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靈在選擇進入這個世界的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兩個字:壓抑。
畫面十分的昏暗,只聽見一個聲音蠻橫的說著:「把手伸出來。」
隨著畫面的展開,幾個穿著校服的人明顯的分成兩派站在了對立面。
其中一人形單影隻。
說話的人毫不客氣的刷起了對面人的袖口,用手比劃著名:「這是你自己割的嗎?」
沒有聽到回答,他便扔下了這個人的手:「你是打算自殺?」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三句話,也能讓梅靈從這中間提出幾個要點。
應該和校園霸凌脫不了干係,說話的人就是霸凌的人。
而在他們對面保持沉默的就是被霸凌的人。
「校園霸凌好像是個亘古不變的話題啊。」
梅靈也不著急,因為她發現她現在看到的一切好像並不是正在發生的。
雨夜中,依舊是那個男生在喋喋不休:「我聽說你在遺書上面寫了我的名字,說什麼是我害你活不下去了、」
一個唯唯諾諾的聲音傳了出來:「我錯了,對不起……」
可能正是因為這句道歉,讓霸凌者更加的火大。
他伸出手推搡著:「呀?!你這個賤人!如果你因為這件事情轉學了,我可是會被別人誤會的!」
話語間透露他已經伸出手薅住了那人的頭髮,似乎是越說越來氣:「我是動手打你了嗎?!」
對面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沒有沒打過…」
他這才不滿的撒了手:「對啊,沒有打過的、西八…!」
隨後他奪過旁邊人的傘,走遠了一點。
本就守在周圍的小弟自然而然的就朝著他走了過去。
其中一人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一言不合的就開始動手。
一個巴掌、兩個巴掌、甚至到後面變成了狠狠的一拳,還伴隨著難聽的髒話:「你這個狗東西!」
挨打的人始終在挨打,梅靈皺著眉看著,卻發現他竟然一點都不反抗。
不僅如此,他還一個勁的道歉,說著對不起。
梅靈別過頭,都不忍心繼續看,她也不想繼續看。
因為她很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忍不住想把這個劇情全部破壞掉。
隨著一聲金屬落地的聲音,梅靈這才猛的回頭看去,心裡也有不好的預感。
直到聽到蜷縮在地上的人崩潰的喊著:「別打了……拜託別再打我了!!」
然而下一秒,他竟然抄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鋼管,不顧一切的朝著那些曾經霸凌過他的人揮去。
可他本就一個人,怎麼可能真的打敗人多勢眾的霸凌者。
可悲的是,他連人衣角都沒能碰到的時候,就被人一腳踹倒在地了。
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打倒再提起,然後再打倒……
梅靈竟然還聽到了一個女孩的聲音:「阿西!都濺到我身上了!」
慘叫、辱罵、金屬落地聲,全部都爆發了出來。
不用看也知道,這個人就算不死也是重傷了。
直到這人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再也沒有力氣慘叫。
就在有人勸他停手的那一刻,梅靈發現被打倒的那名男生突然以極詭異的姿勢站起來。
說他詭異並不是誇大其詞,畢竟應該沒有正常人能夠兩隻胳膊朝後彎曲,不需要任何支撐點從地上站立起來吧。
他猛的轉過身,突然靈活的朝著施暴者沖了上去,同時還伴隨著類似野獸的叫聲。
梅靈心中警鈴大作,局勢也稍微有些反轉。
甚至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霸凌者單打獨鬥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需要兩人聯手才能將他再一次打倒。
這一次,梅靈清楚的看到了他的停頓。
那種不是正常人的咆哮以及詭異的力量。
還沒等她仔細研究,突然間那名學生就墜了樓。
幾人驚恐的看著樓下,開口的依舊是那個帶頭的:「怎麼?你這是害怕了?」
「沒、沒有,我沒有害怕……」那人講話的音調都忍不住得顫抖著。
全場唯一淡定的人也就只有領頭人了,他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掉下去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一樣:「還說不害怕、」
甚至還能聽出他聲音裡面的笑意。
場景轉變
一個醫生正講著電話:「血壓正常,但是意識還沒恢復、後腦勺腫脹嚴重,懷疑是腦外傷……」
他快速的翻閱著檢查結果:「左邊胸部和腰部嚴重壓痛,可能腹腔內也有出血的跡象。」
與此同時,一名瘦弱的男子出現在了醫院裡。
梅靈仍舊還能聽到醫生聲音:「我馬上把他轉送過去,需要動緊急手術!總之,如果一個小時之內不能把他轉送到那裡做手術,那麼他將必死無疑!」
那名鬍子拉碴的中年男子陰森森的站在醫生的後面,站在原地聽著。
醫生也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仍然對著電話那頭說道:「我們會簡單的插管放入C型管,然後再把他轉移過去。」
男人趁著醫生還在講電話的時候,悄無聲息的走上了旁邊的 急診室中。
裡面躺著的正是那個被扔下去的男學生。
他的身上貼滿了各種的檢測儀器,整個人看起來很平靜,同時也看起來很恐怖。
因為他就這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天花板。
從表情上根本就看不出來他是一個有著嚴重內傷的人。
中年男子看起來情緒好像也沒有太大的波動,他緩緩的朝著床上的人走了過去
兩人四目相對,躺在床上的人喉頭涌動,仿佛是想要說什麼:「爸。」
原來這名中年男子是他的父親,此刻這名父親的臉上也出現了悲痛的表情,他點著頭緊緊的盯著自己的兒子。
「他們都沒事兒嗎?」兒子突然的一句話脫口而出。
他的父親臉上出現了疑惑:「什麼?」
然而他也只是繼續道歉:「爸,對不起、我不應該那麼做的,可是我當時真的忍不住就想殺了他們……」
詭異的氣氛突然出現,那名父親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兒子。
然而那名身受重傷的兒子依舊在不斷的道歉:「爸,對不起,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燈光暗淡,老父親的臉也只露出了一半:「沒有關係的。」
兒子似乎是不敢相信,反覆的確認著:「真的沒關係嗎?」
這一刻的父親化身成了慈祥的父親:「一切都會過去的,都會沒事的。」
兒子卻更加的不明白了:「什麼都會沒事?」
父親看著他:「所有的一切。」
這名父親瞪著眼睛,緩緩的移開了自己的視線,眼神停留在了少年的腹部,喃喃自語的重複著:「都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