕忙拉著夫子就走,

  「夫子,我就說你不當飲酒再來的,你看看,如今失禮了吧,咱們先回去,先回去,以後再來拜訪!」說著也不管皇甫儀答不答應,使勁兒拉著他往外走。

  老遠還能聽到皇甫儀嚷嚷什麼只是為了睹物思人,絕無其他云云,可見還沒打算放手。

  景昊郢看著袁善見拉著老師走了之後,搖搖頭說道:

  「朝中都傳這皇甫大夫最是學識淵博,儒門翹楚,沒想到也會陷入過去的情網不可自拔,真是……」

  凌不疑也跟著點頭,眼神略帶迷離的感嘆道:

  「是啊,這情之一字,最是讓人捉摸不透!」

  媽的,這小子不會真有什麼想法吧,這看樣子有點不對啊,景昊郢想到這,不由的試探道:

  「看情況,莫非子晟你已有心儀之人?」

  凌不疑一聽,馬上恢復了清明,斬釘截鐵的說道:

  「沒有,子修你是知道我的。

  對於男女情愛最不看中,我這輩子沒有成家的打算,只盼能夠查明孤城的真像,為我舅父報仇,粉身碎骨我都在所不惜!至於什麼情愛成家,可能這輩子與我無緣吧!」

  梁邱飛和梁邱起正好安排妥當之後進來,一聽凌不疑這麼說,立馬下跪,小胖子梁邱飛更是哭喊道:

  「少主公,不成啊,您可不能無後啊,

  這萬萬不可啊,不能為了報仇就不成家啊!

  不如咱們先娶個女娘,留後之後,咱們再想辦法報仇?」

  本來挺嚴肅的氣氛登時讓他給攪和黃了,景昊郢笑道:

  「阿飛這主意甚是不錯,我也贊同,要不然就是裕昌吧,

  那丫頭對你也算一心一意,不沖別的,就沖這份心,你也應當有所回應!」

  阿飛一聽連連點頭,

  「是啊,是啊!」

  凌不疑被憋的不輕,不過他不好對景昊郢說什麼只能是用凌厲的目光看向阿飛,看他害怕之後才對著梁邱起說道:

  「阿起,還是老規矩,十軍棍!」

  梁邱飛一聽頓時可憐巴巴的看著景昊郢,很是深情,那意思好像是咱倆一夥兒的,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景昊郢都被梁邱飛的眼神逗笑了,想想人家小胖子確實可憐就說道:

  「子晟,算了,算了,人家阿飛也是一番好意,再說了。

  如今可是在行軍途中,萬一有什麼事兒,阿飛有傷那不是糟糕了嘛!」

  梁邱飛聞言也是眼前一亮,一臉希冀的看向凌不疑,

  凌不疑覺得也是就說道:

  「那好吧,那就暫且記下,等回到都城,再做處罰!」

  「子晟啊,你就是太過嚴厲了!」景昊郢說著又看著有點兒失落的小胖子說道:

  「要不然阿飛啊,你就別跟著子晟了,回頭你就跟著本世子,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你看怎麼樣啊?」

  小胖子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

  「那不成,我生是少主公的人,死是少主公的鬼,絕不另投二主!」

  凌不疑聞言嘴角微微一翹,顯然很滿意,特別是對於他不願意跟隨景昊郢,不知道怎麼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就是看阿飛那小胖臉都覺得順眼不少,於是對著小胖子說道:

  「既然子修為你求情,這次就算了,不過下次你要是再敢胡言亂語,我定不輕饒!」

  小胖子一聽,喜形於色,連連感謝,

  「謝謝少主公,謝謝景世子!」

  景昊郢多少也看出來凌不疑的心思,這傢伙估計潛意識了真對程少商有好感,只不過自己下手早,而且有何自己是兄弟他不好表露出來罷了,

  不過只要是他就藏在心裡,景昊郢也就沒打算怎麼地,畢竟自己媳婦兒確實優秀,再說了他還就不信有人敢撬他牆角。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現在和少商的感情還是挺穩定的,別人只能是乾瞪眼,少商的性格可以說比他還堅定,只要是他不辜負少商,那兩人就一定沒問題,

  接著梁邱飛和梁邱起一起匯報斥候的安排事宜。

  ……

  又過了幾天,程少商等人也快到了驊縣地界,前幾天自然是遊山玩水逍遙自在,桑舜華還教會她吹簫,一路上很是歡快。

  程少商都感覺到沒白來這世上走一遭,

  可惜到驊縣周邊,好心情馬上被破壞了,

  那樊昌準備在驊縣伏擊聖駕,小股的先行部隊已經來到了附近,

  程家一行,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反賊樊昌派出來的游兵散勇,

  不過這些人哪會是玄甲衛的對手,直接就被打的七零八落,

  只是對於下一步該如何行動,幾人的意見產生了分歧,

  按照趙凱的意思是馬上回頭,和大軍接應,這樣最是保險,因為他最主要的任務就是保護程少商的周全。

  可是程止和程少商的意思都是馬上全力趕往驊縣,

  因為附近就驊縣一個城池,他們怕敵軍的大部隊就在附近沒準就要攻打驊縣,他們快速趕過去好助驊縣守城一臂之力。

  說白了,程少商和程止多少還是有點熱血的,想著為家國出力,不是想著自個兒。

  最後程少商更是拿出玄甲令來強令趙凱,沒辦法,趙凱只能是一邊遵從,一邊派人去通知景昊郢。

  隨後一行人快馬加鞭的趕往驊縣,

  好在玄甲衛也都是騎兵,稍微分擔了點兒輜重物品之後,很快就感到了驊縣。

  驊縣這會兒也察覺到事情不對勁,緊閉了城門,

  任憑眾人如何訴說都是不開門,就是程止親自出面,拿著縣丞的調令,那老縣令,也不敢掉以輕心,主要是玄甲衛看上去就很是精良又沒有軍方的調令,

  他不太相信程止的說辭,說什麼他這個侄女和景世子定親,這是世子的護衛,哪個世子能拍這麼多護衛保護一個小女娘?而且這程家家室不顯,怎麼能嫁到諸侯王府呢,他生怕是反賊劫持了程止,

  所以堅決不讓眾人進城。

  眾人沒想到到了驊縣竟然能出這樣的叉子,竟然進不了縣城。

  一時之間都是僵在了當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