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梁正賢摟著王嫚妮躺在床頭。
「嫚妮。」
「嗯?」
張了張嘴,話到嘴邊被梁正賢咽了下去。他實在是受夠了,不想再看一次,那令人作嘔的嘴臉。
「我們去買菜做飯吧,有點兒餓了。」
「好啊。」王嫚妮甜甜的應下。
兩人收拾一番,買菜做飯,情意綿綿。
這一夜是最後一把了,梁正賢格外放肆。
第二天,梁正賢開著他之前給王嫚妮的車,送她開開心心的去上班。
隨後聯繫了一下收二手車的,想要把車賣了。但因為著急被壓了不少的錢,這讓梁正賢比較心疼。
不過同內心深處的驕傲相比較,他覺得還是損失點兒錢好。
回到王嫚妮的出租屋收拾了一下東西,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
買了最近飛英國的機票,他有那裡的國籍,在那邊他也會自在很多。
一通忙活,下午飛機起飛。
梁正賢走了,帶著對王言刻骨的恨意,帶著對未來的不確定,帶著他那支離破碎的驕傲,走了,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他知道,王嫚妮一定會歇斯底里,會從出生到入土的問候他。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過客而已。
王言收到消息後,還是挺詫異的。
他一開始覺得把趙靜語整走,再把梁家干倒。以梁正賢的操行,很大可能會和王嫚妮倆結婚。
但是他真沒想到梁正賢竟然沒這麼做,而且還受不了打擊、壓力跑路了。
王言不禁反思,他太想當然了,還是忽略了人的複雜性。
就好像陳嶼讓他安排的那麼花花,依然會回來幫助鍾曉芹?像梁正賢都混到那程度了,依然有著自己的驕傲?
他能說什麼?說梁正賢那犢子是各種玩弄女人、玩弄感情、玩弄人性卻依然有良知、有底線的好人?說陳嶼是明知鍾曉芹跟陽光男孩倆不清不楚還依然出手幫忙,想要複合的痴情好男人?
王言想了想,既然王嫚妮逃過一劫,那就不折騰她了,算她命好吧。咋說有過三次接觸呢,而且整的還挺到位的。
其實王言這麼做,也只是有點兒看不上她而已。她要是不在王言面前裝孔雀,王言都不帶勒她的。畢竟老娘們,小姑娘的那麼多,又何止一個王嫚妮?順手摺騰一手就行,沒有用就沒有用,沒必要刻意針對。
梁正賢不同,本來看著就不順眼,還非得跟他倆裝個逼,那不收拾他收拾誰啊。王言倒是也沒想著趕盡殺絕,要不然躲國外就好使了?就看梁正賢的命到底硬不硬吧。他要是硬,整不好還能起來,但綜合梁正賢這次跑路來看,精神頭都打沒了,王言估計夠嗆了。而要是不硬,那就是活該,自生自滅吧。
鍾曉芹、鍾曉陽這倆玩意兒就不說了,沒啥意思。還是得看陳嶼自己了,他能做的都做了,愛咋咋地吧。
「怎麼了?」一旁的顧佳見王言看了眼手機就在那發呆,好奇問道。
「啊,沒什麼,想到一些事兒,問題不大。東西都收拾好了?」
顧佳點頭:「嗯,完事兒了。」
王言轉頭對許子言道:「子言,你要帶給那裡小朋友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哎呀,昨天就好了,快走吧爹,我都等不急了。」
「好嘞,那我們出發嘍。」
許子言一邊蹦一邊跟著大聲喊:「哦耶,出發嘍,出發嘍。」
說完,發現顧佳沒動靜,不保持隊形,覺得差點兒意思。向顧佳撒嬌道:「媽。。。」
被許子言弄的哭笑不得,顧佳無奈道:「好好好,出發,出發。」
王言一手一個大皮箱,顧佳拿著一個小一號的,許子言自己背著個大袋子。一家三口快快樂樂的又一次踏上了旅程。
顧佳前一陣兒說要去橫路村,當時王言就答應了。
正好最近有流感,儘管許子言體質好,可顧佳還是不放心。給許子言請了個假,正好就帶著許子言一起去了。
這次去還是開上次的房車,倒不是為了看風景,畢竟上次看的差不多了。主要還是路上方便點兒,更自在,累了休息一下也舒服。
王嫚妮下班回到家裡,沒有看見梁正賢的身影。
換鞋的時候,看到鞋少了心裡有點兒奇怪。但也沒往多了想,畢竟最近梁正賢給她感覺一直都很忙。
可是在屋裡轉了兩圈,她發現不對勁了。因為屋中屬於梁正賢的東西基本都沒有了。
王嫚妮想到了什麼,略有慌亂的從包里翻出手機,直接打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聽見手機中傳來的聲音,掛斷電話,打開威信。
她的置頂就是梁正賢,手指略帶顫抖的打字發消息。
結果消息是發出去了,等了半天也沒有回答,石沉大海。
梁正賢走的時候就把卡給撅了,威信也不用了。畢竟他不想和以前認識的那些人再聯繫了,更何況人家也看不上他,他也聯繫不著人家了。
王嫚妮不甘的一遍一遍的打著電話,一遍一遍的發著消息。甚至換別的號碼,發消息,打電話。
忙活半天,徒勞無功,終究一場空。
頹然的癱坐在地,蓄了半天的淚水終是滑落眼眶,王嫚妮放聲大哭。
他們之間最近也沒有什麼矛盾,每天都是甜甜蜜蜜的,她不明白梁正賢為什麼不告而別。早上不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消失了?
王嫚妮腦中開始放電影,從郵輪上的初相識,一直到現在的人消失,那一幕幕在腦中浮現。
多年的夙願對她招了招手,轉瞬消失。她想要抓住,卻不知去哪裡抓,又怎麼去抓。
她傷心,她難過,她歇斯底里。
站起身開始打砸、撕扯身邊的東西用以發泄,大哭著咒罵梁正賢。
有對梁正賢的不舍嗎?肯定有。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陪伴許久的貓貓狗狗沒了都得哭兩嗓子,適應一段時間。更何況是每天睡她的梁正賢呢。
砸也砸了,這屋子也禍害的差不多了,她也累了。
或許是一番劇烈運動有些渴了,王嫚妮起身拿了瓶酒。
喝一口酒,想一想事兒,再繼續哭一哭。就這麼不知什麼時候在地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日上三桿。
宿醉醒來的王嫚妮感覺渾身不適,她發燒了。
傷心之下,又喝了那麼酒,還在地上睡了一宿,雖然有毯子,可難免病氣入體。
給店長發了個消息,請了幾天假,她現在哪有那心思上班啊。
也沒起床,繼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姜辰這邊對王嫚妮也是有念想,自打再次相遇之後沒事兒就問候兩句,王嫚妮也會客氣的給予回應。舔不舔的不提,能收到心心念念的人的回覆,這可以說是他最近的一點兒小快樂?
今天姜辰照常的問候,可等了大半天沒有收到回復,他有點兒擔心王嫚妮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打電話電話不接,發消息消息不回。
實在是惦記的不行,姜辰找到了王嫚妮上班的地方。
「您好,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您。」門口的人禮貌問候。
「哦,不好意思,我找一下王嫚妮。」
「昂,曼妮姐今天請假了。」那人強忍八卦,沒有多嘴亂問。
「那你知道她住哪裡嗎?」
「不好意思,這個真不知道。」
「好的,打擾了,謝謝昂。」
「客氣了,您慢走。」
姜辰在外面轉悠了兩圈,想到了鍾曉芹,上次聽說她就在這裡的物業。
趕緊的去找鍾曉芹,以期獲得關於王嫚妮的消息。
鍾曉芹這邊沉冤得雪,也為公司出了迴風頭。畢竟回頭公司可以整個這獎那獎的再秀一下,還能再鼓吹一下自家企業文化啥的,也算是鍾曉芹突出貢獻了。
所以今天鍾曉芹回歸,收穫了同事、上司的鮮花與掌聲,表揚與認可。
只要不想那兩個男人的糟心事兒,鍾曉芹的心情一直很不錯。
正在那開開心心的做表格呢,聽到同事說有人找她。
奇怪的走出來,就看到站在那的姜辰。
「啊,是你找我啊,有什麼事嗎?」
姜辰看到鍾曉芹,趕緊的上前問道:「你知道嫚妮的消息嗎?我一直聯繫不上她,擔心她出事。」
「什麼?你等等我打電話看看。」說著鍾曉芹掏出手機,趕緊的給王嫚妮打電話,發消息。
結果一樣,電話關機,消息不回。
鍾曉芹也有點兒擔心了:「我知道她家在哪裡,你等等我去請個假。」
領導問明原因,非常痛快的就給假了。一是剛表現完嗎,關照一下正常,二是人之常情,領導也理解。
兩人趕緊的叫了個車,到了王嫚妮家。
「砰,砰,砰」「叮咚,叮咚,叮咚」
連按門鈴,帶砸門。
屋內沉睡的王嫚妮終於是聽到了動靜,掙扎的爬了起來去開門,讓二人進來。
「你們怎麼一起來了?」看到姜辰、鍾曉芹聯袂而來,王嫚妮很費解。
「我。。。」姜辰張嘴想要說話。
鍾曉芹嘴快,說道:「姜辰擔心你,又聯繫不上,最後找到了我,然後我倆就過來了。」
說著,看了看王嫚妮,鍾曉芹繼續道:「嫚妮,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還有屋裡怎麼這麼亂?」
沒用王嫚妮回答,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鍾曉芹叫道:「呀,這麼燙?你喝藥了嗎?」
王嫚妮掃了一眼姜辰,搖了搖頭。
「你快去躺著吧。」說著就扶王嫚妮躺回了床上。
看王嫚妮那慘樣姜辰挺難受的,想說話被打斷也挺難受的,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接著接了一杯水遞給鍾曉芹,就在凌亂的屋中翻找起藥來。
「發生什麼事了,嫚妮?」把水遞給王嫚妮,鍾曉芹問道。
王嫚妮喝了口水,潤了潤乾裂的嘴唇、喉嚨:「梁正賢跑了。」
「跑了?不告而別?」
王嫚妮點了點頭。
「為什麼啊?之前聽你說還滿臉幸福呢,怎麼突然就跑了?」
「我也想知道啊。昨天我下班回來他就不見了,怎麼也聯繫不上。」
「一點兒消息沒有?」
「沒有!」
「一點兒徵兆沒有?」
「沒有!」
鍾曉芹也奇怪道:「這是為什麼啊?」
自嘲一笑,王嫚妮道:「誰知道呢。」
看王嫚妮狀態不對,鍾曉芹也不說了:「好了,好了,姜辰你找到藥了嗎?」
「正好找到了,你說巧不巧。」捏緊的拳頭鬆開,趕緊的把藥拿過去,讓王嫚妮喝了。
鍾曉芹給王嫚妮蓋上被子,讓她好好躺一會兒。
「你先收拾著,我去買點兒菜,看她那樣就沒吃過飯。」說完,鍾曉芹就出去了。
姜辰應了一聲,忍著對梁正賢的怒火,對王嫚妮的心疼,繼續默不作聲的收拾東西。
剛才她們倆的對話,姜辰聽了個全。
他念念不忘的女人,別人玩完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擱誰他也不能好受啊。
但是他又能怎麼樣呢?只能是默默的收拾屋子了。
鍾曉芹買菜回來,姜辰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和鍾曉芹倆人一起做了幾個菜。
叫醒了昏昏沉沉的王嫚妮,三人一起吃了口飯。王嫚妮那狀態,他們也沒說閒嗑,默默的吃完了飯。
又照看了一下王嫚妮,鍾曉芹就先走了。
剛才她媽來電話了,讓她去醫院。
鍾曉芹走後,姜辰又是一番洗洗涮涮,歸攏好了廚具。
來到臥室,盯著熟睡的王嫚妮看了好一會兒,臉色複雜。
最終嘆了口氣,走了。
「咣」
聽見關門聲,王嫚妮睜開了雙眼,愣愣的看著天花板,也不知再想些什麼。
鍾曉芹趕到醫院,病房內的氣氛相當古怪。
陳嶼躺在床上不說話,陳旭歪歪愣愣的倚在床上看著老兩口略帶敵意。
老兩口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們哥倆。
見鍾曉芹進來,四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她看。
被看的毛楞的鐘曉芹不明所以的問道:「怎麼了?都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鍾曉芹的爸爸當先開口:「今天下午,我們在你二姨家回來,樓下碰到幾個鄰居,說是前段時間你的個人信息都泄露到了網上。離婚了。你媽媽跟她們大吵了一架,還說不可能呢,結果人家把證據拿出來了。」
說著拿出手機,翻出照片,遞給鍾曉芹:「你看看,上面寫的。你媽媽差點高血壓病發,好賴的控制住了,剛吃了藥就過來了。」
「所以這個事情,今天必須說明白了,到底怎麼回事兒。」
鍾曉芹她媽接話,對陳嶼道:「陳嶼啊,你跟媽說實話,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陳嶼還沒說話呢,陳旭先炸毛了。撲騰一下坐起來就要說話,他可是什麼都知道。再說他哥這老丈杆子、老丈母娘對他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對他老娘也是頗有微詞。以前還能忍著不說話,現在可不想慣他們毛病。
「陳旭,你給我老實呆著。」陳嶼一聲大喊,制止了陳旭。
陳旭張嘴就想說話,結果陳嶼一個眼神兒過去他就老實了,憤憤不平的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老兩口也被陳旭過激的反應唬的夠嗆,鍾曉芹她媽張嘴就想說陳旭,還是男人理智點兒,拉住了她,他們過來是解決問題的,不是再生事端的。
看老兩口穩住了,陳嶼才說道:「媽,真不是因為這個。」陳嶼雖然心裡也有不爽,可叫了好幾年爸、媽了,對老人還是尊重一下子。
「那是因為孩子?」
「也不是。」
「那就沒大事兒啊,曉芹是被我們慣壞了,有點兒任性。可兩夫妻過日子,床頭打架床尾和,有什麼不能商量著來,非得鬧到離婚的地步啊。」
鍾曉芹能搬走,那就是想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說道:「媽,你別問了。我跟你說吧。」
「我們離婚就是性格不合,我想要生活中有點兒浪漫,可陳嶼總是一潭死水。」
「我想要個孩子,可陳嶼打心底不想要。」
「陳嶼,當初結婚時因為結婚而結婚,對吧?」
陳嶼沒說話。
鍾曉芹繼續道:「爸、媽,我當初也是為了你們結的婚。現在我們是為自己,就是想要過好自己的日子,不想再為了誰了。」
「所以你們不用勸了,這件事情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我們就是離婚了。」
鍾曉芹的父母沉默不說話,陳嶼認真的看著鍾曉芹,陳旭在一邊咬牙硬憋。
沉默了一會兒。
「你大了,我管不了你了。行了,陳嶼你好好養傷吧,我們走了。」鍾曉芹她爸說道。
說完帶著正難過的鐘曉芹她媽走了。
鍾曉芹與陳嶼雙眼對視,沒有說話,轉頭跟著走了。
看人都走了,憋了半天的陳旭爆發了:「不是,哥,他們。。。」
「閉嘴。」陳嶼大喊,讓陳旭到嘴的話又憋回去了。
他知道陳嶼不好受,可不說出來他也難受啊,就在那哼哼唧唧的硬挺著。