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上元節燈會2

  沒多大一會兒，景昊郢也帶著程少商來到了北宮城牆之上，

  本來這城牆之上都是侍衛，莊嚴肅穆，不過這程少商一來，氣氛立馬變了，只見幾人邊往中間走，程少商邊嚷嚷：

  「哎哎，子修，你看看，

  那是我阿父阿母他們，咯咯，你看看那是大母再和我三叔母搶我三叔呢！哈哈！太有趣了！

  咦，那不是萋萋阿姊和我次兄嘛，他們看著好生親近啊，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她也就是順嘴一說，轉眼也就沒在意，反而對著其他事物大呼小叫：

  「呀，子修你看看，那邊那人嘴裡噴火呢，好厲害！

  那是不是刷流星呢，真好看，

  哎哎，伱看看，那邊還有幾個儒生，那是在論經呢，

  你說說這麼熱鬧的燈會，他們不去玩，在那論什麼經啊，多無趣啊！」

  那邊梁邱飛和梁邱起聽的面面相覷，心道這景世子怎麼看重了這般的女娘，活潑的過分，一點大家閨秀的氣質也沒有。

  轉眼兩人就走到了凌不疑身邊，凌不疑還是那副打扮，一身黑色衣衫，挺拔的身姿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顯得冷傲，不好接近。

  說起來，景昊郢的玄甲衛和凌不疑的黑甲衛，雖然名字不一樣，但是其實是一個意思，玄這個時期就是代表的黑，所以兩邊的護衛差不多，不過凌不疑後來又接受了文淼的赤旗衛，所以有一些護衛還鑲著赤邊，這些護衛見了以前的少主還微微行禮，沒有說話，畢竟現在已經歸屬了凌不疑。

  景昊郢對著程少商笑道：

  「好啦，別管他們了，來來，少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凌不疑將軍，凌子晟，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接著景昊郢看向凌不疑笑道：

  「子晟啊，你還未見過吧，程少商，我未來的新婦！」

  凌不疑還是老樣子，面無表情的微微點頭，

  程少商對凌不疑這個名字很是耳熟，猛然想起來，指著凌不疑喊道：

  「原來你就是凌不疑！！！」

  景昊郢故作疑惑的說道：

  「怎麼了，少商，你們認識？」

  程少商下意識的說道：

  「不，不認識！」然後靠近景昊郢低聲說道：

  「這個凌不疑可不是什麼好人，

  當初我就是向他舉報了我舅父，

  結果這人不但不感恩，還跑到我家，再我阿父面前說一些有的沒的，貶低於我，害的我被我阿母訓斥，可恨的很呢！」

  程少商說話聲音雖小，但是這城樓之上莊嚴肅穆也沒人敢吱聲，只有她的聲音，加上凌不疑又耳聰目明，所以也聽的一清二楚，嘴角抽搐了好幾下，顯然沒想到自己在程少商心裡是這般模樣。

  景昊郢聽了也是噗嗤一聲笑出來，同樣『壓低』聲音對著程少商說道：

  「這凌子晟有的時候確實是不近人情，你以後離他遠一點哈！」

  程少商聽的小腦袋連連點頭，可愛極了，她現在也是覺得這凌不疑冷冰冰的，難以接觸不像好人。

  景昊郢看程少商難得這麼乖巧可人，忍不住伸手在她小腦袋撫摸了兩下，只是那姿勢有點不妥當，好像再摸旺財，

  果然，程少商一下子拍開景昊郢的說，

  「哎呀，你當我小狗呢！」

  景昊郢哈哈一笑，伸手攬過來程少商，擁著她的肩膀，這次程少商到沒有躲開，只是翻了幾個白眼兒。

  凌不疑再也看不了了兩人膩歪了，心頭泛堵，直接扭頭看向下面。

  景昊郢連忙乾咳兩下，拉著程少商站到凌不疑旁邊，問道：

  「你今日怎麼有空來這上元燈會？

  那軍械案查的怎麼樣了？需不需要幫忙？」

  凌不疑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臉，冷冰冰的搖搖頭說道：

  「不需要，有進步！」

  眾人就程少商有點不習慣凌不疑說的語氣和態度，聞言低聲嘟囔了句，好冷！

  景昊郢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成，你有需要就吱聲！不過怪不得你喜歡在這看呢，

  你看看這站在高處就是不一樣啊，人間煙火氣，一覽無餘啊！」

  程少商也連連點頭說道：

  「是啊，是啊，

  這站在高處看到的景象就是不一樣！別有一番滋味！」沒過沒一會兒又說道：

  「不過就是理這喧囂遠了一點兒，有點冷清！要不咱還是下去吧？」一來這確實看了一會兒沒意思，二來又點受不了凌不疑這樣的冰塊在旁邊，有點不舒服。

  景昊郢就點點頭，這裡卻是看一會兒就行了，時間長了沒有參與到其中有意思，好像局外人，

  隨後景昊郢和凌不疑打了個招呼就拉著程少商下了城樓，返回鬧市。

  那小胖子梁邱飛看凌不疑一直盯著景昊郢兩人，就疑問道：

  「莫非少主公懷疑和許盡忠勾結之人是景世子？

  也對，這景世子是有能力做成這件事的，莫非他是為了麻痹咱們故意帶著程四娘子過來的？」小胖子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小胖子的大哥梁邱飛再也忍不住了，抬手給了小胖子一個腦瓜崩，怒道：

  「你是不是傻，

  那景世子是和咱們少主公一塊長大的，再說前些年景世子一直在并州，怎麼可能在京都盜賣軍械呢，

  而且依照咱們的推論，那許盡忠死去的消息還沒傳開，今晚和他接頭之人定會拿著和他一樣的燈籠，

  這景世子也沒拿燈籠啊！」

  小胖子一聽恍然大悟，自言自語道：

  「可也是啊，那為什麼少主公一直盯著景世子看呢？」猛然想到自家少主公這些年一直沒找女娘，不喜女色，『潔身自好』莫非……少主公是對這個景世子……，想到這裡猛然撲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的勸諫道：

  「少主公，你要三思啊，這不成的！

  景世子雖然人不錯，但是他到底是個男兒身，不能傳宗接代啊，

  少主公可不能無後啊！」

  梁邱起固然聽的目瞪口呆，就是凌不疑也受不了了，黑著臉大聲喊道：

  「再加五十軍棍！！！」

  那小胖子還要在說什麼，梁邱起連忙上前捂著他的嘴巴，生怕他再說出什麼虎狼之詞，惹怒少主公。

  就是其他侍衛也趕忙低頭，假裝看不見，心裡也不禁有點嘀咕，莫非是真的？要知道這個時期喜好男風，可不罕見，

  ……

  小攤上，景昊郢自然不知道那小胖子這麼編排自己和凌不疑，要是知道了，肯定把那小子大卸八塊，

  只是景昊郢正在給程少商往髮髻上面戴一個蝴蝶簪子的時候，猛然打了個冷顫，心道，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不過這寒意來的快去的也快，他也沒當回事，看向程少商說道：

  「不錯，不錯，少商，這簪子的確佩你，戴上之後，更顯雅致！」

  程少商笑著剛要回答，就聽到熟悉的喊聲，

  「哎呦喂，這簪子真好哎！」

  景昊郢和程少商轉頭一看，果然是程母，只要她的笑聲那麼別致，兩人連忙行禮，

  只見程母一臉惋惜的說道：

  「哎呀，哎呀，這簪子好看是好看，就是看著金子的成色差了兒點兒，而且也不夠粗，不夠重，

  世子啊，你家財萬貫，怎麼送我嫋嫋這麼寒酸的簪子，就那麼一點兒金子，看著也太單薄了！」

  程少商連忙笑道：

  「大母，這本來就是市井小攤，你還指望這裡面有什麼名貴的東西啊，

  再說了，逛街就是圖個高興，喜歡，也沒指望買那麼貴的東西！」

  「你知道什麼啊，

  咱們女人的首飾，那就得重一點兒，貴一點兒，才顯得氣派嘛，

  要不然你帶首飾幹什麼，你說是不是啊世子？」說著程母一臉微笑的看著景昊郢。

  景昊郢看程少商聽的直翻白眼，就感覺好笑，不過程母畢竟是長輩，所以景昊郢還是順著說道：

  「那是，那是，老夫人的眼光那自然是不差的！」

  「哈哈哈，世子也是這麼覺得吧，

  我就說咱們這些上等人都是心意相通的，

  我方才路過那個金銀齋看到那裡的東西都好華麗，要不然大母陪你們去看看？」說道金銀齋，程母的眼睛還直放光，心道可算逮著一個冤大頭，今天肯定發財。

  程少商聽的是滿臉尷尬，這大母不就是看景昊郢有錢，想要宰上一頓嘛，誰聽不出來啊，剛要出言反駁，猛然看到遠處的幾個人，眼前一亮，蹦起來喊道：

  「三叔父，三叔母！！！

  嫋嫋在這呢，這呢！」

  遠處的程止和桑舜華聽到程少商的喊聲還很高興，想著碰到侄女了，也算不錯，猛然看到程母也在，都是眼前一黑，他們剛才就是為了躲避程母特意跑開的，沒想到這又掉坑裡了，

  程母順著程少商的視線望過去也看到了程止等人，一臉高興喊道：

  「哎呀，三郎啊，你到哪裡去了，我方才找了你半天呢，可算是找找你了！」

  程止強行擠了個笑臉也跟著喊道：

  「阿母，三郎也在找你呢！」

  然後一臉鬱悶的邊走邊低聲對著桑舜華說道：

  「這個嫋嫋真是不懂事兒，咱們兩剛單獨沒待一會兒呢，這就……哎……」

  桑舜華也無奈的笑了笑，沒說什麼。

  很快眾人就聚在一塊，程母眼裡只有程止，拉著程止就不鬆手了，也忘了什麼金銀齋了，拿起小攤上的首飾就往頭上戴，邊戴還邊問程止好不好看。

  程止一邊無奈尷尬的看向眾人，希望有人解救於他，一邊應付程母。

  眾人看到後紛紛避開程止的目光，誰也不想去應付程母，

  程止暗罵一聲不講義氣，只好假裝高興的去對付程母，

  看程母對程止這麼稀罕，程少商對著景昊郢和桑舜華低聲說道：

  「子修，三叔母，

  你們看看，多膩歪，這知道的是當倆人是母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媼會情郎呢！」

  景昊郢聽著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猛然覺得不好，連忙乾咳了兩下。

  桑舜華一臉無奈的看著程少商，她也拿這個機靈古怪的侄女沒辦法，

  「嫋嫋，你怎麼可妄議長輩呢！也不怕世子看笑話！」

  景昊郢一臉笑意的擺手道：

  「三叔母，我無礙的啊，不用在意我！再說了，嫋嫋這樣子多可愛啊！」

  程少商也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就是，他都知道我什麼性子，反正我想說就說，

  我就是看不慣大母對三叔父那樣子，多丟人。

  三叔父不就是長的好看了點嘛！」說道這個程少商猛然眼睛一臉，一臉八卦的問道：

  「三叔母，你這般嫻靜端莊，學識又好，到底看中我三叔父什麼了，不會也是看中長相了吧？」

  桑舜華伸出手指在程少商的額頭狠狠的點了一下，說道：

  「你這丫頭，真該讓姒婦好好管教一下你，

  現在都敢編排長輩了！」她雖然這麼說，但是臉上還是一臉溫煦的笑意，顯然沒有真的生氣。

  程少商也知道桑舜華沒有生氣，嘻嘻一笑道：

  「三叔母，你說說嘛，到底看上我三叔哪一點兒了，我怎麼看我三叔都配不上你嘛！」

  桑舜華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道：

  「那你給三叔母說說，你是看上世子哪一點了？」

  景昊郢一聽，連忙挺胸抬頭，做出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

  程少商仔細的從上到下打量了半天，又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

  「好像哪一點都沒看上！」說完哈哈大笑。

  景昊郢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瞬間彎下腰裝作很生氣的樣子狠狠的瞪了程少商一眼。

  桑舜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

  「如今一看，世子你和嫋嫋確實般配，倆人的性格都是一般的有趣！」

  猛然有人插話，

  「什麼有趣啊？」原來是程始帶著蕭元漪還要程泱等人都走了過來。

  看到蕭元漪也來了，景昊郢三人對視了一眼都是笑道沒什麼。

  要是讓蕭元漪知道了剛才的對話，免不了又是一頓說教。

  那邊程止一看兄長等人過來，如同見了救星一般，連忙喊道：

  「兄長，你們可來啦！這麼長時間你們跑哪去了，愚弟我都想你們了！」

  與之相比的是程母臉色就一般了，特別是看到蕭元漪，淡淡的說道：

  「你們也來啦！」不過猛然想到家裡人多了，可以發大財，遂對著景昊郢笑道：

  「世子啊，你看我們家人都到了，擇日不如撞日，咱們還是去金銀齋看看吧！順便給嫋嫋選一些合適的首飾！」

  程家眾人聞言都有點尷尬，知道這程母貪財的毛病又犯了，蕭元漪雖然不好多說什麼還是準備勸勸：

  「君姑……」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有人喊走水了，接著人群亂做一團。

  程始一看，趕忙說道：

  「哎呀，有地方走水了，這人群這麼亂，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別出什麼亂子就不好啦！」

  眾人一聽都連連點頭，畢竟這麼多女眷呢，只有程母很不甘心，想要說點兒什麼，也別蕭元漪給拉走了，

  雖然街上的人流混亂，好在有玄甲衛的開路，程府也有護衛，倒也一路上暢通無阻，

  為了以防萬一，男丁騎馬，女眷乘車，

  車上程母對著那失火的人家破口大罵，

  「這什麼時候走水不成啊，偏偏在這個時候，

  要是在晚一會兒，是不是我那首飾就買成了？」著急之時把心裡話給說了出來，也不說是給嫋嫋買了，想到那些金燦燦的首飾沒拿到手，程母是一臉心疼，

  「我的金銀齋喲！！！那個殺千刀的走水人家！你們等著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家，我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程泱是裝作沒聽到低著頭，擺弄衣角，

  程少商是猛翻白眼，心道以後得告訴景昊郢有機會也不給你買。

  蕭元漪和桑舜華無奈的對望了一眼，還是蕭元漪說道：

  「君姑，小聲一點，仔細人家世子聽到了！」

  「怕什麼，馬上都是一家人了，我是他長輩！他還敢說我不成！」嘴上雖然還硬實，但是程母還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

  可惜她的聲音屬實有點大，外面程始，程止和景昊郢都聽的真真的。

  程始和程止尷尬的連連看向別處，都不敢和景昊郢搭眼，免得更加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